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见我,除了想羞辱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来嘲笑我吗?!”尘落保持着嘴角的弧度,“就算二哥这么做了,那又如何?齐国即使不再是我的家了,周国又岂是?我不是齐国公主的话,为什么要为齐国嫁到周国去!我…我早已无家可归!…这样也好,反而没有了任何的牵绊!…”她的声音小了下去,也不再看他。
宇文邕敛了眸,眼中的怒火早已被她的话点燃。
周国又岂是?…是谁曾经为了他们的思齐殿而开心雀跃,拉着他一起栽种花草!对他说着甜言蜜语!
“是吗?”宇文邕按下温怒,冷冷道,“不是又怎样?你永远别想离开周国!”
“陛下是皇帝,我如今不过是阶下之囚,除了任你处置还能如何?陛下可以杀我,对我用刑,羞辱于我。但我心已成坚冰,再无融化的可能。”
“是吗?落儿,和朕打个赌可好?”宇文邕不怒反笑,也不等她回答便道,“赌你的心冰会不会为朕融化!若是朕赢了,你这辈子便要死心塌地地留在朕身边。”
“若是陛下输了呢?”
“朕不会输!”宇文邕满口肯定,随手拿起一套干净的衣衫丢到桶边,“一会儿换上这个。今日起,你便住在朕的营帐。朕许你在帐中走动,但不许你踏出这里一步,你不要想着逃跑,因为你逃不掉,也无处可逃!”
尘落疲惫地靠上桶壁,闭上了眼。
是呀,她已经无处可逃了,他不放过她,连二哥他们都不放过她了…
夜幕降临,宇文邕半卧在榻上,处理完今日送来的表章,又起身来到沙盘前开始研究起齐军的城防。
其间阿雕进来送了一次药,瞥见尘落缩在角落里睡去,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
宇文邕轻咳一声,将药碗递给他:“出去吧,没朕的命令不许进来。”
阿雕忙领命退了下去。
尘落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帐中的灯火还亮着,那人立在沙盘前,面色冷峻,眉头紧锁,亦如曾经很多时候所见的那样。
感觉到她的目光,宇文邕对上她的视线:“去榻上睡吧,你想在那里呆多久?”
尘落忙扭过了头,不屑道:“我一个阶下之囚,怎敢上陛下的御榻,况且陛下对外说要亲自审我,就不怕留我一夜被传出去吗!”
宇文邕忍不住笑出了声。
尘落突然觉得自己这话有歧义,正想辩驳,却突然觉得影子压来。
她回过神儿时,见他已经立在了自己身前,不由地紧张起来。
他倾身将她抱起,许是因为身子虚弱,竟在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步。
尘落刚想挣扎,却听他磁性的声音响起:“别乱动,朕现在可是病人,你乱动的话伤了朕要挨罚,但摔到你,朕可不负责。”
尘落顿觉无语,他是病人,她还是伤者呢!凭什么…
可是现在他是皇帝,她不过是…他的犯人,好像是没有什么反驳的机会…
她有些赌气地捶了他一下。
宇文邕闷哼一声,加快了几步将她丢在榻上,才转过头难以抑制地咳嗽起来。
尘落见此,有些心虚:“你…你没事吧…”
宇文邕因为她的关心眉头一挑:“算你还有良心,没赢你之前,朕没那么容易有事。”
尘落抿了唇,懒得再与他争论。
她背对着他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到手脚轻松了很多,腕上、脚心和身后的伤口处也是一片清凉。
她没有做声,但猜到或许是他又为自己处理了。
苦涩中带着淡淡的甜,却难以名状此刻的心情…
邕哥哥,你为何要这样?刚刚是我错怪你了吗?
