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觉得我们欢儿姑娘配统领如何,那日统领为了看欢儿的舞蹈可是将我们歌舞司的屏风也给挤破了呢。”说着假装揶揄的掩嘴一笑,凭谁也看不出这是空口白牙说假话呢。
康平帝不等明德说话先就朗声一阵大笑,“依朕看来实在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既然如此,不如朕就下一道圣旨将这位姑娘赐予明德做妇人。明德这可是皇婚,你虽为武将也不能太过粗鲁,要好生善待人家姑娘,从此以后便是个有家室的人了。”
明德圆睁着两眼不知该如何解释,或许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伤口疼痛难忍,头皮下丝丝的神经好似随时有拉断崩溃的可能。
蝶舞姑姑早看出明德暴怒的恨不得把自己吃掉,但是婚事是皇上赐的与自己何干,他应该感谢自己君子成人之美才对。
“欢儿还不赶紧磕头谢恩!”蝶舞姑姑提醒着同样傻了的陶欢儿。
陶欢儿转眼看向站在皇上身边的明德,但见其头缠绷带隐隐透出鲜血来,一只耳朵明显不见了。再看其面相仿若凶神恶煞,听说将自己赐婚于他好似受了莫大的刺激,那神情竟是吃人一般。再对比安坐着的康平帝,一副温文尔雅、雍容华贵的天子风度,无需走近,只是远远的一瞥便觉得尊贵、神圣不敢有半点亵渎。
这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皇上啊,至于旁边的那位又算作什么东西,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
“菀儿姑娘到了。”坠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刚到门外便冲着里面不知死活的吆喝了一声。
蝶舞姑姑心中一惊,刚才自己怎么没让人拦住别让菀儿再过来,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可是事到临头躲是躲不开的,她便做出不悦的模样冲着坠儿道,“你瞎嚷嚷的什么,没看到皇上在这吗,还不赶紧滚!”
坠儿好不容易才把菀儿找到,本以为可以交差了,谁知见姑姑气的五官挪位七窍生烟只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傻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才是统领要找的人。”
“她才是我要找的人。”
陶欢儿与明德异口同声喊将出来,这下子真个把安坐着的康平帝吓了一跳,端着茶盅的双手一抖那茶水哗啦落在了明黄色的龙袍上。
“奴婢该死!”
“微臣该死!”
陶欢儿与明德皆是吓的无可无不可的,双双倒头拜下。
李大仁急匆匆掏出手绢来替皇上擦拭水渍,一边骂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皇上面前也敢大呼小叫的,连个礼仪不知,看明日里礼部来人把你们拉去圈禁起来好生训导。”
紫菀儿随着坠儿回来,听得里面一片嘈杂之声忍不住走进门来查看。
一袭白色衣裙好似飘渺脱尘的仙子,长发如瀑般飘洒于身后,发鬓之上并无金银玉钗,只用丝带随意的结住却丝毫无损其天然的风姿。眉黛如画,水翦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俗世的熏染,干净的让人不忍移开眼睛。朱唇微闭,步伐轻盈,一股清凉之意随着她的到来而充盈着不大的房间,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康平帝已经忘记刚才的不快,两眼直直的看向那仿若来自天上的女子,几分熟悉几分陌生。她是那样的美,美到他已经尘封十六年的心好似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美到他又情不自禁的回想到了少年时。可是不同的是,昔日他遇见蘅儿正值数九寒冬,从那一日自己眼中便从未容下第二个女子。
☆、638热情的帮手
明德喜出望外,终于盼得佳人到来,掩饰不住的开心提醒皇上道:“这位菀儿姑娘才是微臣......。”
话还未说完,谁知康平帝神色陡变冲着明德冷冷喝斥道:“闹够了没有,朕乏了,摆驾回宫!”随即起身挥袖而去。
吓得李大仁双腿发软紧赶慢赶的跟在后面,经过明德身边之时投过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却把明德也给整的糊涂起来。
“既然皇上走了,那么统领也该回去了,横竖你这婚事已经赐了择日成婚前来迎娶新人便是,难不成还想赖在我歌舞司不成?”蝶舞姑姑没好气的揶揄道。
明德朝着蝶舞姑姑走近两步满脸的杀气,右手紧握宝剑,大拇指眼看着就要扣动机簧。
“外面炎热异常,皇上盛怒之下离去别再受了暑气,统领不打算跟随伺候吗?”紫菀儿何等机警,急中生智提醒着明德。
