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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鸾孽/妾心如孽 [网络版] (姵璃)


  如此一想,鸾夙倒是坦然了几分,面上亦对拂疏笑道:「拂疏姐姐为世子亲做羹汤,鸾夙怎好僭越?恰好鸾夙病中初愈,已有多日未曾外出走动,今日正寻思着想要出去逛逛。姐姐来得正巧,既有姐姐在此与世子为伴,鸾夙恰好出去透透气。」
  她说着又转首看向臣暄,浅淡笑问:「世子可准了鸾夙之求?」
  臣暄不假思索点头回道:「出去走走也好。」
  鸾夙闻言露出嫣然一笑,转身入了屏风之後。须臾,已裹着一件桃红色披风款步而出,一边系着脖颈上的绳子一边笑道:「世子与姐姐慢坐,鸾夙去去就回。」

  臣暄盯着鸾夙兀自摆弄绳子的十指柔荑,忽然想起了十馀日前的那一个雷雨之夜。那夜正是在这间屋中,他曾於黑暗之中抚过她的纤纤脖颈,又曾解开她的香肩绳带……倘若不是最後关头他寻回了清明神智,努力克制奔涌欲望,想来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早已不能相处自如。
  如今他离开在即,回首再想,倘若当真图了那一夜温存,则他离开黎都之日,便是与她分道扬镳之时。

  臣暄不由再次感叹自己定力之强,眼下再想,他亦不知自己当初是如何强忍了下来。倘若相同的境况再让他重新经历一次,他自问不能保证是否还能把持得住。
  美人在怀,不为所动;春药加身,咬牙强忍。这欲望的滋味究竟有多难熬,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无论是生存之欲丶权势之欲,抑或是美人之欲……
  臣暄再回过神来之时,恰好瞧见鸾夙离去的背影。桃红色的披风下摆在门槛处一闪而过,不待他看清已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不知为何,臣暄心中顿时生出失落之感,彷佛他终将看着她的明艳背影,一生一世,难以并足比肩。
  这失落之感愈来愈重,渐渐弥漫了整个屋内。一阵香气幽幽袭来,却是拂疏已盛了一碗翡翠芙蓉羹,奉至他的面前。臣暄看了拂疏一眼,抄手接过汤碗,却端在手中,并不进饮。
  拂疏见状,低叹一声:「方缠是拂疏太过分了,没有拿捏好分寸。」
  臣暄摆摆手:「大事在即,原歧这一关必是要过。倘若不让她先尝尝个中滋味,我只怕她涉世不深,在人前演起来瞒不过原歧。」
  臣暄终是饮了一口翡翠芙蓉羹,看向拂疏,一语双关道:「你做得很好。」


  第20章:佛门旧景

  九月的黎都已是寒气料峭,鸾夙裹着披风,尚觉瑟瑟。然而这瑟瑟之意究竟在身,还是在心,亦或是身心皆有,她自觉难以言表。
  方缠拂疏曾言「今日早膳,世子夸赞拂疏这一道『翡翠芙蓉羹』做得好……」,这分明是说臣暄今晨已在闻香苑中,然他却临近晌午才姗姗迟来隐寂楼,可见是有意为之。鸾夙在心中微微感叹,自她六月初六挂牌至今,前後不过百日光景,想来这百日恩宠已是将要走到尽头。
  从前雅妓拂疏献歌,在镇国王世子眼中不过是献媚手段;如今拂疏既已接管了闻香苑,自然便成了他的得力助手。而自己不过是与他做了交易而已……
  今非昔比,拂疏与她孰轻孰重,在镇国王世子眼中亲疏立现。
  鸾夙出了闻香苑,一路向东而行,方过了一个路口,却又停下脚步,回首後看。臣暄派来贴身保护她的宋宇一直跟在十步开外,面色严肃,谨守本分。鸾夙冷得将双手裹在披风之中,淡淡道:「宋侍卫请回吧。我想独自走走。」
  宋宇不假思索拒道:「姑娘恕罪,世子是担心姑娘安危。」
  鸾夙面色清冷:「今时不同往日……」这一句话并未说完,她又转了话题道:「天子脚下,光天化日,还有谁敢当街行凶不成?」
  宋宇只低低俯首请罪,脚下却分毫不动,依然坚持己见。
  鸾夙见状,也不勉强,只叹了口气:「也罢,不过我今日并不想看见镇国王府的人,劳烦宋侍卫藏得隐蔽些。」此话甫毕便不再多言,鸾夙又转过身去继续东行。

