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昭君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了。
唔,这个,我也知道我写文没节奏,小事情都要罗里吧嗦的写。QAQ 我会努力改的,大家要是哪里看不顺眼都可以提出来的,有成长才能有进步。
希望有朝一日,能写出一篇很好很好的文来。
☆、战事
干明元年,文宣帝意外驾崩,大行之前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待殡天之礼结束之后,朝中文武百官举荐皇长子高演为继任皇帝的呼声水涨船高,奏请皇后做主的奏折同雪花一般落进仁寿殿里,惹得皇后娄氏震怒。
高欢死后,群臣皆是作出一派没了他便活不下去的模样来。殡礼方过,一干群臣却有岌岌的开始关心起自己下一任的君主,真是令人没有想法。
昭君将自己关在仁寿殿里十日有余,对外皆称是身感小恙,不宜见人。一群朝廷大臣便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边关魏国战事越发的近,近到好似已经能闻见战火的硝烟一般。是以,朝中的文官对自己的薄弱身子板能不能在战火中逃命而感到忧心忡忡,武官对自己将要被派到前线去抵挡炮火而感到忧心忡忡,大家都很是忧心忡忡。
昭君觉得若是他们再这样忧心忡忡下去,势必会在纷乱之中寻一根稻草来抱一抱。于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让青蔷给高演带了句话过去,意思大概是让他不要着急,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看见,什么事都没有听见,该吃吃,该喝喝,该洗洗睡的洗洗睡。
高演得了昭君的口信,便索性将大门一合,倒头睡他的囫囵觉去了。
昭君记得魏国国君是个谨小慎微之人,他虽晓得大齐在这死了皇帝又失踪了个重要皇子的当口,朝纲必定动荡不已。这是个极好的机会,但他绝不会贸然出兵。但这就同山林中的豺狼一样,你给它设了个陷阱,中间搁了块肉,它不会一步上来叼走那块肉,而是会小心翼翼的在四周一圈一圈的试探着。魏国国君如今便是那只豺狼。
十日将过之时,魏国终于按捺不住,悄悄的于一个寒风凛冽的潇潇雨夜遣了三千兵马于齐国边境之处探了探虚实。娄家驻守的几个后生晚辈将昭君的心思猜的很是通透,便遂了那魏国国君的心愿,给了他一个大齐朝纲动荡不安的消息。只是这个消息教那三千兵马在冷雨之中守了足足两日,得来十分不易。
昭君听着青蔷报上来的消息,不过是笑了一笑,手中的长杆儿逗一逗笼里一只欢鸣的金丝雀儿。
这个消息它却是个真的消息,群臣皆是忧心忡忡的模样,终日关心的便是谁能登基这件事儿,朝纲委实动荡不安。不知是谁提了句:“既然皇后娘娘她抱恙不能见咱们,为何不去找娄大将军试试看呢?”这一语终于惊醒梦中人,一众大臣又急乎乎的包了厚礼跑去将军府。
一干滑溜的老臣们与娄将军在花厅议了半日,奈何娄将军的脖子比他的长枪还要赢几分,楞是不点头。大家无奈,只能搬出与魏国的战事来压他一压,最后竟发现这一招极为好用,娄将军终究还是妥协。事实证明娄将军的确是他们于荒蛮大水之中抱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未过两日,抱恙在身的娄皇后便一脸病容的踏进了太极殿。
她坐在王座一旁特特摆出来的凤椅之上,一张面容被青蔷化了精致的妆容,瞧上去有祭祀憔悴的病容。她神色怏怏的半倚在红木椅背之上,单手支颐俯视这下手方整齐群臣。
千岁颂过之后,众人便开始竭力的举荐起高演来当这个皇帝,昭君留意了几个平日里十分喜欢在高欢面前将高湛夸的千般好万般好的老臣,眼风缓缓扫过去的时候,他们正端端正正的将玉带立在自己面前甚是恭敬的提到:“皇长子聪慧沉稳,又尽得先皇亲传,委实是位治国栋梁。如今魏国大军已经挥兵而下,还望皇后娘娘做个主……”
昭君觉得好笑,便也真真切切的笑了出来。这一声笑教那些个说个不停的大臣们都住了嘴,纷纷抬头朝着她望了过来。
她俯视着众人,有些意兴阑珊扫了扫眉尖,缓缓道:“本宫刚刚失去了丈夫,如今一个儿子又下落不明…….”
底下的人怔怔望着她出神,全然不知道接下来她要说什么。
却见昭君垂了头咳了两声,精致面容又失了些许血色,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湛儿还在的时候,是个极聪明的,先皇对这个儿子抱着极大的期许。这皇位若是传给他,自然也是不为过的。只是他如今尚且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你们却想要我这个做娘的夺了他的位置?”