你拉我进浴桶不是想羞辱我,只是如你所说的帮我疗伤?…
但你为何会狠心地如此伤我,却还能这样温柔地待我…
这一切是错觉吗?还是这些不过是你为了再次□□我,从新征服我的手段…
邕哥哥,我好累,你为何不能放我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和人讨论后续某情节修缮问题,结果选项不一…现在觉得应该设计成游戏,方便不同人的选择爱好…
第87章 心灰意冷
简介:君主盛气凌逃卒,尘落决然坠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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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进大帐,尘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爬起身来。
不知道是昨天的药浴太过神奇,还是这么些日子终于能好好在榻上休息一晚,她此刻竟然觉得身上轻松了很多,伤也没先前那么疼了。
抬起手腕,镣铐果然已被解开。
她见榻边放着一双新的靴子,大小明显不是他的,便起身穿上下了地。
那鞋子意外得合脚,里面还垫了柔软的垫子…
她心头一颤,但很快便甩了甩头。
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她不能因为这一点小感动就原谅他先前做的那些,就像他不能原谅自己下药一样…
大帐中一片空荡,他不知去了哪里。
她踱步走到沙盘前,看着上面的军力分布,抬手拔下洛口前的旗帜,心思飘到外面。
也不知道现在打成了什么样…
无意瞥见旁边烛火中未燃尽的纸条,她将旗子插回原处,又小心地将纸条打开。
大部分字迹已经被烧掉,只余下个吐字。
她微微凝着眉,脑中思索着无数个词,最终停留在“吐谷浑”三个字上。
但因为残存不多,她也猜不透这其中的玄机。
“两位大哥,陛下正在犒劳三军,赏了酒水,你们在这里执勤,小弟怕你们喝不到,特意为你们送来了。”
阿雕?
尘落辨认出声音,将未烧尽的纸条重新丢回烛火,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大帐门前,隔着帘帐细细听着。
门外的侍卫说要看守要犯,本来已经拒绝,但阿雕客套了几句,他们便笑呵呵的兄弟长兄弟短,话起了家常。
“啪…啪…”两声,是碗碎的声音。
尘落轻轻撩开帘帐,想一探究竟。
阿雕见到她,露出爽朗的笑:“陛下去犒劳三军,趁现在,我送你出去。”
尘落有一瞬的呆愣,忙指挥着他把两个侍卫弄进大帐,又让他出去守着,自己和一个侍卫换了衣服,将他抬到榻上。
准备妥了一切,她压低头盔,随着阿雕向营外溜去。
其实因为昨晚的事情,她确实犹豫了,可最终选择离开,是因为她害怕再被他羞辱,被他伤害…
心已经累了…
所以,她不想再去面对和承受那些未知的事情。
况且如今的他们,真的很难再回到曾经的时光…
她不想一辈子活在他的囚笼之中…
阿雕拉着牛粪车,将尘落藏在了中间一个空桶中,就这样混出了营帐。
行出不远,他便将其他的木桶都丢了下去,尘落听到响动,终于打开盖子露出了头,捂着鼻子埋怨道:“你就不能送粮草之类的…熏死我了…”
“你还挑,送这个才不容易被查。”阿雕边说边将牛车调整了下,“出来吧,我们要抓紧时间才行,陛下估计再有半个时辰也该回去了。”
尘落望了眼身后,依他所说不再耽搁。
牛车一路向西北而行,避过了黄河岸边巡逻的周军,也绕开了洛阳分散附近的齐国守军。
直到走了快两个时辰,才在敖岸山附近停下来休整。
尘落接过水囊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才对旁边的少年道:“阿雕哥,谢谢你救我。我们在此分别吧。你回原州后带着大娘悄悄离开周国,去西域或者换一个地方住。免得陛下回头找你麻烦。”
“恩。”阿雕接过水囊,点了点头,“打仗是件辛苦的事情,我也想着能早些回去当回我的猎户和商人。只是陛下救了我,我才想为他尽忠的,可你更是我的恩人,我不想看到你被人伤害,只好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情。今后,你要去哪里?”
尘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既然如此,不如随我一起走?”阿雕问道。
“不了,我不想再连累谁,你为了我可能已经触怒陛下,所以…”
话还没说完,阿雕突然凑近她的脸:“小吕,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小吕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吧?”
“干嘛突然问这个?”尘落诧异道,睫毛轻颤间已经触到他的脸颊,“你都为了救我违抗了陛下,还在乎我是什么身份吗?反正不是细作你放心。”
阿雕挠了挠头,爽朗地笑道:“也是,这不重要了。其实我早就觉得你名字是假的,我第一次见你前,曾见过有侍卫拿着画像在查验来往之人,虽然你当时是男装的打扮,但却还是可以认出你便是画像上的人。”
“那…你为何一直帮我?”尘落不解地望着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起初因为你救了我娘,我娘很喜欢你,后来那夜和你聊过天便觉得你不是坏人了。我想你或许有什么苦衷,直到前些日子你被陛下抓住,我才猜想到一个事情。听说周齐和亲的时候,齐国的淮安公主嫁到周国,甚得周国皇帝的宠爱,你便是那位公主吧?所以你面对齐军的时候不忍下杀手,还愿意随他们离开…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先前说到自己丈夫时候的神情,你不会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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