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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勿入帝王家 (西梁烟)


  嘉楠失笑道:“这有什么可怪的,豫庆可比他皮多了。”恰皇帝在内听见了,扬声问到:“是惠和来了吗?”
  嘉楠应了一声,然后对乳母吩咐到:“带着重庆在此处玩一会儿吧,一会儿随我同去坤宁宫找豫庆去。”
  内室靠窗的软塌上,皇帝正闭了眼养神,一个小太监一下一下地给他捶着腿。嘉楠走过去,挥了挥手让那小太监退下,自己自自然然接了那美人锤坐在矮凳上与皇帝捶腿。皇帝察觉不对,睁开眼一看就乐了:“你这轻一下重一下的,朕不用看都知道换人了。”嘉楠笑道:“楠儿哪儿会这个,不过逗父皇一乐罢了。”
  皇帝起身下榻舒了舒腰,问到:“今儿不是出宫去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什么都瞒不过父皇,确实有事儿。今日儿臣出宫,遇到那戏文上的桥段了。”
  “嗯?说来听听。”
  “儿臣刚到了府外,就有人拦驾喊冤。儿臣想,这有冤去京兆府啊,京兆府不管去大理寺啊,儿臣能怎么滴。这要换了一个人,肯定就叫人送到衙门去,不管这破事儿了。”
  “那你怎么又伸手管了呢?还巴巴的跑来说与朕听。”
  “那喊冤的是顶小的一个小孩儿,说是有七岁了,看起来也就五六岁模样,送到衙门去能怎样。又是孤儿一个,本来还有个奶奶,叫恶人当着他面儿给打死了,又要打杀了他。好在有人救了他,逃了出来,就撞上儿臣的车驾来喊冤了。”
  皇帝初时听了前几句还不怎样,听到后面几句眉头就渐渐锁起来了。沉吟了半天问到:“那孩子有什么冤情,你可问出来了?”
  嘉楠先不动声色地看了皇帝的神情一眼,脑子里又把话过了一遍,方说到:“那孩子极小,说话也不清楚,但言语间攀扯到了朝中一位大臣,直指了两条人命,儿不敢怠慢,就赶紧回宫来禀告父皇。”
  皇帝神色复杂地看了嘉楠一眼,目光晦暗不明,闷声问到:“是哪位大臣?”
  嘉楠心中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起了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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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小剧场~~~~~~~~~~~~~~~~~~~~~~~~~
奕桢:作者君,你一直不让男主出场是几个意思?
作者:不是让你打野吗,读者不喜欢看你打打杀杀的~
奕桢:可以写情书啊!
作者:然而你上次写的情书并不讨人喜欢啊~
奕桢:究竟是谁写得不好啊!
作者:别闹了,你想像盖世英雄那样华丽的出场吗?
奕桢:还可以这样?
作者:哦,拿错剧本了,你还是打野吧~~~
嘉楠:把楼上的给我拖出去!
奕桢(二话不说就拖作者!)
~~~~~~~~~~~~~~~~~~朴素的结束了~~~~~~~~~~~~~~~~~~~~~~~~~

☆、挑拨

  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声音应该是如出谷黄莺,调门稍高,清脆里夹杂一点点娇柔,满是天真不知愁事的愉悦与欢快。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大女儿语调里的清脆渐渐变成明朗,娇柔沉静为婉转,时常让皇帝忘记了嘉楠的年纪。
  如今看嘉楠静静立于堂前,她这两年身量渐长,已高过了嘉柳,幼时的团腮渐消,下巴颌与脖颈间渐渐出现一条更为舒展的弧线。皇帝默然审视自己十余年来最宠爱的公主,严家旧年犯过蠢,他丝毫不怀疑,那么谢氏呢,中宫呢,他心爱的大女儿,萧嘉楠呢。在严家被翻出的旧案里,惠和公主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嘉楠恍若没有察觉皇帝审视的目光,只管继续陈述,声音温柔而沉静:“说起来也是巧了,是礼部主事的严大人。正是前几日里朝中提议立嗣的大人。”
  皇帝不期嘉楠毫不隐晦点出立嗣之事,倒是不知道怎样继续对话。嘉楠继续说道:“这里头好几事孩儿想不通,好在这也原不是孩儿该操心的事情,自然原原本本地要来禀与父皇知道。”
  皇帝于是顺着她话音问到:“楠儿何事疑惑?”
