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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缘/男主花式作死记 (夜绾川音)


  正在她不知进退时,深处几声咳嗽惊醒了她的沉思。
  有倒水的声音,却并非细水长流,而是零星滴答,杯碗撞在一起的声音在这里异常清脆,“爹,先喝点水吧。”
  是二哥的声音,二哥向来温润,只是这声色熟悉,却又陌生,原本温文尔雅的嗓音,如今听来却是沙涩,像是一棵参天大树雷击后干枯。
  宫姒锦心中猛地一抖,刚站稳,却听一声长长的叹息,夹着咳嗽,暗沉沉道:“这水给的少,你们兄弟三人一天未进水,别管我这个老东西了……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宫姒锦心里咚咚得响,猛地翻开那狱卒带来的食盒,父亲一直有夜咳的毛病,这里湿气重,着了风寒怎么办,怎能没有水呢……
  手忙脚乱地翻弄着食盒,头脑中一团乱麻,连不远处诡异的寂静都未察觉,直到甬道那头传来一声轻问,她才怔怔顿下手中慌乱。
  “是谁?”
  微哑的冷淡语调,带这些颤抖,在这一片寂静下,显得异常突兀。
  她张了张嘴,低涩地哽咽了起来。

  ☆、一切归寂

  “哥哥……”
  宫姒锦轻轻唤出口,远处一下就静了下来,那一瞬间心空如洗,下一刻,有撑着草席,麻衣摩擦的轻微声响。
  “锦儿,是你吗?”苍老而又急切的嗓音传来。
  宫姒锦猛地回过神来,再不顾踌躇的脚步,提步奔了进去。
  “爹爹!”她隔着围栏叫道,看见大哥刻意掩藏的伤痕,原本无双如玉的二哥变得憔悴黯淡,机敏的三哥也少去了几分活力,还有比之从前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强撑着多日的泪水决堤而下。
  宫丞相惊讶了一瞬,旋即看向她身后,见她是一个人来的,并未有官兵押着,身上又是穿着夜行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颤颤巍巍地问道:“锦儿,你……你怎么来了?”
  “爹,女儿不孝!”宫姒锦凄切嗫嚅。
  宫丞相心思一酸,双手扶着木围栏,老眼中生了泪花,哽咽地问:“锦儿,这些天你在外面,还好吗?”
  宫姒锦伸手拂过父亲额前凌乱的发,唇角咬出了血才克制住自己又要流下的泪,“爹爹,是女儿不好,闯了祸要牵连到爹爹身上。”
  “与你有什么关系!”宫丞相喘了几下,面色悲戚,“四皇子有意绊倒太子,即便没有你,他也会找别的事将老夫拉下水,只是委屈了你们几个。”
  说着,他朝身旁三个儿子看去,宫商淡淡一笑,眸色岑黑隐隐坚定,“是儿子没有为父亲分担才对。”
  听到这句话,宫姒锦心中猛地升起一个念头,伸手拔出腰上的短剑,道:“哥哥们带爹爹离开,是我自己闯的祸,我去自首!”
  “胡闹!”宫商伸臂按住她手腕,面上有些薄怒,却终是叹了口气,解释道:“就算你去自首又能怎样?四皇子依然不会放过我们,除非逃出大周,一辈子不回来。”
  宫姒锦却道:“爹爹和哥哥们都是被冤枉的,早晚有一天会平反的,就、就算没有这一天,这件事也终会被人们忘记,到时再回来不就好了!”
  “锦儿。”宫丞相平静地唤她,“父亲知道你舍不得,但父亲对大周忠心耿耿,是不会逃的,就算是受万人唾弃,凌迟处死,父亲也不会离开这里一步的。”
  宫姒锦愣在那,被宫商拽住的手腕忽的就无力,短剑与地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十六年来,她从没有像今天这般难过又绝望。
  “走罢,保重好自己。”宫丞相幽幽转身,她是听见了一声叹息,只是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在父亲无奈轻叹时,承欢膝下了。
  二哥走过来,温煦笑着朝她道:“案子还没结,事态如何都不一定,但这牢狱不是你能待的,且先藏好自己,兴许后面会有转机呢。”
  听着二哥的劝慰,宫姒锦哽咽着,正要点头,忽然间,昏暗的牢房外传来狱卒的惊呼和凌乱的脚步声,远处甬道有刺眼的光亮射来,宫姒锦抬臂挡了挡光线,突如其来的火光让她一时间看不清前方,只能隐约瞧见几个人影。
  “什么人!?”巡逻的狱卒见有人昏倒,上前查看发现是来给宫家送饭的同僚,意识到有人闯入,当即大惊,提刀前来。
  牢房长而窄,宫姒锦蹲下,抄起刚刚掉落在地的短剑,一定有人出去报信了,她得快点解决眼下,否则迎接她的便是成批前来压制的兵马。
  想到此处,她刚要出手,忽然对方身后传来一发袖箭穿刺凌空的声响,一个狱卒闷声倒下。
