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切,不正是她心心念念求来的吗?
饶是她脸皮再厚,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周胜之,并不爱她。
这样威逼利诱换来的婚姻,对她来说是负担,更是耻辱。
可他为何,竟在暗地里偷偷为她培养死士?
他不是一直都十分地讨厌她吗?
阿灼微微一笑,觉得自己似乎又在自作多情了,他是那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做每一件事都会有自己的目的,她怎么可以听了灵均的一面之词就轻易地信了他?
她微微扶额,灵均走了,他还会再送别人过来,何必这么麻烦?
好在这灵均,看起来并不是个十分麻烦的人,留下她又有何妨?
她缓缓躺下身来,轻声道:“你是我的死士,就要听从我的命令,对吗?”
灵均微微一愣,欣喜地点了点头:“公主,你终于肯留下我了?”
阿灼却恍若未闻,只是轻声道:“我的院子里并不太平,有人悄悄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你若能在三天内帮我找出她是谁,我便留下你。”
“好,三天之内,若灵均办不到,自己卷铺盖走人!”灵均信誓旦旦地点头道。
阿灼懒得再理会她,便拿起一块丝帕轻轻盖在脸上,疲倦的说:“我要睡了,你下去吧。”
过了许久,却不见灵均有动静传来,她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却发现这丫头竟蜷缩在她的床尾睡着了。
她皱了皱眉头,坐起身来,轻轻推了推灵均的肩膀。谁知那丫头轻轻嘟囔着:“小弟,不要闹。”然后翻了个身,便又睡死了过去。
阿灼无奈,又不忍她一个人睡在地上着了凉,便从床上扯下一条被子,轻轻披在了灵均的身上,才安然入睡。
……
天蒙蒙亮,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灵均皱了皱眉头,悄然爬起身来,趴到院墙上向外望去,果然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微微一笑,便又继续回到房中,倒头便睡。
周亚夫却是早早就恭恭敬敬地候在了父亲的门外,只等屋内的人穿衣洗漱出来,才恭恭敬敬地行了叩拜大礼。
周勃看着儿子一身戎装,更显得英姿勃发,不由叹道:“今日还不错,知道早早来请安。”
“陪父亲狩猎是大事,孩儿自然要起早才是。”周亚夫微微一笑,让开一条路来。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出院门,周勃才轻声道:“不是陪父亲狩猎,是陪陛下狩猎,你的骑射功夫不错,今日定要拔得头筹。”
周亚夫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只要兄长不去,长安城内,只怕还没有哪个世家子弟能赢得了我。”
周勃闻言,冷哼了一声:“嘴上说得可不算,今天要拿出真本事。”
说着便跨上了马,正要出发,却听不远处传来周胜之的声音:“父亲,请留步。”
周胜之一路小跑而来,凑到父亲的耳畔,轻声道:“此行只怕有些凶险,父亲最好还是留守京中。”
周勃微微一愣,这个儿子做事向来十分稳妥,临出发前才阻止他前行必有他的道理。他轻轻抬手扶额,突然叫道:“哎呀,老夫的头好痛。”
周亚夫不明就里,赶忙叫道:“父亲,你怎么了?”却看到兄长冲他点了点头道:“父亲身体有恙不便前往,二弟,护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望着父亲痛苦不堪的表情,他本还有些不太放心,可是听到兄长的话语,心中的忐忑也只能化为郑重的承诺,用力点了点头:“兄长放心,我会小心的。”
周勃在儿子的搀扶下蹒跚回到房间,摒退下人,紧闭了房门才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孩儿只是猜测,刘长可能要反。”尽管刻意压低了声音,可他说出的话还是让周勃为之一震。
“要变天了?”过了许久,周勃才恍然吐出四个字来。
昔日里追随高祖刘邦一拳一脚打下的江山,是多么的豪情万丈!
可解接着,皇权的倾轧让昔日的好友各个反目成仇,从韩信开始,打江山的功臣多数无法自保。
高祖驾崩,吕后掌权,对旧时的功臣更是大肆打压,他只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在夹缝中求生存。
吕后薨逝,他与陈平共诛诸吕,迎立代王,本以为此生看惯了生死已是圆满。可若此时再有变故,只怕这把已经半截没入黄土的老骨头是怎么都折腾不动了。
“若真是如此,只怕很多人要跟着倒霉了。“周勃颤声道:“陛下可知?”