  “严大人早年只怕是真有旧事,然朝中大员行事岂能如此不周,前脚与人争执后脚就有人料理,出手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就敢行凶,此其一也。”
  “七龄村童能有多大见识本领,死里逃生还能找准公主府门口,恰能撞上车驾喊冤,如此巧合,实在令人生疑,其次二也。”
  “倘若一切巧合便罢,若为有心之人刻意为之,是不忿严家旧事,想讨还公道,还是只以严家事为引,别有所图,其次三也。”
  嘉楠说的坦荡,皇帝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半晌才道:“你可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嘉楠眉宇间的稳重沉静褪去,难得地如一个真正的当龄少女那样俏皮地眨眨眼:“知道呀,儿臣还知道父皇现在说不定觉得头疼的很。但凭什么歪缠的外道,楠儿只要交给父皇不就好了。”
  皇帝没想到她不仅说的坦荡,行事更是光棍无赖,不由得被她气乐了:“敢情朕就是给你收拾麻烦的。”
  嘉楠哼了一声:“楠儿又不蠢,若是家宅阴私,自然归有司处置,哪里配让儿臣过问;若是家国大事,自然是父皇圣心独断,儿臣哪里配过问?”
  皇帝长吁了一口气:“你这话里里外外绕得厉害,见识倒还明白。”遂放了回了半颗心,放松腰背靠到引枕之上,吩咐道:“你既明白,朕也不多吩咐了,此事京兆府秦倍臣已经来回过原委,便仍交由京兆府处置便是。”
  嘉楠干脆地应了一声“是,回头儿臣便让人把那章春生送到京兆府去。只是眼下凶犯行踪不明,为了这孩子的安全,父皇能不能派几个人跟着他。”皇帝状若无意道:“你公主卫镇日里也没什么正经事,随便安排几个好身手的过去也就罢了。”
  嘉楠被皇帝几番试探,激起两分火气,嘟嘴道:“ 才不要去掺和这破事儿,来的时候碰到重庆,已应允带他去坤宁宫找豫庆玩儿,儿臣这会儿带他过去,待睡前再送回来。”
  皇帝看她一眼道:“你倒待他上心,回回见了你重庆都高兴得很。”
  嘉楠不以为意地笑笑:“至亲姐弟,这值得什么可说的。”又补了一句“那春生眼下是唯一的人证,父皇千万记得叫人保护那孩子哦!”
  皇帝失笑:“自己有人不用,倒使唤起朕的人来。是,谨遵公主钧旨,明儿一早就着人去公主府上候着。”
  第二日宫内便有人传了话到公主府,着人送章春生往京兆府去。章春生自离了家乡,连月风餐露宿,直到入了公主府内,实在才觉这是过往听也未曾听闻的仙境。前一日玉琼指了公主府内一个大丫鬟名叫惠芳的照看他,惠芳一向行事稳重,待春生轻言细语,细心周到。
  待第二日惠芳与春生说要送他至京兆府,春生没敢说话,只抱着惠芳的腿哭着不肯撒手,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惠芳。惠芳摸摸他头顶,蹲下.身子抱住他,好生好气与他说到:“春生想哭就再哭一会儿,哭完了听姐姐与你说话好不好?”
  说来也奇,若是惠芳劝他不哭,春生倒可能还收不住委屈与害怕,但惠芳这么一说,他倒能忍住哭泣,收声问惠芳道:“惠芳姐姐要说什么,春生都听你的,只要别赶春生走!春生会做很多活,春生什么都能帮姐姐!”
  “咱们这里是公主殿下的府邸,不管抓坏人断案子。春生想要与你奶奶、姑姑伸冤,京兆府今日必去的。咱们这里的事情都是公主殿下做主,待你家里的事情了了,若你想留下,姐姐替你去求公主好不好?”
  惠芳的语调温柔平和,怀抱温暖有力,春生觉得安心“姐姐,我一定要去给奶奶报仇,你放心,我甚么都听你的。”
  惠芳轻轻蹙了蹙眉间,摇摇头道:“春生,你虽然年纪小,但你们家就剩下你一个男子汉了,可不能什么事都听别人的。到了京兆府,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见到、听到的事情是怎样就原原本本地说。不管别人怎么样,你要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惠芳的话章春生其实并不十分明白,但他重重点头道:“惠芳姐姐,我记在心里了!”便自己背了惠芳与他收拾的小包袱,随来内院接他的人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院门。
  垣锐领了一小队人亲自送到秦倍臣处,又留了四个人在京兆府,客客气气与秦倍臣说到:“公主怜这孩子孤苦,又是此案现在唯一的人证,现在凶犯未落网,实在怕他再生意外,故而求圣上指了几个人与大人分忧。这几人只管这孩子的周全,余事一概不得插手。”秦倍臣想到嘉楠的年纪,不由心内叹服,颔首道:“公主所虑甚是周到。”
  惠和公主府这边把人送往京兆府是没避人的,自严永泉被圈后,萧峻又派了人多处打探,零零散散总算拼凑出个大概,怒气冲冲喊人传了严秀卿问话。
  严秀卿自从回娘家打探消息以来,几乎一无所获,正忐忑间,见有人来传,只得惴惴不安去了上房见萧峻。进的房内,见萧峻端坐其中,满脸不愉,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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