冷静了几秒之后,她才轻声道:“不,不是父皇,否则,你恐怕早就没命了。”
“只怕来人,只是想捉弄我们一番而已。”
她悄然跳下马车,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刚才骑在马上的人,竟这么莫名奇妙的消失了?
除非,是那群人?
她的眼睛撞上绫罗惊魂甫定的眼神,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而出:“牧马者!”
传说中牧马者精通马匹习性,能以声牧马,也许,刚刚一路疾驰之间,马夫和暗卫早被他们利用马匹悄悄甩掉甚至解决掉了!
那么,她们二人坐着无人驾驶的马车,竟在山路上狂奔了许久?
想到此处,两人不仅冷汗涔涔,若是牧马者与马之间的交流没那么融汇贯通,或者牧马者有意要置他们于死地,那她们二人随着马车一路摔下悬崖便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此时,山谷中空无一人,马儿悠闲地啃食着谷中花草,完全不是一副受惊了的模样。
难道那群人,只是想捉弄她们一下而已?
“我家王爷……”
“他们不会把我们当作了王爷了吧。”绫罗紧张道:“他们可会再去袭击王爷?”
“王叔在淮南时可有贪赃枉法,欺压百姓?”阿灼心中亦是一惊,却故作平静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绫罗拼命地摇晃着脑袋。
“既然如此,你又担心什么?”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一群从未接触过的人,阿灼自己说出口,都觉得十分没有底气。
“你会骑马吗?”绫罗咬着唇道:“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望着眼前的马匹,阿灼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上一次骑马,是在离开代国之前,她担心路上无趣,央求周胜之教她的。
时隔了整整七年之久,也许七年之前,她还敢拍着胸脯告诉人家她马术很好。
但前提却是,那马匹是周胜之为她量身挑选的,非常温柔非常听话的那种。
可是,已经过了七年,眼前的马儿,看起来又烈又粗暴。
“就算我不会,你骑马驾着马车带我离去不就是了。”
绫罗却坚决摇了摇头道:“我们俩必须在一起,不然,太可怕了。”
她轻叹了许久,突然道:“我们丢掉马车,共乘一骑可好?”
阿灼正要点头,却听到身后一阵惊喜地狂呼:“公主,公主,我总算追上你了!”
只见灵均一路狂奔而来,脸上闪烁着晶莹的汗珠,脸蛋在汗水的滋润下通红通红的。
她一个箭步挡在了阿灼的身前,狐疑地望着绫罗道:“你在搞什么鬼”
刚刚的惊魂甫定因为这个丫头的突然闯入渐渐平静了下来,绫罗望着灵均涨红了的脸,苦笑道:“你一路跟在后面,可有看到我的手下去了哪里?”
“咦,他们不是听你的命令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质问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灵均叉着腰,挡在绫罗和阿灼的中间,脸上分明写满了敌意。
阿灼见状,笑道:“你真的没有看到那些人吗?”
灵均听到公主发话,自然不敢怠慢,才点头道:“他们太奇怪了,突然调转马头向后跑去,害得我差点跟着跑错了道。”
事情果真如她们所料,真的有人暗中对马动了手脚。
那马上的人亦是一等一的高手,却能神不知鬼不觉间被他们操纵。
如此看来,那动了手脚的人,确实十分可怕。
“不管什么人,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灵均环顾四周,空旷的山谷静悄悄的,鸟兽们开始渐渐活跃起来,似乎并没有危险的气息浮动。
相比绫罗的那群暗卫,她反倒觉得这牧马者倒是可爱了许多。
谁知绫罗竟走上前来,抓住她的衣襟道:“丫头,来不及了,你快点设法通知周胜之,说我们要回京了,让他千万别轻举妄动。”
灵均却斜睨着她,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一脸不屑地道:“我跟你很熟吗?”
“再说,我家公主现在还未回到长安城,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绫罗哑然,只得求助地望向阿灼:“公主,拜托了。”
阿灼环顾四周,摇了摇头道:“等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吧,否则,就算灵均肯发,周胜之也未必相信。”
“我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不对,若他以为是你们胁迫了灵均,也许反而会弄巧成拙。”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绫罗飞快地跳上了马,伸出手来要拉阿灼一起,灵均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伸了伸手指,指着马车道:“我和公主骑马,你坐车里。”
绫罗一脸惊恐地摇了摇头,稍稍犹豫了一瞬,便飞也似地钻进了马车,惊叫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灵均微微一笑,伸手拉向阿灼。
见她们渐渐远去,远处的树林间,黑衣男子将手中的口哨悄然吹响,犹如鸟鸣一般,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奔驰而来,载上他,便消失在了浓密的山谷之中。
第22章 嫁人当嫁羽林郎
这一日是天子狩猎的大日子,文臣武将能出动的基本上都是倾巢而出。
周胜之骑着马儿打城门前经过,便收到了灵均传来的信号,她们已经安然回城了。
他微微一笑,转身命令江离收兵,全城戒严。
在灵均羽箭射出的同时,他也收到了周亚夫从军中飞鸽而来的书信,狩猎的人马并无异常,只是淮南王刘长称病未出。
既然他的目标不在皇帝身上,那就一定在这长安城内,或许是未央宫中。
未央宫中,他的脑海中一个灵光闪过,浮现出的却是韩渊那张妖媚的脸。
明明不是同一个人,明明看不出任何伪装,他却总是忍不住要联想到另一个人。
难道他们今日劫阿灼出城竟是为了她?