“只怕,还不知道。”周胜之低声道:“所以父亲才更要留守京中,提前做好布防。”
“只要父亲镇守长安,二弟御前护驾,就不怕他敢轻举妄动。”
……
阿灼醒来之时,已看到灵均在窗下悠闲地舞着剑。
这丫头,倒是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她忍不住叹了一声,伸了伸懒腰,却看到床头上赫然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筒。
正疑惑间,却听窗外的声音欢快地响起:“好大一只鸽子,偷偷摸摸飞上咱们的房顶,还好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它,不过这信,我可不敢私自处置。”
阿灼伸手,取过木桶,小心翼翼地撕去上面的尘封,在掌心晃了几下,便晃出一粒药丸般大小的绢帛,她随意抖动了几下,才看清楚上面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狩猎行动已经开始,公主可愿亲眼看到母仇得报?”
第20章 她是我的妻
阿灼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望着字条上传达出的信息,莫非,有人要行刺她的父皇?恍恍惚坐起了身,她便急急忙向院外冲去,灵均见状,惊愕地扔下手中的剑便跟了出来。
“不许跟着我。”阿灼一路小跑,心中焦灼异常,看到灵均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便更是烦躁。
“不行,公主一个人出门太危险……”灵均的话还未说完,便撞上阿灼愤然地眼神,硬生生地将说了一半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她犹豫了一瞬,才喃喃道:“我是死士,不是内奸,公主不必担心,今日无论发生什么,灵均都不会告诉第三人。”
阿灼愣了一下,今日会发生什么呢
她这样急匆匆地跑出去,发髻凌乱,衣冠不整,即便没有发生什么,也会被有心之人认定了会发生什么了。
猛然转身,想要回去,却被一群宫人拦住了。
“公主,请上车。”为首的太监笑意盈盈地冲她招了招手,阿灼一愣,却见绫罗探出头来:“公主,你可让绫罗等得好苦。”
灵均见此,赶忙挡在阿灼的身前,阻止她和眼前的这些人有进一步的接触。
虽然换了装扮,可是凭借她一个武士敏锐的直觉,她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群人,与昨晚要置他们于死地的那群人,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正焦急地考虑是否要射出羽箭求助时,却听阿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王叔,让你来的吗?”
绫罗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示意阿灼上车。
“不可以。”灵均赶忙道:“公主出门,要禀明世子才行。”
阿灼回头看着这一群早有准备的人,若是硬碰硬,也许会有一线生机,但更大的可能是她和灵均命丧当场。她环顾四周,静静地摇了摇头道:“既是王叔相邀,我自然是要去看看的。灵均,你先回去吧。”
说着,便越过灵均,上了绫罗的车。
灵均见状,急得眼圈都红了,偏偏公主落入了别人手中,她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远远地跟着,心中却想,若是这帮人真的意图不轨,她就,她就跟他们拼了!
……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进宫面圣,告发于他?”一整个上午,周勃都觉得惴惴不安,烦躁地绕着园子走了几圈之后,他终于按捺不住,便要向外走去:“亚夫此行,岂不是凶险异常?”
“父亲,冷静。”周胜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拦在父亲身前,低声道:“估计孩儿昨晚已经打草惊蛇,他未必今日就一定会有所行动。更何况父亲坐镇京中,二弟护驾御前,想必刘长那么聪明的人,定不会轻举妄动。”
“更何况高祖本就子孙稀落,陛下待刘长十分亲厚,父亲告发若没有真凭实据,只怕还会引火烧身……”
尽管周胜之的话已经说得十分隐晦,周勃还是意识到了,此前刘恒对他的恩宠对他的礼遇,全是假的,那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几天前他请辞的要求已被驳回,可是经此一役,他已十分清楚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他自己都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又何必太在意别人的安危?
儿子说得没错,他所要做的,不过是尽一个人臣的本分而已,至于其他,陛下圣明,自会察觉。
想到此处,周勃握紧的拳头也渐渐松弛了下来,看来从此,他又将继续前半生小心翼翼的生活。
“看来为父,真的是无用了!”周勃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长安城的巡防,你盯紧点,必要时可从北军调动人马。”
周胜之点了点头,轻声道:“孩儿知道。”眼睛却忍不住瞄向天空,西南方向,一束烟花噌地没入了浩渺的天空。
灵均,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她发出的,竟是求救信号?
他自知有异,便匆忙离开了父亲的园子。
刚一踏入公主的院落,便看到跪了一地的丫头仆妇,正战战兢兢地望着他。
“公主不见了。”灵修颤抖着,哭诉道:“灵均,也不见了。”
“公主连亵衣都还未来得及换下。”旁边的丫头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不知世子是否真的听明白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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