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情绪很是低落,他舍不得这份可贵的兄弟情义。然而再想到臣暄此去是与鸾夙团聚,便又为这对有情人感到欢喜。
他眼见别时已至,便将藏於袖中的一幅地图取了出来,递给臣暄悄悄道:「兄长,我交给你的宝藏只有龙脉里的七成,另外三成已被我转移到了……这是地图。」
……
初升的朝阳缓缓映照在臣暄与朗星的面上,兄弟二人心照不宣地道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背道而去。
马车嘶鸣着一向南丶一向北,於春季的清晨飞驰略行,沿路划出轻轻浅浅的辙痕,是离人心中不可磨灭的流年浮生。
臣暄与臣朗都知道,今日背道而驰的仅是这两辆马车,但那两颗兄弟之心无论相隔天涯,都会凝聚一处。
……
一月後。深夜。南熙房州烟岚城,慕王府书房。
臣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道:「雪顶绿玉,好茶。」
「你来得倒快。」聂沛涵噙笑调侃:「如今本王是该尊称一声『宣太宗』吗?」
「事到如今,慕王还需要与我客套?」臣暄淡然地将茶盏放在案上,浅笑回话:「称呼不过是个虚名,随慕王心意。」
聂沛涵食指敲了敲桌案,须臾才接了话:「你披星前来,舟车劳顿,我先命人安排你歇息。」
臣暄闻言只笑:「慕王不着急便好。」
「你人都来了,也不急於这一时。」聂沛涵十分沉稳。
臣暄便不再推拒:「有劳慕王。」
聂沛涵随之叫来管家吩咐几句,臣暄便起身跟着管家出了门。刚迈出书房两步,他便听闻身後传来聂沛涵一问:「你往後有什麽打算?」
臣暄回首看向聂沛涵,并不避忌管家在场,坦诚回道:「带着夙夙远走高飞。」言罢便跟着管家出了书房。
臣暄来得突然,又是夜入慕王府,管家便也不敢打探其身份,只知是聂沛涵的贵客。
两人一路走着,管家在前执灯引路,待走过一处院落之时,臣暄却倏尔停下脚步,开口问道:「这是谁的院子?」
管家眼皮一跳,立时想起方才听到的那句「带着夙夙远走高飞」,心中便有些忐忑不安。慕王殿下对鸾妃娘娘的情分如何,府中下人都瞧在眼里,他作为管家自然清楚不过。再联想眼前这位贵客的话,分明是来抢人的,可看着殿下的意思,非但没将这白衣贵客看成情敌,而且很是礼待……
管家在慕王府掌事多年,只这一转念的功夫,便已模棱两可地向臣暄回道:「禀贵客,这是府中女眷的院子。」
臣暄闻言并未继续追问,继而抬步道:「走吧,有劳管家带路。」
管家将臣暄带至客院之中,又差人服侍他盥洗,便径自退下。此时已然夜深人寂,臣暄吹熄烛火躺在榻上,待确认下人们都已安睡,才使轻功出了院子。
他循着来时的路线折返,径直走到了香气四溢的院落之外。臣暄嗅觉敏锐,刚才路过此地时,便已闻到一阵阵若有似无的兰芝草香气,那气味不仅勾起了他的满腹柔情,也令他猜到此处所居何人。
臣暄按捺下激动与欣喜,悄然进入院落之中,那兰芝草气味便越发浓重,一如他浓烈到融不开的情爱与思念。臣暄立在院中细细打量房屋格局,一眼辨认出鸾夙的寝闺所在。他放轻脚步推门而入,穿过外室丶绕过屏风,终於瞧见了那张日夜思念的容颜。
鸾夙的皮肤比从前更为白皙,盈盈泛着水嫩,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显现出剔透反光的白。臣暄俯首闻着她颈间的那掺杂着兰芝草气息的体香,莫名便是一阵荡气回肠。
两年了,他和鸾夙已然分别整整两年光景。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将这份绵长的情爱化作刻骨的思念,噬入心髓,折磨着他。多少日夜,他辗转反侧,脑海之中唯有她的一颦一笑丶一嗔一怒,就连梦中也尽是那如花笑靥,以及他们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
而如今,事隔两年之後,这夜色之中的迷离重逢却显得那样不真实。她睡着,他醒着,彼此相隔着一个美梦的距离,令一切都显得虚幻。
臣暄向来自恃沉着冷静,此刻却忽然有些恍惚,好似自己辛苦筹谋的脱身之法,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他缓缓伸出右手,想要去触碰日思夜想的真实,唯有那温热的触感与撩人的娇躯,才能证明他真的成功了,他将与她再不分离。
摆脱帝位的束缚,逃出权欲的纠缠,扼杀聂沛涵的觊觎……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能与鸾夙一起:
双宿双栖。
「夙夙……」臣暄在鸾夙的颈间情不自禁地呢喃着,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藏匿了无尽的深情,令他口齿留香。
许是这声称呼饱含的思念太过浓烈,终是惊扰了睡梦中的女子。鸾夙恍惚间感到有熟悉的气息在自己周围萦绕,那是来自於一个男人的味道,还有独属於他对自己的称呼。
难道又是一场无痕清梦?鸾夙迷蒙地侧过身去,却赫然发觉有温热的触感贴着自己单薄的寝衣传来。如此真实,绝不是梦!
