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爱驻足,半晌便坚定道:“广宁王殿下是属下的恩人,也是齐国的救星…公主不必怀疑,殿下救您自是出自真心,出自你们的兄妹之情…”
说完,他便闪身离去。
尘落无力地蜷缩在原地。
轻叹道:齐国的…救星吗?…
二哥,你变了,不再是那个只为明哲保身,风轻云淡的人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尘落换好衣服,小心地走出营帐,向着南边一路潜行。
黑夜笼罩的大营,火光依稀,一路竟没有多少巡逻的侍卫。
尘落心下诧异,但想到自己被关的地方在西边,刚才的骚动加上秦爱的计策使得这边守备松懈,也在情理之中,便没有细想。
到了南营边缘,她缓缓舒了口气,见前面看守的侍卫突然倒了下去,心道定是接应之人来了。
她抬脚快步向营门跑去,只差几步便要离开这周军的地方。
突然,耳边风声骤厉,她猛一闪身,便见到一支利箭射来。
利箭擦过脸颊,带飞了她掩面的黑纱。
紧跟着,周围的火光骤然亮了起来。
她旋转地停稳步子,心下大惊,回头间便看到身后愤怒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而很快黑甲的侍卫们将她团团包围。
她四下望着,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宇文邕一步步走近她,声音寒凉:“呵!又想逃走是吗!?”
尘落稳着心神,依旧在寻找着,希望能找到突破的地方,或者接应的人。
“你在找谁?”头顶传来森冷的声音。
尘落抿着唇,没有说话。
刘休征匆匆赶来,身后还押着几个黑衣人,他拱手道:“陛下,粮草无恙,主帐外的油也被清理了…”
尘落只觉得脑中一蒙,脚下不自觉地一软。
粮草,主帐,油…
二哥…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些?…
借着救我的名义,用这样的方式迫使周军退军?
那你可曾预料到现在的局面…
宇文邕讥讽地看向她,眼神灼灼,令人将几个黑衣人押上前,厉声道:“别告诉朕你不认识他们!”
她对上他的视线,又看向那些被黑甲侍卫押着的人。
这些人多数是曾经跟在秦爱身边的侍卫,好在没有秦爱的影子…
但她虽叫不上这些人的名字,却也有过一两面之缘…
“落儿,你果然狠!竟然要人来烧主帐,烧粮草扰乱我军心!”宇文邕难掩怒气。
尘落摇着头,慌不择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算想要离开,也不会做伤你性命置你于危难之事…”
“呵…不是你?那你告诉朕是谁?知道吗?朕料到是声东击西之计后便将计就计的让人都集中去找你,但却暗中派人盯住了大营各个角落。这些人有在这里接应的,也有去准备放火的。朕本希望你不知此事,可刚刚只有一人逃走了,而他所逃的方向便是这里…你如何解释此刻你站在朕的面前!”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尘落语塞起来,“这只是巧合…”
宇文邕打断了她:“巧合?!那你告诉朕,是谁派人来救你?一共派了多少人?为何他们救了你后不急着离开反而有条不紊地分散在我周营之中?这营中可还有你齐国的细作!若你肯说,朕便相信你!”他眼中冷冽之色更甚。
“我…”她欲言又止,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她能说什么,说是二哥派来的,邕哥哥早就听他说过二哥不喜这些争斗,会相信吗?而且若是说了,此事会不会传到纬弟耳中?他会放过二哥吗?…依照今日的形式来看,这周营中确有可能有齐国的细作,但她又怎知道是谁…
她咬着下唇,攒紧了拳头,终究只是沉重地闭上了眼…
而此刻,所有人都看着她,却没有注意到几个黑衣人突然嘴角渗出了殷红。
等到侍卫们发现,为时已晚。
尘落听到嘈杂的声音,睁开眼,眼里有晶莹徘徊。
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一瞬的呆愣,她又望回他,却因他的面无表情,心渐渐冷下去…
她无奈地勾唇道:“在你心里,可曾相信过我?你既然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陛下要如何处置我这通敌的罪人,请便便是…”
宇文邕望见她眼中的落寞,心中一颤。
四目相对,唯有静默蔓延在这样的夜晚。
周围渐渐响起士兵们的议论之声。
宇文邕一紧拳头,沉声道:“先将她押下去,杖责二十,不许伤她性命,朕还要好好审问。”
尘落闻言,突然笑了起来,而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她看着他,似乎在嘲笑自己,又似乎在嘲笑他们的爱。
她甩开旁边要上前的侍卫,淡淡道:“不劳其他人,我自己会走!”
