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你自己看。”
谭鸣鹊迫不及待翻开来看,她原以为这是暗卫手笔,仔细一瞧才察觉不对。
这似乎,根本是菊娘的亲笔手术。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万事俱备。
☆、意外连连
谭鸣鹊手一抖,差点没把纸条撕了。
万事俱备?
“这是菊娘姐姐写的?”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不信地问了一句。
她本没想过自己能得到回应,但沈凌嘉守在一旁,马上答了一声:“是她。”
一个被妄匪掳走的人,居然能够传一张纸条回来?
传什么回来都挺不可思议的,这种“一切尽在我掌握中”的自信又是怎么回事?
谭鸣鹊在这担心菊娘,可菊娘的日子好像比她设想中过得潇洒得多啊!
“……她真的被人抓走了吗?”
“是啊。”
“那这……”
“我之前也想不通呢,以她的本事,怎么会被人无声无息地掳走。”沈凌嘉却笑了,“看来,她一开始就有心立功。”
不惜把自己赔进局中?
谭鸣鹊真搞不懂菊娘的思路了,不过,从这张纸条上肆意的笔法上看,菊娘的日子,过得一点也不憋屈。
谭鸣鹊暗暗思忖,菊娘不惜把自己赔进局中倒没什么,也许她颇为自信,看沈凌嘉的样子,显然也相信她有这种本事,能够自己逃出来,事实证明,菊娘的确做到了。但她将自己赔进去的同时,却也让沈凌宥一块儿落入局中,一旦没弄好,或许这便是兄弟阋墙之祸……难道,菊娘也没想过?
能够做好叶管事一职,菊娘不应该是一个冒进之人才是。
可谭鸣鹊实在没法将这猜测说出口,只能暗暗揣测沈凌嘉与菊娘都另有主意。
又或许,当时局势险恶,菊娘也是为了保护沈凌宥才选择束手就擒也说不准。
谜团并未完全解开时,谭鸣鹊宁肯往好的方面去想。
“别的事情,你暂且不用担心,我先将行宫的事情解决,余下的,慢慢来吧。”沈凌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倒是你,真觉得抱歉,就更应该好好休养,早日痊愈,才好来帮我呀。”
他的声音含着七分的温柔与三分的坚决,况且谭鸣鹊确实是病了,晕乎乎地点头。
“好。”
余下的话,便在懵懵懂懂时,消散成风。
这样缠绵病榻,又是几天过去,谭鸣鹊只记得每一天沈凌嘉都会来看望她,跟她说许久的话,其实每次说了什么她都不怎么记得了,但他每次都心满意足地离开。
大约他也只是想诉诉苦吧,得一个安安静静的听众,便足以令他满意?
谭鸣鹊现在的脑子也真不适合思考,每每试着多想一些,就觉得头痛,痛一会儿就又困,困了就睡过去,这么睡了聊,聊了吃,吃了睡,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孙大夫给了她一个大好消息。
她已经病愈,可以下床了。
谭鸣鹊乐滋滋在房间里泡了个澡,换衣服就马上想出门。
来帮忙的小侍女在旁边急得转悠:“孙大夫只说您可以下床,却没说您可以吹风,外面还冷着呢!”
“我穿多点不就没事了?”谭鸣鹊不以为然。
凡是大病初愈的人,往往都有种错觉——全天下我最强壮。
她正跟小侍女角力时,沈凌嘉开门进来。
“殿下,谭管事非要换衣服出去,可孙大夫只说她能下床,却没说她能出去吹风!”小侍女回头见到是沈凌嘉,当即放弃谭鸣鹊,转头跟他告状。
沈凌嘉点点头:“我知道了,辛苦你,你先去休息吧。”
“是。”小侍女已经习惯每天沈凌嘉定时来看望谭鸣鹊了,也见怪不怪,当即退出房间。
等房间里只剩下谭鸣鹊和沈凌嘉两人,她便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明明觉得自己应该理直气壮的,却不好意思说什么。
“我想出去。”她鼓足勇气说。
“嗯。”
沈凌嘉就说了一个字,是“听见了”还是“可以”的意思?
谭鸣鹊琢磨了一下,默默地加衣服,之前她本打算系一件披风就出去,见沈凌嘉在一旁虎视眈眈,还是多裹了一件貂皮。
沈凌嘉不置可否,没说这样对,却也没说这样不对。
只是当谭鸣鹊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轻轻挪动脚步,长腿一迈,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彻底封死了去路。
谭鸣鹊默默嘀咕:“我已经穿得够严实了。”
“我知道。”沈凌嘉笑眯眯地说,“可你在床上歇了好几天,有多久没动笔了呢?”