她嗓音淡淡,并未曾听出几分怒火。
底下几个老臣面面相觑,半晌,有人上前一步,拱了手正欲开口,却被昭君打断。她只摆一摆手,做出无力再续的模样来。一旁候着的青蔷赶忙将她搀了,扶出了太极殿。
这下众人终于明白这娄皇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可又很不解,左右高演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她现下这副形容却像是偏爱这个不是自己所出的幼子。娘嗳,这,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自然,群臣里头有几个伶俐之人是晓得昭君心里头的意思的。晓得她不想让天下人说是她抢了高湛的皇位塞给她自己的儿子,所以才需激一激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臣们,逼得他们一同上奏折举荐高演。届时,她的儿子坐上了皇位,而她便赢得了一身贤良之音。
这明白她意思的人里头以张相为主,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里,张相携了几位重臣谏言之,皇后娄氏怒之斥之;张相再谏言之,皇后娄氏再斥之;张相再再谏言之,皇后娄氏再再斥之……
如此周而复始,一直到了三日之后,魏国国君终于探够了虚实,晓得大齐的朝纲是真正的十分动荡。于是便择了个日子,挑了个不怎么入流的理由,遣了位号称是百战不败的战将,于帐前领了命便带着十万大军直直的奔着大齐来了。
那是个清晨,初升的日头正正好,将整个皇城镀上了金边。久闭的仁寿殿终于在“吱呀——”一声里缓缓打开,门外久跪群臣惊诧的抬起头来,只瞧见昭君一身广袖宽袍立于初阳光辉之中,迎风飒飒。
众人愣一愣,便听见她那素来镇定的嗓音定定响起:“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魏国贼子竟胆敢来犯,他当我们大齐高家只剩了孤儿寡母便能随便他欺负了不成?”声音铮铮,掷地有声。她本就是将门之女,如今端的又是皇太后的架势,很是能唬人。
殿前跪着的一众臣子被她唬住,良久才反应过来。一旁的张相膝行几步,停在昭君面前,哭的老泪纵横,直嚎道:“皇后娘娘——您可算是出来了啊——”
昭君不去理他,只同一旁人道:“高演何在?传他去太极殿!”一旁内监领了命便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继而一干人等皆移驾太极殿。
后面的种种皆不用详细叙说,群臣大约是知道了自己命不该绝,皇后终于还是出来管事了,便个个面露喜色。但这喜色又不敢露的太明显,还得敛了笑努力作出一副面具表情的恭敬样子来,委实辛苦。
高演来的急促,众人前脚方踏进太极殿殿门,他便已然疾步赶到。他在门口停一停,抬头望去,只瞧见他的娘亲正侧身立在高高的王座一旁,瞧见他来了,面色略微庄重几分,厉声道:“常山王高演!”
那声音在宽敞大殿之中跌跌撞撞回荡开来,绕出几道余音,甚是庄严肃穆。高演忙的拂袖跪倒在门口。
昭君单手抚上九龙赤金王座,面色稍稍一凛,道:“今魏国贼子犯境,先皇所意属皇子长广王高湛下落不明,你身为皇长子,可愿时时刻刻护我大齐子民于水火之中?”
高演面色一凛,沉声道:“儿臣愿意!”
“既然如此……”昭君左手一挥,广袖惊起手侧的纱幔,她缓缓朝他伸出手来,道:“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大齐的新皇。”
清晨朗朗朝阳之中,高演沐浴着金色的朝晖一步一步的踏上那高位之上的王座,身后映照着万里晴空,仿佛时时都能显出一派祥和模样。他于昭君身旁站定,左手握住昭君的手,待到他转身过来之时,太极殿中便响起彻天的吾皇万岁颂声,惊得余音绕绕不绝。
高演定一定神,嘴角有几丝慌乱的笑意,但极快的便被满足所替代。这九天之上的王座是天下男子皆所向往的地方,高演亦不能例外。
魏国来势汹汹,战事刻不容缓。
高演于城墙之下当着十万大军斟了三大碗酒,一碗敬了大齐军旗,一碗同他亲舅舅娄昭饮了完。娄昭一口气饮完,将空碗往身后一丢,抱拳同高演道:“殿下只管放心,老臣此去必取那魏国忤逆项上人头!”继而又扬了声音同整齐的大军道:“兄弟们,你我皆是大齐的好儿郎!此去势必屠尽魏国人!保我城中妻儿父母,佑我大好家园!”
他本就是个嗓门极大的人,如此特地的扬了声音自然便响如铜钟,那声音莫名的教人听了热血翻涌。十万大军竟纷纷扬起了手中长枪,震天彻底的响声自城门外传来:“杀光魏国贼子!保我大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