说完,她脚步踉跄地被押了下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简单的白帐中,墙上挂满刑具。
她望着垂下的帐幔,默默趴着,终究没让眼泪落下…
这样也好,或许这样,她就真的死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是被各种人玩死的~~~~(>_<)~~~~
第86章 遍体鳞伤
简介:伤痕累累心筑防,自信满满赌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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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锁在笼中,手脚脖颈上还多了镣铐的束缚。
此刻,背部、后臀和大腿都时不时传来疼痛感,连脚底板上也是一阵阵火烧火燎地疼。
尘落自嘲地勾着唇,似乎唯有这样的才能让她忘记那些皮外之伤。
他先前说会永远囚禁她,让她再也逃不走…
如今看来真是遂了他的心意。
她这满身的伤,别说自如的驾马,就连多走一会儿都会脚疼腿软,还能怎么逃呢?…
那日她被杖刑,为了不表现出软弱,不向他示弱,她自始至终都咬着自己的手背,强忍着眼角的湿润,可一下下的大杖还是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就在她几乎昏厥过去的时候,兜头而来的凉水更让她彻底清醒,把心底最后的希冀冰封住了…
事已至此,她还有何可说?…
那一刻,她觉得心似乎已裂得不成样子了。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再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呆呆地望着白色的帘帐,望着刚刚风掀开帘帐露出来的衣角…
待到杖毕,她被押入他的大帐。
时过子夜,屋中燃着蜡,光线昏黄地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就静静跪趴在地上,听着他屏退了其他人,又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的脚步声…
他久久而立,呼吸有些沉重,声音飘渺地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他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抱起来。
她的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苍白无力的手指推搡着他,见毫无作用便侧头狠狠地咬住他受伤的肩膀。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她却恍如未觉,亦或是身上的血腥味太重,她已经感觉不到…
宇文邕闷哼一声,将她扔到榻上,只是瞥了一眼肩上的牙印和被她又弄破的伤口…
他冷冷地扫向她,她却毫不介意展露出愤怒和戒备…
他似乎只是迟疑了一下,便上前强行拉下她已经因为血污黏在身上的衣服。
她疼得叫出了声,眼泪几乎冲出眼眶,却依旧强忍着不让水汽溢出来。
她当时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因为担心他受伤,从洛阳一路跑来这里见他,竟然只是为了被他这样误会,这般羞辱。
感觉到他触碰的地方一片清凉,她知道他在为她上药。
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却挣扎着挥开他的手。
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显然是大病未愈。
他轻轻弹了弹身上的灰,又缓步走过来。
她似乎因为刚刚的乱动用尽了力气,再做不出多余的动作,只得蜷缩在榻上,警惕地看着他,喊着:“别过来!既然你不再信我,何苦在这里装模作样!这伤拜你所赐,便不需要你去假意医治!陛下想要审问,我无可奉告!你为何不再让他们打我五十杖直接将我打死!宇文邕,你如此羞辱我!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想法离开这里!我会永远离开这里!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他闻言后眸色一寒,一把上前将她俯按在榻上,反剪了她的双手压坐在身下。
她想要挣扎,却毫无还手的余地,想要踢他,却突然觉得脚腕被他擒住。
他褪去她的鞋袜,粗糙的大掌抚过她的脚心。
她身上一阵颤栗,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而下一瞬,一股热流滑入足心。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细密的汗珠顺着额头留了下来。
她瘫软在榻上,紧咬着下唇,却还是发出了呜咽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又是一阵疼痛…
蜡油剥下脚掌的时候牵扯到她的皮肉。
她浑身冒着冷汗,意识早已涣散,也早就放弃了反抗。
她记得昏迷前他为她换了衣衫,又将一个披风丢给她,紧接着便不再多看一眼,令人将她押下去关进了牢笼。
她知道他恨她,却没想到他会如此不信她,甚至恨得深入骨髓,决绝地在自己重伤的情况下亲自动手来弄伤她的脚,只为了她再没有能力逃离他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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