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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缘/男主花式作死记 (夜绾川音)


  而如今丢了至宝,心性傲绝如柳扶风,自然要追讨回,谁知却落入敌人圈套,那伙黑衣人不光盗了至宝,还连带顺走了听香榭另一奇物——迭罗香,此香只需轻点指甲盖大小,就可使上百人浑身乏力,失却内功,如无解药,便是十天半月也解不开,虽是暂时性的,但若双方对阵时,却是致命。
  师徒二人便是遭了此道,而柳扶风为人刚毅正派,向来不屑用此香,身上也未有解药,本已深受重伤,又是在突破神功的重要阶段,柳扶风却毅然凭其一身赤血,将经脉冲开,又助文婉清冲破迷香禁锢,两人虽然逃脱,但也全都受了重伤,而柳扶风更是几乎废去了半条命,大限将至。
  至此,才有了后来她所知的一切。
  宫姒锦也曾问及她为何不传烟求助附近游历的门人,文婉清只是摇头苦笑,能联络到的门人都遭人暗算,这伙黑衣人做事干净狠辣,不留余地,早已釜底抽薪,就是要将她们置之死地。
  “师姐,你别担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你养好伤,我们再去报仇也不迟。”宫姒锦坐到她身边,递上一杯温水。
  她二人相处了几天下来,文婉清实则并不是那般冷淡,兴许是当时生死攸关,也或者是为着师父的重伤,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抱着视死而归的态度活着,还能有什么热情,这几日心情平复下来,倒也温煦了不少。
  文婉清婉转而笑,突然问道:“你都没去看看林舵主吗?”
  宫姒锦一愣,面色讪讪,反问道:“看他做什么?”
  “他与慕将军都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听说他又是你夫君,怎的,吵架了?”文婉清歪头而笑,试探道。
  听到这话,本来平静的宫姒锦猛地跳脚,大叫:“谁说他是我夫君了!?我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文婉清却淡淡端详着她,如水明眸暗含笑意,确认般问道:“当真与他没关系?”
  “当真!”宫姒锦一派坦然。
  “是吗?”文婉清垂眸,语意幽深道:“那他为什么要整宿抱着你不放手?”
  俏脸蓦地飞红,宫姒锦头顶冒烟,瞪着眼睛急急追问:“什么时候抱着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从山上下来的那一晚啊,当时我身上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等我醒来,便已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他当时可一直将你拥在怀中,面色焦急呢。”文婉清笑道。
  “什么嘛,那次是我昏睡了过去嘛,他不抱着我,难道还要拖着我走啊……”宫姒锦撇了撇嘴,强词夺理。
  “可是当时在马车上啊,他身后的软榻上可一直空着呢,况且——”文婉清将尾音拉得老长,宫姒锦心中一顿急,她才咯咯笑道:“况且那整宿他都守着你,见你一会发烧,一会浑身冰凉,大夫都束手无策,他就干脆将你放到他身上,把他的温度传给你。”
  宫姒锦怔了片刻,才小声尴尬道:“师姐你都说了,大夫束手无策,他那人性子直,又爱钱,肯定是怕我死了没法和我爹爹交代,才这样的……”
  说完,她未等文婉清再说话,便直直跑了出去,虽是低着头,但那红得烧火的小脸却跟块炭似的,任谁都看得清。
  ……
  第二日,宫姒锦早早便穿戴整齐,下楼却看到林若言早已坐在前厅了,独自一人喝着茶。
  回想起昨晚与师姐的对话,宫姒锦本能反应似乎要反身回去,然而时机已晚,林若言在她回身后叫住她,宫姒锦只能硬着头皮下来,与他对坐。
  林若言始终嘴角噙笑,一脸坏意,从旁取了个杯子,倒了杯热茶,递到她面前。
  “我都说了,你逃不出我手掌心。”毫不掩饰他眼底深深的小得意。
  宫姒锦翻了个白眼,将自己仅存的那点金银拿出来,拍在桌上,道:“这次多谢舵主搭救,你我还是两不相欠,这样彼此都轻松些。”
  她想问他解除婚约的事,但也知这人有些无赖,便憋了回去,没开口。
  林若言长眸微眯,淡若无常地扫了一眼那桌上钱袋,轻描淡写地道:“这好像不是你原来那个钱袋罢?”
  宫姒锦微怔,她原来从家带出来那个钱袋早就丢在怡红楼了,现在用的这个还是慕云清借给她的,想起那个白衣雍雅的身影,神思飘远,过了许久,方才挑眉回答:“我换了新的。”
  林若言也不计较,轻笑一声,便身子前倾,将那钱袋原封不动推了回去,“你自己收着罢,这一路上还要用钱。”
  宫姒锦满脸疑惑,他却熟视无睹,平静地吩咐,“这次耽误太久,即刻启程罢。”
  “你走你的,别误了正事。”宫姒锦一脸安之若素,全然不像与她有关似的。
  林若言挑眉,幽深一笑,“你与我一起,去雪山。”
  似命令一般,却又听着和缓,宫姒锦不由蹙眉,他贵人事忙,可又干她何事?她身负血仇,无论如何,也要将师父的仇报了,他们两人志不同道不合,一起走算什么事?
  林若言似看出她心中所想,只平白无奇放下一句话,便将她塞得哑口无言,生生打消了独来独往的念头。
  当天,她便心甘情愿地坐上了林若言的马车,面对他那张满是得意的笑脸,宫姒锦恨不得一掌抽过去,然而面上却还是端庄微笑,不过心底有多不情愿,那也只有她自己才晓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已改,纠结如我,最开始是想给大家惊喜,不过现在又觉得说清楚挺好的……
如果不小心踩到正在追文的小天使的雷区,_(:3」∠)_请原谅……