此刻已近黄昏,未央宫门前人烟冷落,长安城的百姓面对着巍峨的宫墙,只敢远远的看上一眼,然后教训自家幼童,苦读圣贤书,便有可能有朝一日一跃龙门成为宫廷中人。
街上的妇人看到浩浩荡荡的黑衣人穿城而过,嬉笑着对身边的小女儿道:“嫁人当嫁羽林郎。”
绫罗候在揽月阁上,望着周胜之的人马从街头穿过,才暗暗松下一口气,笑着打趣阿灼:“嫁人当嫁羽林郎,看来公主,一定是这全天下女子最嫉妒的女人。”
阿灼不以为然地咂着杯中的茶水,这句话果然害死人,若不是当初一心想嫁羽林郎,今日,她又何至于如此。
她摇了摇头,笑着道:“刚刚你还着急地要死,怎么现在,反而有心情开玩笑了?”
“周胜之还在长安城,我就心安了,好歹我没有给王爷添麻烦。”绫罗想到刘长居然还有事情瞒着她,心中便是又怨又恨,可又忍不住担心:“我家王爷,这下该无忧了吧?”
“我看未必。”阿灼轻轻探出身来,凝视着越来越深沉的天空:“全城戒严,全城戒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全城戒严呢?”
绫罗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还未来得及开口灵均已经跳到了她的身前,一脸的警惕:“你想怎样?”
绫罗无奈,只得向阿灼求助,待灵均松了手,才飞速跑到楼下,一把抓住正在放风的阿囡:“韩渊人呢?他去了哪里?”
阿囡一惊,刚想还手,看到绫罗,都懒得出手了,只是翻了个白眼,轻笑道:“我家公子一向行踪不定的,夫人您还是别等了,说不定,等上个三五天他都未必会回来。您若真的很闲,还不如看好你家王爷,别动不动就来骚扰我家公子。”
说着,她便甩开了绫罗,蹬蹬蹬往楼上跑,可是刚走到楼梯口,便碰到灵均眼中的敌意,她自知不敌,冷哼了一声,便钻进了自己的房内。
阿灼望着楼下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绫罗,微笑着摇了摇头。
“公主,我们就这么陪着她?”灵均有些不耐烦了,不解地问道。
“我要陪着她的,你若是有事,可以先回去。”阿灼远眺着窗外的万家灯火,静静地道。
“陪,我也陪。”灵均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托着腮静静地闭目养神。
……
夜凉如水,寒风吹过,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变得稀少了。
“今儿,怎么这么冷?”城墙之上,几个侍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陛下不在,宫中自然是冷清了。”
“朝臣们都不进宫了,咱们也早早下了钥进去暖和暖和?”一个胖胖兵士蜷缩着身体,笑着道。
秋风吹过,旁边的高个子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皱着眉头望着远处,叹了口气:“这么晚了还有人送潲水出去,弟兄们下去看看。”
胖胖的兵士嘴中嘟嘟囔囔咒骂了几句,便也只能跟着下来,怒气冲冲地冲着押送潲水的宫人吼道:“小六,这么晚了,还回得来吗?”
“回得来,回得来,我们跑得快,麻烦几位爷再等等。”为首的小太监笑着打着千儿,偷偷塞了个银锭子给高个子,笑着道:“宫里的娘娘赏的,孝敬您的。”
“娘娘会理你?”高个子掂了掂手中的银锭子,笑着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小六赶紧牵马,向外走去。却听背后一声惊呼:“且慢。”
高个子皱着眉头,凝视着小六身后那个比女人还要俊俏几分的太监,疑惑道:“这是谁,看着眼生?”
“哎呀,他呀,是我爹爹新收的徒弟,叫小细。”小六脸上堆着笑,一脸讨好道。
“安公公的新徒弟啊,面相还可以。”胖子笑着在新徒弟的脸蛋上掐了一下,见那人眉头一拧,一脸厌恶的样子,便扫兴地骂道:“下贱胚子,还当自己是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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