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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鸾孽/妾心如孽 [网络版] (姵璃)



  果不其然,丁益飞还是勉强应下与自己见面。鸾夙并不愿多做敷衍,也不欲多费唇舌,遂开门见山对丁益飞道:「鸾夙此来拜见丁将军,的确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丁益飞冷笑一声:「姑娘与殿下交情匪浅,何必来老夫这里吃闭门羹。」

  鸾夙闻言并不生气,低低垂眸道明来意:「鸾夙冒昧请求丁将军相助一臂之力,助我离开南熙。」


  听闻此言,丁益飞目中立时浮现讶然之色,不由仔细审视面前的女子,见她语气不似玩笑,才回道:「鸾夙姑娘是殿下的贵客,老夫不敢僭越。」

  「我知将军定有法子,」鸾夙诚恳看向丁益飞,「将军不必问我为何要走,我自有我的心思。可将军必然清楚,我这一走,对慕王丶对芸妹妹丶对您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鸾夙姑娘竟舍得?」丁益飞仍旧有些不能相信:「须知殿下乃是堂堂南熙亲王,面如冠玉丶经天纬地,日後难保不会是一国之君。他对姑娘另眼相看,姑娘自觉走得了吗?」

  「走得了。」鸾夙不假思索:「我要的从不是皇家恩宠丶名利富贵。」

  丁益飞再次打量鸾夙,这一次拂去了目中轻蔑之意:「老夫听闻镇国王世子在北熙所向披靡,已取下原氏半壁江山。看来他不仅战场得意,情场亦不失意。」


  他捋着胡须沉沉笑道:「镇国王世子果真好福气。」

  鸾夙低眉哂笑一声,也不多做解释。

  「一走了之并非万全之策,」丁益飞仍在试探,「还是姑娘以为你这一走,殿下便会断了心思?」

  「或许他一时断不了心思,但应知晓我的意思。」鸾夙淡淡作答:「他不会强人所难。」

  丁益飞闻言轻阖双目,似是谨慎斟酌,半晌才又睁开双眼,朝着鸾夙的沉静容颜逡巡一番,缓缓再问:「姑娘如何笃定老夫会帮你?难道就不怕老夫斩草除根,永绝後患?」

  为何笃定丁益飞会相助?鸾夙也曾问过自己,盖因他是父亲的师弟,她便满是信任。然而个中情由她又不能对丁益飞道出,只得扯个谎:「丁将军义薄云天,必不会与我这一介女流计较。」


  「你错了,」丁益飞负手反驳,「老夫曾对殿下说过一句话——『必要之时,必要之事,必要之手段,君子偶尔为之』。老夫一生效忠慕王殿下,若有何人何事阻了殿下大业,老夫绝不会心慈手软。」

  丁益飞在书房之中踱了两步,再道:「鸾夙姑娘请回吧!老夫今日若允了你之求,只怕也是将你送上死路。」

  鸾夙闻言紧咬下唇,掌心之中也浸出汗迹,却仍旧不肯离去:「鸾夙必定要走,将军若是狠下杀手,只怕有朝一日追悔莫及。」

  「哦?是吗?」丁益飞冷笑反问:「老夫乃是殿下的老师丶芸儿的师叔,即便此刻你死在我府上,只怕他们也不会说什麽。」

  丁益飞这句话说得实在是猖狂至极,竟让鸾夙觉出了几分自恃功高之意。然不过只是一瞬,鸾夙已恢复了如常神色,将准备已久的一番腹稿徐徐道出:「将军可知鸾夙的真实身份?」


  丁益飞挑眉:「老夫查过,并无所获。」

  「人生际遇充满未知,有时天意使然,不得不教人感叹造化弄人。」她深吸一口气,朝着丁益飞郑重笑道:「鸾夙本姓江,闺名卿华,父亲江良,乃是从前凌相府上的管家。」

  饶是丁益飞见惯世事变幻,也未料到鸾夙竟是这等身份。他面上再难掩饰惊讶,半晌才唏嘘道:「原来如此……芸儿竟是连我也不肯说……」

  丁益飞再次看向鸾夙,目中已流露出几分和蔼的怜悯,改口允下:「後日殿下大婚,慕王府内往来人杂,别院守卫亦会减弱。当日有一支镖队会从北熙护送贺礼前来,老夫自会派人接应,届时你便随镖队一道出城去吧!」