  站着的几个狱卒一片骚动,宫姒锦越过人群定睛看去,白玉闪着冷光,即使她身处在暗的那一端,也能清清楚楚望见他黑沉的眸色。
  他从衣袖下抽出几个飞刀,来不及眨眼的功夫,见血封喉,他目光始终追随着不远处的人,里面有疲惫,却遮不住的温柔。
  “林若言。”宫姒锦平静了一会,才下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
  那人听到她唤,眼睫敛了敛,不动声色地从黑暗中走来,深深看着她,一言不发。
  起初的惊讶于已在理智恢复后荡然无存,宫姒锦眸色深寒,斜唇冷笑:“林堂主是要抓我归案吗?到时再四皇子那里,可是头功一件。”
  那人并未被她这话激出什么情绪,只神色淡淡的,目光没有离开她一眼,“乔楚马上就会知道你来过了,跟我走吧,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宫姒锦嗤了一声,像是在听一个笑话,“如今大周各处都在追捕我,哪里是安全的地方,难不成林堂主要带我去投奔大宛国或者匈奴人?这么多天,林堂主的娇妻可等得起?”
  口无遮拦的嘲讽与讥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们能在心还滴血的同时,又一句句含沙射影,将尖刀刺向对方,亦桶向自己。
  对方显然是被激怒了,宫姒锦看得分明,与他之前的波澜不惊成为鲜明的对比,仿佛从那面具的裂痕中,她能看到他正在燃火的心。
  然而下一眼,他已浇灭了眼中的火,沉了沉气,依旧是那句:“走吧,这很危险。”
  说着,他的手伸向她,却不料被她一甩,退了两步。
  “我会走,但我不会和你一起走。”宫姒锦倔强道,攥着手里的剑更紧了几分。
  他眼梢瞟到她细微的动作,眉心莫名的一颦,眸色似乎也黯淡了几许,然而仍旧深邃漆黑,“别闹了。”
  宫姒锦听出他故意压低的声音,也明白他何以如此,她朝围栏后的亲人望去,见他们也都在看她,心中一酸,不想让他们担心,一切都等出去再解决罢。
  这么想着,她收剑入鞘,走到栅栏旁,轻声道:“爹爹,女儿会回来救您的。”
  说完,她扬长而去,头也未回,生怕自己回了头就再也不愿离去了。
  外面的狱卒已经被撂倒在地,林若言出手无情,不死也都是重伤。
  宫姒锦迈过这些尸体,天牢外老远有火光,和嘚嘚的马蹄声,看动静人来得不少,慕云清虽已交了兵权,但兵符在皇上手里把持,宇文宣礼如今能指使动的,也只有正武盟,而宫家被安置在离城这般远的地方,想来是还是为了诱她上钩。宫姒锦抬眼望了望身前的人,若不是他动了手脚,恐怕正武盟不会直到这时才察觉天牢被人闯入。
  他引路,带她从早已准备好的路线逃离,他的手下意识地想要将她拉住,却在指尖碰触到她的一瞬顿住,随后突兀地收手。
  走了许久,周围除了树,便只有碎石,乌云遮蔽的皎月露出浅浅一角,朦胧的月色中,树枝倒映成影,有些张牙舞爪。宫姒锦停下脚步,一把取下腰间玉带,随手一扬,只听一阵碎裂的声响,隔着二人之间无形的屏障,零落一地,树丫上有被惊醒的寒鸦,尖叫着宣泄不满。
  那人侧着脸,泥塑般一动不动。
  “抬头啊。”宫姒锦冷喝,声音脱出口,连她自己都惊诧这音色的森冷。
  对方轻笑一声,玉脸扬起,仍是她魂牵梦萦的一张脸,曾经亲密无间,曾经水□□融,却又无端地刺痛人心。
  “你何时会用鞭了?”他笑了笑。
  “为何要骗我?”宫姒锦目光灼灼,不答反问。
  “我这个面具很贵的……”
  “慕云清!”她打断他,“我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在叫出那个名字时,他的笑便就此僵持住了,也许从他紧抿的薄唇和清瘦的脸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那双如镜湖般的眼睛,却以一个她所能捕捉到的速度,褪去他本来应有的神采。宫姒锦看着那双黯淡的瞳眸,心中竟莫名的抽搐,这感觉与疼痛那般相似。
  “我——”
  他只脱出一字,似是狠下了决心,宫姒锦只觉那一瞬间有清风从脸颊刮过,带着她熟悉的气息,与那个世间最温暖的拥抱一起,向她张开手臂,将她紧紧圈在臂弯。
  她不得不承认,在挣扎之前,她本能地想要依恋。
  不知是这个认知让她沮丧,还是心满意足的充实感,总之是眼角湿润的感觉,把她的神志拉回,她卯足了劲,却推不开。
  “慕云清……”似颓败的一声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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