  想是因着深秋时节,又过了晌午时候,路上行人并不见多。鸾夙不知是悲是喜,和着几分淡淡感慨徐徐前行,也不知走了多大时候,再回过神时,竟已走到了「原香寺」。
  黎都城西乃是声色犬马之地,赌坊丶花楼皆汇聚於此,闻香苑亦是城西一处旖旎风景。而原香寺则在皇城东南,因着沾了一个「原」字,与北熙皇室沾亲带故,自也成为万般尊崇的寺院,地位仅次於北熙国寺。
  一是「闻香」,一是「原香」,两地都是留香之处,地位却有着天壤之别:一个是烟花柳巷,一个是虔诚寺庙;一个是靡靡之地,一个是圣洁所在。
  从城西的闻香苑走至东南的原香寺,不知不觉她竟已走了小半个黎都城呵!鸾夙抬首瞧着「原香寺」三个赤金大字,心中涌上万般哀戚。自然是哀戚的,此处一草一木,她曾无比熟悉,不是别处,正是凌府旧址。
  从前的相府位居万人之上,乃是人皆向往的风水宝地,然而自从凌府一夕惨变之後,人人却是绕路而行,城内行人如避瘟疫。
  世态炎凉,兔死狐悲,不堪如此。
  既是武威帝原歧下旨满门抄斩的相府,自然算是朝中上下的不祥之地,原歧也自知此处不能再赐给旁的大臣,否则必惹君臣嫌隙。然而相府乃是城中难得的风水之地,倘若将这偌大的地方就此空置,不仅弃之可惜,更是徒惹闲言碎语。
  原歧曾将此处视为一块心病,最终还是国舅周会波献上良策,道是可将凌府旧址改建成为一座寺院。原歧听後大为欢喜,待到寺院落成之时不仅亲口赐名「原香寺」,且还御笔题写了匾额。因是沾了原歧之光,此处香火也渐渐鼎盛起来,经过这七八年的香客虔拜,倒隐隐成了黎都城内熙攘往来之处。
  鸾夙从不来原香寺上香。虽说是同处一城,然她寥寥几次的出行之中,却从未到过此处。说来都是坠娘善解人意,每每嘱咐车夫刻意避过原香寺,宁肯绕远,也不惹她伤心。
  谁想事隔多年,她竟会不经意走到此处,可见在她心底,从不曾忘却这一条来去之路。

  鸾夙本想离开原香寺,然到了门前却被这里的一草一木所慑,伫立良久迈不开步子。一阵秋风瑟瑟而过,鸾夙不禁紧了紧披风,踌躇半晌,终是迈步入了寺里。
  已近黄昏时分人烟稀少,鸾夙在原香寺内走了一圈亦未感到香客鼎盛。她在心中回忆旧景,只觉相府的格局并未大动,唯有从前一座正厅被生生拔高,塑了佛像金身供奉其内,做了原香寺主殿。
  鸾夙在殿前黯然伫立,所思所想皆是童年往事。父亲凌恪丶管家江良丶凌未叔叔丶小江儿,还有聂沛涵……旧时人事历历在目。如此一想,鸾夙渐觉鼻尖酸涩,正待抬袖擦拭泪痕,忽闻有人在身後清冷叹道:「神佛面前,美人拭泪,此景妙哉。」

  鸾夙只觉背脊一凉,伴着秋风拂拂打了个寒颤。她循声望向来人之处,但见一位俊美公子身着黑色锦缎,正魅惑侧首立在殿前。如今明明是深秋天气,路人皆着厚重衣衫,唯独这公子一袭锦缎单衣,瞧着甚是清爽飘逸。
  此等俊颜,世无其二,任谁见过一次,亦会长久难忘。倘若鸾夙没有记错,此人正是她救下臣暄时,在怡红阁後院里所偶遇的那位邪魅公子。
  半年没见,公子风采依然,就连服色亦是未变,从上至下黑如幽潭。鸾夙指着他讶然出声:「是你?」
  黑衣公子挑眉反问:「姑娘认得在下?」
  此话一出,鸾夙顿觉语塞。是了,那日与他在怡红阁後院相遇之时,她是身着男装。如今时隔半年,她又换了女装,他自然难以认出她来。
  想到此处,鸾夙立时乾笑一声:「抱歉,我……认错人了。」
  黑衣公子嘴角噙笑:「无妨,能被鸾夙姑娘认错,是在下之幸。」
  这一回轮到鸾夙挑眉诧异:「公子认得我?」
  黑衣公子浅笑赞叹:「南□初,北鸾夙,姑娘芳名,黎都城内无人不识。」

  听闻此话,鸾夙有片刻沉默,半晌才施施然回道:「多谢公子抬举,鸾夙愧不敢当。」
  想是自己的表情太过郁郁寡欢,鸾夙又听黑衣公子道:「时值深秋,不免寒凉,姑娘怎得独自在此?不见镇国王世子相陪?」
  这话正戳中她的心事,再加上在凌府旧址睹物思人,鸾夙更觉心中伤感。她吸了吸酸涩鼻尖,勉强笑回:「原香寺香火鼎盛,特来一观。」
  「竟是观出了泪来?」
  鸾夙闻言,这才认真正视来人,暗道黑衣公子徒有其表,却忒不厚道,竟对一陌生女子言辞相问,毫不客气。如此一想,鸾夙竟也有些理直气壮,反问道:「那公子呢?为何在此?」
  「在下前来凭吊故人。」黑衣公子言简意赅,面上已表露淡淡感慨。
  此话甫一听闻倒没什麽,可细究起来却甚是不妥。黎都城内人人皆知,原香寺乃是凌府旧址,来此烧香拜佛自然正常,若是来此凭吊故人……未尝不会引人误会。
  鸾夙深深看了黑衣公子一眼,心中亦存了两分谨慎,出口再问:「公子可是有亲友亡故,须得你来此焚香祷告?」鸾夙以为,他既用了「凭吊」二字,自然是在缅怀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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