  鸾夙心中是微澜的死寂,深深向丁益飞俯首道谢:「鸾夙拜谢将军大恩……」

 
  第61章:宴至尾声

  一晃又是两日已过,从辰时起别院墙外的鞭炮声便不绝於耳。府内下人的忙碌进出丶人来人往的说笑道贺……无不昭示着聂沛涵大婚便在今日。

  鸾夙一早收拾了随身包袱藏在塌下,照旧在府内四处穿梭,帮忙搭手。她今日特意换了新做的裙裾,一袭碧色来回聘婷摇曳,令众人都在这暑天中感到无比沁人心脾。

  皇家婚娶,皆在黄昏行礼,取「皇」丶「婚」之意。因聂沛涵只是娶侧妃,礼仪倒也并不隆重,听闻统盛帝并未亲自驾临,只派了几位皇子与朝中重臣前来观礼。

  不过这一切皆与鸾夙毫无关系。

  兀自忙碌了一晌午,她差些误了午饭的时辰,待用过饭已是未时将至。许是因为心中藏着事,鸾夙只觉今日气候热得异常。她执着团扇在檐下徐徐扇风,原是在等丁益飞的心腹前来接应她,谁想接头之人没等到,却把大婚的正主儿等了来。

  鸾夙瞧见聂沛涵的打扮不禁有些诧异,指着他一身绣金的墨黑朝服问道:「殿下怎得还未换上吉服?」


  聂沛涵面上有些微醺,应是午间与京州来人饮了酒:「不过是娶侧妃而已,谁说必然要穿吉服?」

  鸾夙见他语气冷淡,毫无喜色,摇头轻叹道:「这是何必呢,芸妹妹毕竟是丁将军的侄女,丁将军又是殿下之师……你明知这样怠慢会徒惹你二人嫌隙。」

  聂沛涵只是魅惑一笑:「我有分寸。」言罢在她身上飞快扫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定在那一张娇颜之上:「你今日很美。」

  鸾夙今日未施粉黛,低眉看了看身上的碧色,回笑道:「应是托了这裙衫之福。」

  聂沛涵闻言似有所想,右手食指搁在案上轻叩,露出虎口那一处终身难愈的疤痕。半晌,忽然再道:「其实你在闻香苑挂牌之时,我曾前去一观。」


  「原来那日东厢里坐着的是你!」鸾夙一直记得她挂牌之日,闻香苑二楼南厢坐着臣暄,西厢坐着周建岭,唯有东厢门扉紧掩,明明有人,却并不露面。

  聂沛涵伸手抚过她掌心几不可见的细密伤痕,再笑道:「那日你一曲《长相忆》弹得悱恻哀婉,我听了亦赞叹不已。如今既不能再抚琴,大约也是上天见你觅得良人,从此不必再飘零自伤。」

  觅得良人……良人有两位,他指的可是他自己?鸾夙垂眸不知如何接话,只怕面上会流露出离别之意。这副模样看在聂沛涵眼中,却是另一番误解。他以为她在自伤出身风尘。

  聂沛涵淡淡反握她的柔荑,将掌心的温热之意徐徐传递:「花魁也好,闺秀也罢,你便是你,无关过往。」

  不可否认,鸾夙听闻此言是有些动容的,毕竟眼前这卓绝男子贵为亲王,肯怜取她这艳名远播的风尘女子,任谁看来都应是极大的恩赐。


  可鸾夙只要一想起自己在闻香苑的那段时光,她便不能不想起臣暄。那忍辱负重的白衣男子在黎都城内身份尴尬丶危机四伏,却懂得收敛锋芒丶步步为营。他看似放浪不羁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君子之心,对她没有半分逾矩之举。

  从表面上说来,是她相助臣暄逃出了黎都;可深思一步,其实是臣暄改写了她的一生。否则此时她还不知身在哪位权贵的榻上以色事人,只为求一个复仇的机会。

  如今想想她是多麽幸运,第一个摘下她牌子的男人是臣暄。从那之後她的牌子便再也没有挂出去过,而是被他收入手中,免去了她每一夜的待价而沽。

  从某种程度上看,臣暄才是她的恩人。没有他,她早已心如死灰放荡认命,一点朱唇万人尝,又如何能守着冰清玉洁之躯?旁的暂且不论,只为这一段经历,鸾夙自问也不能对臣暄轻易释怀。身子没有给他,心却未必把握得住。

  只是这其中有几分情爱丶几分感激丶几分依赖丶几分钦佩?她如今尚且不能断定。


  「我与世子的事……殿下当真毫不介意?」鸾夙知晓聂沛涵以为她已非完璧之身,但她并不想对他多作解释,相反却想看看他是否介怀。

  聂沛涵握着鸾夙的手紧了一紧:「我不是那样狭隘的人……怪只怪我来得晚了。」

  听闻此言,鸾夙几欲落泪。她能感到聂沛涵的灼灼目光定定落在自己身上,可她不敢看他,她只怕再看一眼今日便逃不掉了。

  她并不一定是就此选择臣暄,也不是心中已有了决断。她今日的离开其实无关真心假意,也无关孰新孰旧。只是若必须辜负一人,她唯有选择聂沛涵。

  她不愿再失去她的姐妹,亦不愿做那祸水红颜。无论是破坏小江儿的终身幸福,还是引起臣暄与聂沛涵的敌对,这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她从未给予过,便也受不起这情;她从未付出过,便只得避开这意。


  趁着彼此还未沉沦深陷,先挥刀斩了他的情丝。而她自己的,才能慢慢理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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