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你还好吧?”韩渊面带桃花,眼睛中散发着柔和的光。
阿灼更是一惊,什么时候,他竟也变得如此熟谂了,他们好像也只不过有一面之缘而已。
不过,此人既然是冲着她而来,又知她在代国的喜好,只怕早已把她过去所有的根底查得一清二楚了。
她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谨慎地环顾四周,果然黑衣人存在的痕迹都已不见,就连刚刚那如同刺猬般地大树,此刻也只剩下了几百只大大的窟窿,而长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箭,早已消失不见。
这韩渊,就如同幽灵一般,冷冷地站在她的身前,这种感觉,实在是诡异。
阿灼不觉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硬着头皮道:“刚刚同我在一起那女孩呢?怎么不见了?”
“什么女孩?我并没有看到。”韩渊微笑着望着她,柔声道:“刚刚我一出门,就看到你躺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眼睛清澈见底,仿佛真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而刚刚阿灼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这怎么可能?
也许是他刚刚救了她,可他却坚持对这所有都一无所知。
那些黑衣人的出现和消失都太过诡异,诡异到阿灼不禁想起她们刚刚才讨论过的牧马者。
牧马者不滥杀无辜只是传说,谁有没有真的见过他们,也许所谓替天行道只不过是他们便宜行事的幌子呢。
当然这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她却不能不管,刚刚还有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地消失了。而且那女孩,刚刚确实救了她一条性命
“放过那女孩,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看见。”阿灼冷冷地望着韩渊,透着一丝决绝:“不然,就连我一起杀掉,否则就别想让我轻易闭口。”
韩渊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露出一丝轻佻的笑容:“公主会跟外人说什么?说你漏夜独访揽月阁,和阁主纠缠不清吗?”
“或者你看到了淮南王的宠姬,与我有暧昧之情?”
“你差点被暗卫射成了刺猬,却又安然无恙?”
韩渊边说边向前走着,一步步逼近阿灼,他的眼睛中泛着灼灼的光,如同沙漠中狠厉的狼王看到了诱人的美食,那神情,又与刘弘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公主以为,这些话,会有人相信吗?”韩渊笑望着她,轻轻伸出手去,想要擦拭她脸上的血迹。
阿灼扭过头去,躲过了他的手指,只恨自己识人不明,声音却依旧坚定:“你是在欺我无人可依吗?”
韩渊伸出的手骤然停在空中,眼神中的狠厉消失不见,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轻声道:“我只希望能够息事宁人,公主,那女孩身份可疑,不然也不会一路偷偷尾随在你的身后,我只能保证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周胜之,他会相信的。”阿灼缓缓开口,目光也变得坚定柔和,虽然心中也十分惊讶自己为何突然竟又信任起了周胜之,却觉得,身为郎中令的周胜之,的确可以唬一唬在长安城养了如此之多暗卫的韩渊。
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脱口而出的话,果然起到了作用。
韩渊皱了皱眉头,微笑道:“若我放了她,你能保证她也闭口不提今晚发生的事情吗?”
这倒真的是个难题,阿灼和那女子也是初次见面,不仅不知道她的身份,更不知她为何会一直尾随着自己,又怎能保证她能守口如瓶?
“若我可以保证呢?”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阿灼的心猛然一惊,却又觉得十分地稳妥,她扭过头去,不远处,周胜之竟悄然站在她的身后。
一抹惊异从韩渊的脸上闪过,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远处那个模糊的身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绕过暗卫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并不多,他微微一笑:“真是难得,周世子可愿到小舍一聚?”
周胜之的眼神锐利地扫视一周,扬手举起一枚火珠子,摇着头道:“还请这位公子归还我的婢女,否则等到巡防营的人赶来,只怕会有些麻烦。”
阿灼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那女子是他的婢女,他居然真的在跟踪自己?
“在下以礼相相待,世子如此说就令人寒心了。”韩渊笑着逼近阿灼,声音低不可闻:“只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世子爷,您说呢?”
他的眼睛若有若无地向远处瞟去,阿灼这才隐隐发现,刚才躲在暗处的那些人并没有离开,此刻双方剑拔弩张,只怕一个不甚,他们今日就会命丧于此。
“你在长安城筹谋了这么久,自然舍不得今晚就暴露。”周胜之笑得云淡风轻,仿佛眼前的危险都算不得什么,他只是和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随意聊着天而已。
谈笑间,他悄然一步步走向阿灼:“出门前我已经叮咛过二弟,若巡防营带兵的是周亚夫,不知是否能顶得住你悄然布下的这些棋子?”