  ☆、忧心朝局

  一路上,文婉清运功疗伤,马车上便只有宫姒锦与林若言四目相对,说是针锋相对,却又不尽然,毕竟从头到尾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对方,只是手撑头,笑看着她。
  至于那句那让服服帖帖上车的金句,除了利诱,也只能是威逼了——
  你若不与我一起,我便飞鸽传书给慕云清,让他亲自带你回京城,或者他也许愿意重新娶你为妻。
  宫姒锦在心里骂了他千万句,如此卑鄙小人,她当时真是看走了眼,若她早知此人无赖,当初定不会委托正武盟劫亲,也省却了这一档子腌臜事。
  而林若言这句话,也确实正中要害。
  说直白些,慕云清现在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只是救了她很多次罢了,而她也不想这么早就让慕云清认识她,在外游荡,丢了钱袋不算,还险些丢了命,太过狼狈了,少女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般丢人。
  本想求助师姐,只盼着她能一剑架在他脖子上,让他老实消停会儿,没想到师姐却独独来了句“全听师妹决断”,宫姒锦气得没脾气,顺其自然罢。
  他以此要挟,宫姒锦自然言听计从,只是受人这般钳制胁迫,心中不爽,不愿再与那小人对视,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与师姐一起,阖目入定。
  只是事与愿违,原先只要坐定,运气于周身,丹田处就会热热的,仿佛内力真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源源不断汇入气海,再融贯于四肢百骸。然而自打她体内贯入柳扶风毕生内力后,丹田处却常常气竭无力,百会与膻中之间仿佛生了断层,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这业障,若是硬冲,就是一阵胸闷气短,撕心裂肺的疼。
  她不敢问师姐,怕提到柳扶风,会触及她伤心事,而文婉清早已将第四重心法教给了她,宫姒锦心里发愁,这业障破不掉,就是给她十年,她也升不到第四重。
  此时的闭目运功,实则都是装的,不过是不想看到林若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罢了,不多时,困意上头,再加之马车颠簸摇晃,没撑多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翻身轻吟,后腰一凉,她已经能意识到下一瞬,迎接她的将是熟悉的失重感,可是却并不如她所料,一只手臂在她坠落前揽住她身,拽了她一把,小脸重新被塞回那处温软,淡淡清香入鼻,宫姒锦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粉拳撞上某人的胸膛,看她样子,不禁好笑,只这突兀的轻笑出声,却将半睡着的人儿吓醒。
  “嘭”的一声,头顶撞上车盖,伴着少女一声尖叫呼痛,马车一阵颠簸。
  文婉清此时也已醒转,疑惑地端详,“师妹?”
  刚刚那一下,把宫姒锦撞得七荤八素,眼前一顿天旋地转,过了半晌,方才平静下来,却是朝那罪魁祸首怒目而视,“林若言,你方才对我做了什么!?”
  “是你自己睡着的。”对方气定神闲。
  宫姒锦气得炸裂,火气噌地蹿了上来,指着他怒道:“我方才明明是在师姐这一侧运功!”
  因着一团累赘从他身上起来,林若言登时放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全然没将眼前愤怒的人儿放在眼里。
  “你运功?”林若言轻笑,眸光略带讽笑,乜了她一眼,“谁运功时会睡着?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在运功?”
  “我……我……”宫姒锦脸一红,说话也有些结巴,她自然不能道出自己苦衷,一着急,一跺脚,干脆自暴自弃了起来。
  林若言轻轻扫了她一眼,便起身弯腰出去,与马夫一同坐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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