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蝶舞姑姑这才和缓了些颜色,也不看陶欢儿,只是拉着紫菀儿的手道,“以后你同菀儿一同练习,还要相互照顾,相互鼓励才好。我们歌舞司向来讲究和睦团结,不像别处表面众人和气一团,实则内里闹的乌烟瘴气,若是被我知道定罚不饶!”
虽是没有看陶欢儿,但是话却是说给她听的,一时说完也不理身后的人只管拉着紫菀儿径直出了门。
紫菀儿故作无意的回过头去,只见陶欢儿早没了刚才的蛮横之气,人可怜巴巴的原地杵了一刻忙紧紧的跟了上来。
“皇上,明德侍卫求见!”李大仁上前去回禀道。
康平帝正自批改奏章,听说有人求见便放下御笔沉思一刻,“不是说明德昨夜为了捉拿此刻受了伤,朕特许他三日假期待在府中好生休养,怎这会子就来见朕?”
李大仁并不敢多嘴,“呵呵”一笑道:“或许他人忙惯了闲不住,这会子进来向皇上您请安顺便谢恩也说不定。”
☆、636红了眼的仇家
几个小宫女正围在歌舞司副掌事的身旁说话,不过都是为最近新添的几位姐妹们配置衣裳首饰,再依照个人的特点挑选舞曲等加以训练。
蝶舞姑姑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刚选的副手打点宫中事宜,顿觉浑身的轻松愉快。没想到这么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美貌女子竟然一说就通,自己不过试探着将要做的事情跟她交代了一遍,谁知才两三天的功夫,她竟然能够料理的井井有条。唉,想自己寻了许久的副手,谁知就这么好巧不巧的碰到了。
紫菀儿正有条不紊的交待着下面的人,这件衣裳哪里需要修改,那支舞曲又该由谁来跳,一边说一边回想着歌舞司六位新人的特点,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既要做到不偏不倚,又要力求人善其用。好在她遗传了娘亲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又兼而有之父亲的出事法则周全备至,是以虽然事务杂乱无章且事无巨细她都处理的十分合理。如此一来,不过几日的功夫,不尽身为掌事的蝶舞姑姑对她青眼有加,就连下面原本不服气的人也暗暗点头叹服。
“姑姑,不好了,不好了!”一位看着年龄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看其神色竟是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
蝶舞姑姑大惊失色,自己刚清闲了半日怎就发生了事情,可自己这歌舞司最近也没操办什么大事啊?
“坠儿你有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心里没底,但是身为掌事,蝶舞姑姑仍不能不强打起精神来料理。
紫菀儿早瞧到镂花门外一个看似太监模样的男子正着急张望,又见坠儿如此惊慌,细细想想也便猜了个大概。
“皇上,是皇上来咱们这里了。”坠儿惊喜的回道。
这下轮到蝶舞姑姑发怔了,皇上怎么会突然造访歌舞司,真是天大的喜讯啊!随即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紫菀儿,难道真的因为她?
蝶舞姑姑心思一转随即向紫菀儿及众人等,“竟是皇上来了,你们都是些生面孔不曾一睹龙威的,怕吓到你们,都到里面躲躲去。”
一众歌舞司的姐妹们谁不想见皇上,但是既然掌事发话只能从命,个个恋恋不舍的携手退了出去。
“菀儿,你若是......。”
蝶舞姑姑话还未说出口,紫菀儿回身一笑道:“姑姑也说过我们都是新人,新人难免有些规矩顾及不到,今日就暂且不见了吧。”随即施了个礼转身匆匆退了下去。
这下子更得了蝶舞姑姑的好感,生的貌美又聪慧能干,如此秀外慧中的女子竟然能够做到不争不抢不妒,实乃难得也!
“歌舞司掌事蝶舞参见皇上!”
康平帝品着手中的茶水,淡淡的花香不由得勾起了往日的遐想。当初蘅儿不就是喜好饮用花茶,尤其对清淡幽香的茉莉花茶最为亲睐。
蝶舞姑姑见皇上端着茶杯出神,她素来不爱饮茶,这花茶还是刚来的紫菀儿从花园中新搜集的花瓣晒成,说是可以美容养颜又能怡气提神,是以她方留着用了。
“皇上若是喜欢这茶,奴婢倒是可以让下面的人多晒制些给您送去。”
难得能够博得龙颜欢喜,蝶舞姑姑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赏歌舞司屏风五副,金银玉器十箱,你起来说话吧。”
蝶舞姑姑已是喜不自禁,这才站起身来,谁知猛然一抬头正好与皇上身边的明德四目相对。刚才忙着思忖如何接驾心慌意乱竟是没有注意到跟着皇上一同进来的除了李大人,竟然还有一位。仇家相见分外眼红,蝶舞姑姑顿时没了刚才的好兴致。
“明德统领去而复返,我道是什么,原来是搬了皇上来做说客。但是古人有一句话原本虽知不该当着皇上的面说,然而我身为歌舞司掌事就不能不为我下面的一众姐妹们考虑。男女之事本在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蝶舞姑姑可不愿自己刚到手的宝贝就这样白白的被明德抢去,即便紫菀儿最后未必能够得到皇上的宠信,留她在身边做个帮手亦是足够自己受用的了。
明德气的面色发紫,若非有皇上在只怕即刻就要给这个老女人些颜色看看,让她知道得罪侍卫统领的下场到底是什么。然而既来之则安之,横竖刚才自己已经向皇上求情,难道皇上还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掌事而惹得自己不快不成?