“更何况火珠令已经发出,附近的羽林卫也会随时集结而来。”
巡防营、羽林卫是周胜之手中的两把利剑,即使他自己不能持剑,周亚夫也一样能将这两支利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韩渊细心绸缪了那么久,自然不愿此刻就暴露了实力。他的眉头微蹙,只觉得这个决定下得异常艰难。
即使答应了周胜之,谁又能保证他安全之后不会突然反悔呢?
趁着韩渊失神的瞬间,周胜之已经不知不觉间挡在了阿灼的身前,含笑道:“和你树上的那些人一般,灵均是我的死士,请你放了她,今晚的事情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死士,死士,私自豢养死士,是欺君大罪。
周胜之承认了灵均死士的身份,便是将自己致命的把柄交给了对方,如此一来,便解了韩渊的后顾之忧,他不必再担心周胜之事后反悔。
可是,他却在犹豫,心中似有万分的不舍,过了许久,所有的彷徨都变成了一句玩笑:“公主,你可愿跟他走?”
这是什么屁话
周胜之不禁在心中苦笑,阿灼岂有不走的道理?
若是从前,他倒是十分地自信,可是今时今日,他们之间有了太多的隔阂,以至于刚刚,他亲耳听到她说他会信她,都欣喜地差点乱了心性。
此刻,她又会如何应答呢?若是没有丝毫的把握,韩渊未必会开口询问。
其实从第一眼见到韩渊,他就觉得他像极了一个人。
若韩渊真的是那个人,他便更没有了把握。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日起,三千字一章,每日一更。如无意外,绝不断更。坑品保证,欢迎跳坑~
只是,这更新时间,你们更喜欢几点呢?
第18章 世子妃
却见阿灼身体不自觉向后一缩,点了点头道:“我没有不回去的道理。”
“即便他三妻四妾,即便他三心二意?”
“你这又是何苦?”
韩渊重重叹了口气,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依然有些不甘心。
“即便他三妻四妾,即便他三心二意,我都是绛侯府世子妃,这个身份,没有人能够改变。”阿灼幽幽吐了口气,她只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棋子哪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
周胜之一愣,今天这一局,他表明上看是赢了,可这胜利也仅仅是因为世子妃身份的桎梏,所以,认真论起来,他却是输得一塌糊涂。
“我明白了。”韩渊微微一笑,冲着不远处的暗卫轻轻招了招手,便见三个黑衣人抬着一个少女从揽月阁走了出来。
少女被人绑成了麻花,却丝毫都不老实,以至于三个彪形大汉想要束缚住她都显得十分地困难。
于是他们只能将她抬了出来,三个人分别按住了她的头和手脚,才总算才没被她挣脱开来。
少女身体虽然被人束缚住了,嘴巴却一刻都没得闲,不停地骂道:“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韩渊失笑,命手下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少女刚一摆脱桎梏便跳出三丈远,要跟刚才抬她脑袋的人拼命。
拳头还未送出,恍然看到韩渊对面站着的周胜之,她微微一愣,瞬间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将拳头悄然收到背后,耷拉着脑袋道:“师父,灵均没用,被人暗算了,请您责罚。”
周胜之召唤她走到自己的身边,便转过身去,对着阿灼轻声道:“我们走吧。”
阿灼见此,也不客气,赌气似的转身便向回走,今天做了东郭先生是她太蠢,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不会发生。
却听背后韩渊的声音幽幽响起:“公主,我们来日方长。”
阿灼一愣,只觉得说不出的烦闷,这个人,今天差点要了她的性命,耍起赖来却又如此地理所当然,偏偏此时,她受了欺侮也只能忍着,谁让此刻人家人多势众呢。
心中的郁气散发不出,却见身边的周胜之突然伸出了手臂,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她使劲挣了两下,却挣脱不出,只听见他的胸膛内结实而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响着。
她微微一愣,终于清醒过来,抬起手来啪得一声便给了他一巴掌。
他却微笑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口中吐出的字却是掷地有声:“公主,做戏也要做全套。”
是啊,她们现在还在韩渊的势力范围之内呢,阿灼无奈,讪讪地道:“周亚夫呢,怎么还没有来?”
“二弟只说这是间酒肆却没告诉我居然还有埋伏。”他戏谑道:“若不是我一时好奇想来看看,只怕今日你便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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