「谁?」她立时睁大双眼,骇然地惊呼出声。然而刚唤出这一个字,便有一只手掌覆住了她的朱唇丹口。
「夙夙别怕,是我。」臣暄瘖哑着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鸾夙耳畔低低回道。
鸾夙立时全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清眸,似要努力在漆黑之中看清来人。
「夙夙把我忘了?嗯?」臣暄看到她一双清丽的双眸泛着窗外的月光,已隐隐氤氲出了几道水痕。他低低笑道:「这是在慕王府,我可不想把聂沛涵招来。」言罢已轻轻松开覆在鸾夙朱唇上的手。
「臣暄!是你吗臣暄?」鸾夙立时坐起身来,双手死死揪住眼前男子的衣衫,隐忍着激动之意低声哽咽:「天哪!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我,夙夙。」臣暄再无顾忌地将鸾夙揽入怀中,轻轻叹道:「不是梦,是我来了,我来带你走。」
「走」字一出口,臣暄已感到肩上传来一片湿意。那伏在他怀中的人儿哭泣起来,连带着整个娇躯都微微颤抖。鸾夙揪着他衣衫的柔荑改为环住他的胸膛,整个人死死抵在臣暄怀中,梨花带雨地道:「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臣暄只觉被鸾夙的泪水漾得既心疼又激动,他将怀中的娇躯又紧了紧,低低叹道:「夙夙,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嗯,再也不分开了。」鸾夙仍旧伏在臣暄的肩头,不愿与之分开半丝距离。
他们相识五年,相爱三年,相隔两年,如今,终是等到了团聚的一刻。
千秋功名,玲珑社稷,不过是为了这苍茫霄汉中的三千痴缠。自此,再也没有什麽能将他们分离。
他为她抛却天下,山河永寂!
她为他红尘初妆,韶华倾尽!
他们是命中注定的两个人,眺望了天涯海角,来奔赴彼此的白首之约。
万千爱恋,皆在这重逢的夜色之中化作缱绻一吻,书尽浓情蜜意,起伏思念。
夜,是撩情的素手;
榻,是邀宠的琴音;
人,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这彷佛积郁了万世的倾国情缘,终是等到了迸发之时,他们唯有在彼此的身体里写就朝朝暮暮,才能天荒地老丶海枯石烂……
第133章:誓死沉沦
被浪翻腾,衾帐撩拨,床榻之下散了一地衣衫。
鸾夙有些头晕脑胀,迄今都想不明白,明明是情不自禁的一个吻,为何後来竟演变成彼此衣衫尽褪丶赤诚相对?明明她是靠坐在臣暄怀中,为何後来会拥着他躺在了床榻上?
如今,他们正在做的这件事,又是多麽难以启齿?
臣暄细密温热的吻从鸾夙的额头开始,划过眉心,点过朱唇,顺着玉颈香肩一路向下……。鸾夙被撩拨得有些颤栗,却也被这颤栗唤回了一丝清明。
她拼尽全力,用最後残存的理智拒绝着臣暄:「不!这是在慕王府……」
臣暄口上功夫未停,瘖哑着嗓子道:「无妨,偏屋的丫鬟睡沉了。」他微微抬起俊挺的面庞,坏笑着道:「只要夙夙别出声,不会有人知道的。」
鸾夙能感到自己的双颊已是烫到了极点,浑身上下都被臣暄撩拨出了难耐的燥热。可她仍旧娇羞着,试图阻止他:「臣暄……不要……」
臣暄於黑夜之中勾唇浅笑:「夙夙此刻说『不要』,才是真正的欲拒还迎。」言罢好似是要惩罚鸾夙似的,她用鼻尖抵着她的脖颈,细细摩挲。
鸾夙的双手紧紧揪着被褥,只觉胸口好似被一块大石压住似的透不过气。然而这是在聂沛涵的府邸,她不敢呼喊呻吟,也不敢大声拒绝。不仅是怕下人们看到这淫逸之事,更担心聂沛涵知晓後的反应。
鸾夙唯有死死抵着双唇,无声地承受着身上那个男子给予的一切。那是一种奇妙的体验,能轻易点燃她潜藏在体内两年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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