白衣被门外偶然吹进的轻风轻轻扬起,神色沉静淡然,好似一尊仙子的雕像立在那儿让人不敢有任何杂思邪念。明德刚刚动起的杀心一瞬间回复平静,转身不由自主的朝着紫菀儿走去。
“菀儿姑娘,我今日便是来寻你的。”似在对着紫菀儿说话,又仿若梦游般的呓语。
陶欢儿看的妒火烧的满心的灼痛,明明刚才他还两眼发直的看着自己,只不过一会的功夫就巴巴的瞧上了别人,还好自己没有瞎了眼看上这么个善变的男人。
“喂,难道刚才皇上不是说过要给你我二人赐婚,你这样对待菀儿是否也有点太不公平了吧?还是明德统领太过贪心,恨不得将这歌舞司中的美貌女子都娶进自己府里,实在有点人心不足蛇吞象哦!”陶欢儿不无讽刺的在一旁冷言冷语,鲜红的蔻丹染过的十指妖艳的抚摸着自己娇美的面容,大有一副美人顾影自怜的形状。
紫菀儿彻底无语了,成为一个自己恨不得即刻将其践踏于脚下之人的心上人已经够恶心了,还要为了他成为别人的情敌,你说这事冤枉不冤枉。
但是不到最后关头还是不要让其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的好,那样更方便日后的行事。
“赶紧去吧,毕竟皇上更加重要。”好生暖人心的叮咛。
明德和缓了颜色冲紫菀儿坚定的点了点头:“你等着我。”随即又回过头来看向等着看好戏的陶欢儿,狠狠警告道:“你日后若是再敢打菀儿的主意别怪我手下无情。”
蝶舞姑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刚才若非菀儿及时的替自己解了围只怕这会子小命也要送在那恶棍手里了。敢在宫中如此肆意妄为,这种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难为皇上这么多年来一直视他为心腹。
一场风波有惊无险的过去了,蝶舞姑姑越发觉得紫菀儿是自己的福星,上前拉住菀儿的手道:“从此你可要与姑姑我形影不离才好,省得有些居心叵测之人再打歪主意。不过人说自作孽不可活,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若是明德统领回去想通了娶了陶姑娘去也就罢了,若是他执意不娶,不知欢儿姑娘日后要怎么面对宫中众人呢?”
陶欢儿被蝶舞姑姑当面一番羞辱直惭愧的恨不得找跳地缝钻进去,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横竖以自己的猜测那明德必然不会违心的娶了自己,而自己也如愿以偿的在皇上跟前露了面。权衡利弊,到底还是利大于弊。是以她不怒反笑,故作委屈姿态的凑到蝶舞姑姑跟前跪下求饶道:“姑姑原谅奴婢一时疏忽大意,误以为坠儿是前去寻我才闹出这等子乌龙来,千错万错是奴婢的错,姑姑可千万别责罚坠儿妹妹,要怪就怪我好了。”
坠儿这下彻底懵了,自己忙的跑断了腿出去找人,怎闹半天反倒是自己有错了。但是她人小不懂得辩解,又胆小怕事惟恐被打,只能跪下来磕头认错求饶。
蝶舞姑姑经这半日的勾心斗角早整的头昏脑胀,哪里还有力气跟两个下人在这里斤斤计较处处算计,无力的挥了挥手“都赶紧的下去吧,吵的我头疼。”
紫菀儿也随着众人出了门,回过头来看向歌舞司的大门,暗暗长叹从今日起怕是再无安稳日子了。
“你说我们送进去的东西不知是否合神仙姐姐的心意,要不要晚间再潜进宫里看个究竟?”叮当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桌上的一支珠钗。
唐洛言眼瞧着一支上等货色的珠钗被叮当当作小玩意二玩弄,一把抢过去仔细端详了半天。
“喂,你看什么看,不过就是一支钗罢了,你几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叮当伸手去夺,无奈唐洛言躲来躲去她愣是不能得手,气的掐腰撅嘴质问道。
“这样一支珠钗看着虽是不起眼,但若我猜的没错起码也值个十两银子。而陈家绸缎庄一下子就给了我们满满的一箱子,还由着随便挑选,是不是有点太反常了?”唐洛言自问自答,手中的珠钗是由东珠镶嵌在镂空的黄金上,珠子上的光泽一看就非平凡之物。而这支钗决非是箱子里的上等货,或者说它仅仅是拿来充数的,箱子中那一层压箱底的才是真正的极品。
叮当可不想在这上面浪费脑筋,东西谁给的并不重要,人家是个什么算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神仙姐姐喜欢。
“也许陈家绸缎庄有钱呢,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救济一下我们这样见义勇为乐于助人乐善好施以善为本的良家子弟。”叮当一行说,一行转身出了门,挥手向身后的人示意,“赶紧的做好准备,晚些时候我们再一同去玩玩,今日的比试对神仙姐姐至关重要,指不定还需要我们的帮忙呢。”
唐洛言有意劝说一番叮当皇宫可不是随意玩耍的地方,但是平心而论他也十分想进宫看看,只要一日不见到伊人他的心就不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