想及这些,明德渐渐消了怒气,向着蝶舞姑姑挑眉道:“姑姑不懂男女之间的情意我不怪你,我今日不过是陪皇上过来随意坐坐,至于皇上是否会成全了一桩姻缘那也由不得姑姑不是?”
一句话说的蝶舞姑姑脸色陡变,这明摆着是在嘲笑自己一辈子未嫁是个老处女,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立刻跪倒在地向康平帝回禀道:“皇上或许不知道明德统领前儿个到女官比试大会上胡闹之事,此事说来也并非甚要紧的事情,奴婢却觉得身为朝廷的二品带刀侍卫这种做法是否有失公允。若是有那好事之人传出宫去,百姓们又如何猜测我大泽后宫,我后宫又如何安然自处?”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明德有些后悔得罪面前这个有仇必报的老女人,但是后悔明显有点晚了。
康平帝眼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争论不休,将手中的茶盅往桌上轻轻一放,不过一声清脆的瓷器碰击声立刻惊的两人噤声不语。
“都别说了,朕也听明白到底所为何事,不防将那女子召进来朕也看看,若是真的郎才女貌两情相悦不是皆大欢喜吗?”
蝶舞姑姑愤愤不平的咬碎一嘴银牙,皇上这是明摆着偏袒明德啊!
明德得意的扬起下巴,瘦削的下巴配上他那张没有耳朵的丑脸显得格外的令人不齿。
“坠儿,皇上都说了些什么,你快过来给姐姐说说。”陶欢儿突然从假山背后跳了出来,吓得跑的一头汗的坠儿差点绊倒在地。
☆、637想冒充可没那么简单
陶欢儿在假山后等了半天,终于见到一个人从会客厅里出来怎能不抓住机会询问一番。【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好巧不巧遇到了歌舞司中最为年幼好哄的小丫头坠儿,坠儿想了想方说道:“好姐姐赶紧的让开,我办完事回来再跟你详细说明好不好?”
陶欢儿哪里肯让,死缠烂打的拉住坠儿好一番摇晃,终是把坠儿缠的受不了这才无奈把里面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好姐姐,再详细的我也不知道了,反正皇上这会子等着见菀儿姑娘,我可不能再耽搁了。”说完绕过陶欢儿就要去寻人。
“亏你遇见了我,也亏姐姐我好心肠,副掌事刚才和人一同沿着这条路往书墨司去了,想来是见她那位好姐妹,你赶紧的去寻她吧。”
坠儿一听顿时傻了眼,书墨司离着歌舞司虽说不远,但在这节骨眼上可是半点时候耽误不得啊!来不及多问,坠儿撩起裙摆一溜烟小跑着往陶欢儿指的方向而去。
这厢陶欢儿整理了一下衣裙闭上眼睛暗暗给自己打气,“只要能够见到皇上我便有机会改变命运,娘女儿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泉下有知请保佑我吧。”
蝶舞姑姑正陪着皇上在客厅里翘首以待,正自有些不耐烦了忽然听得门外传进一阵脚步声。
陶欢儿一袭红色艳丽衣裙在如此炎热的夏季仿若一团火焰般令人侧目,迈着碎步,轻摆腰肢,袅袅娜娜步入屋内。面上似笑非笑妩媚惑人,朱唇似启非启或有万种风情,真不愧是蝶舞姑姑选出来的人,瞧着身段与神态就有着与众不同魅力。
“奴婢陶欢儿拜见皇上。”陶欢儿声音柔美,娇羞之态好不惹人怜爱,薄纱的裙子下肌肤自带耀眼光泽,看得康平帝眼前一亮。
“明德,这便是你说的那位女子,果然好眼力。”康平帝当即赞赏道。
明德立刻傻了眼,自己明明喜欢的是菀儿,这歌舞司内应该人人皆知,怎巴巴的找了这么个认出来糊弄自己?心中生疑,自然就把责任按到了蝶舞姑姑的身上,两道犀利的目光投射出去,若非当着皇上的面直恨不得即刻来个兴师问罪。
蝶舞姑姑也是一头的雾水,思来想去唯有是坠儿那丫头会错了意喊错了人,这才将欢儿误认为菀儿给带了来。抬头迎向明德怨毒的目光,一刹那间蝶舞姑姑竟是生出几分欣喜来,既然错了那么就将错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