“先生,我想要帮您的忙!”谭鸣鹊忙道,“可是,不出去看看,我哪知道什么事是我可以插手的?”
“动笔就不算帮忙吗?”沈凌嘉指着她的手,“好不容易写惯了,再不动笔,你这手可就冻住了。”
谭鸣鹊觉得这笑话十分没劲,架不住沈凌嘉爱说:“可是……”
“先抄一篇文章吧,你应该润润笔。”沈凌嘉替她做了决定。
他也没说准不准她出去,只是另外给她找了一件只能在屋子里干的事。
谭鸣鹊都多久没抄书了?可她也不敢忤逆先生的话,只得不甘心地挪到书案前,满脸萧瑟,郁郁寡欢。
沈凌嘉倒是心情极好,背着手在她身后转悠。
在她研墨的时候,他从书架上翻出一本来,选了一篇,让她照着誊写。
谭鸣鹊的心早在研墨的时候便静下来,虽然是在沈凌嘉鞭策下养成的习惯,但这种憋性子的形式,却也挺养性子。
沈凌嘉从一开始就是打的教她习惯成自然的主意,没想到她入门挺快,十分欣慰。
谭鸣鹊静静誊写完一整篇,放下笔,竟不觉得疲惫。
左手处不知何时放下了一个信封,还烫着朱漆,沈凌嘉狐狸似的撺掇她拆了漆封,打开来看,竟然是自谭府来的家书。
“先生?”
“你慢慢看吧。”沈凌嘉对她微微一笑,走开去给自己沏茶,默默坐下来饮。
信很长,有谭父的手笔,更多是谭母所书,字字句句,皆是想念。
从京城到渝州,她这个做女儿的,竟没有想到过她们,谭鸣鹊念及此事,不由得羞愧不已,但沈凌嘉竟然还记得替她收信,这就更让谭鸣鹊感激。
她心情激昂,只觉得信中所言,皆是点在心上。
情切之下,其余小节,都未曾上心,字字句句都只看作是父母对她苦心孤诣的关切。除此之外,便只对沈凌嘉的苦心感慨不已。
之前沈凌嘉默许她不能出门的事情,更是不放在心上。
但心中也更是愧疚,自京城到渝州,她对沈凌嘉的亏欠,似乎越来越多。
谭鸣鹊自觉有几分明了容婆的心境,只是她却不知,其实是三分形似,七分神似。
“……先生……”谭鸣鹊喉头发干,有心感谢,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沈凌嘉笑意吟吟地摆手,道:“得了,哭唧唧的做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我又欺负你。”
谭鸣鹊本红了眼眶,便赶紧抹眼睛,生怕掉泪害沈凌嘉受冤枉。
“你可别,我真怕了你这样。”沈凌嘉愁坏了。
怎么转交家书好像还成了坏事?他想逗她开心,却不是想看她哭。
茶也喝不下去了,沈凌嘉赶忙想过来,不过谭鸣鹊站着动得可比他快,嗖地就窜到他面前:“先生,谢谢您把这个给我,我……要不我都忘了!”
“……你真实诚。”沈凌嘉真心实意地夸她。
“谢谢。”谭鸣鹊决定以后在沈凌嘉面前绝对要有一说一,再不拐弯抹角了。
沈凌嘉给突然变成直愣子的谭鸣鹊吓大发了,半天都无言以对。
谭鸣鹊接着说实话:“可是我还是想出门。”
“……”沈凌嘉感觉自己白给信了。
“您看起来心情不错。”谭鸣鹊忽然说。
“啊?”沈凌嘉尚未搞懂谭鸣鹊突然转换话题的原因。
“是不是有好事?”
“算是吧?”
“是妄匪那边,还是菊娘姐姐那边?”
“二者都有。”
“菊娘姐姐又传回消息了?”
“诶,对……诶?”沈凌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正被谭鸣鹊牵着鼻子走。
谭鸣鹊一脸无辜:“要是不能说,那我就不问了。”
“……不算是秘密。”沈凌嘉脑子刚清醒一点又忍不住被她看得糊涂。
沈凌嘉委实不是个会被一个眼神攻击得节节败退之人。
只是,他总拿谭鸣鹊的目光没辙。
“我已经查清楚妄匪的下落,不过,还需要纠集足够的人马,才能动身。”沈凌嘉道。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怪不得沈凌嘉会如此欢欣。
谭鸣鹊也替他高兴,这更意味着,菊娘和沈凌宥,也快回来了。
之所以不马上出发,恐怕也是为了找机会先将那两人救出来吧?
谭鸣鹊这样想,也是这样问的,她刚打定主意不再隐瞒沈凌嘉,自然有什么就问什么。
“找机会?不用啊。”
谭鸣鹊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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