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头时,给谭鸣鹊递了个眼色,这才回屋去。
谭鸣鹊脑袋嗡嗡的,那眼色什么意思,她看不懂呀!
但看不懂也得硬着头皮上,谭鸣鹊很是无奈又不敢磨蹭,门也开了,只好走进去。
传闻中的公公,就坐在椅子上,她一进门就能看见,之前没有过这种经历,想了想尴尬地拜下去,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傻傻吐出一句:“民女谭姑娘,拜见覃公公。”
这是从话本里学来的,她确实傻了。
“呵呵。”覃公公伸出苍白的手,捂着嘴笑了一声,道,“行了,起来吧,我不是来颁旨的,你不必跪下。”
旁边到底还有个王府管事站着,覃公公并未为难她。
谭鸣鹊赶紧站起来,低着头往前走,来到覃公公身边,道:“民女,民女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有事,那人没说吗?我是来请您进宫的。”覃公公吐出这句话后,从椅子上站起身。
“她说了!”谭鸣鹊不欲给聂茶找麻烦,连忙解释了一声。
其实她心里面还有许多疑问,无端端,为什么要她进宫?
可一看到覃公公那笑脸,不知道为什么,有许多话,就连吐出口都不敢了。
☆、初入宫闱
从前,哪怕是在沈凌嘉面前,她也没怕成这个样子。
谭鸣鹊拘谨地交握着手,脑袋深深地埋着,要不是身体素质使然,她简直能把脑袋扎进脖子里。
菊娘扫了她一眼,转头笑吟吟对覃公公道:“她有些害羞,见了生人就这样。”
“见生人?”覃公公的语气有些沙哑,“呵呵。”
那笑声像是把琴弦绷紧了,拿菜刀在弦上磨来磨去。
“行,既然你来了,那就别耽搁,跟我走吧。”覃公公语气温和,但话里的意思却不容置疑。
“啊?”谭鸣鹊呆住,这就走?
“鸣鹊!”菊娘咳嗽一声,瞪了她一眼。
谭鸣鹊这才惊觉覃公公说完那句话之后拔腿就走,已经出了房门。
“跟上去!”菊娘轻轻推了她一把,在她耳边飞快地叮嘱道,“放心,若是要降罪于你,就不是这位覃公公来了!”
有了菊娘这句话打底,谭鸣鹊的心里面才算是终于有了点主心骨的意思。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菊娘:“那他有没有说要我进宫做什么?”
“他怎么会说这个!”菊娘催促道,“反正,等进了宫你就明白了。”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进宫有什么规矩啊!”谭鸣鹊差点急哭了。
覃公公根本没有等她的意思,接着向前走,已经快走到院子门口了。
菊娘也急,是跟谭鸣鹊不同的着急,她盯着覃公公的背影,口中急切地安慰着:“行了!你放心吧,等进了宫,真要遇到贵人,这位覃公公一定会教你如何应对,否则若是你出了错,冲撞了贵人,他也是要守责罚的!”
虽说语气不怎么样,但确实起了一点作用。
谭鸣鹊觉得腿有些软,但还是强撑着追上去,与菊娘道别,马上朝覃公公奔去。
幸好,在覃公公转过弯的时候,她总算缀到了他身后。
她跑得有些着急,忍不住喘了口气,突然听到熟悉的尖细声音:“等入宫之后,你就像刚才看到我时做的一样,拜下身,说句叩见陛下或娘娘就行,要是你不知道怎么喊,先听我问候,再跟着说,就没有错了。”
谭鸣鹊忙点点头,道:“是。”
她还是有些紧张,好在这位覃公公并不像她想的那样难接触,果然,正如菊娘所说,他是会提点她的。
既然旁边有个能照应的人,她心里有了底气,也就不像是心虚时那么担忧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个能照应的人暂时跟她绑在一根绳上。
覃公公好像对魏王府的路很熟,直接往门口走,谭鸣鹊跟着他,老觉得后面还有一个人,等来到大门,回头一看才发现,菊娘居然也一直跟在后面。
她不解,凑过去轻声问:“菊娘姐姐,你怎么也来?”
莫非,不止是她一人入宫?
谭鸣鹊是这样想,也把这种庆幸写在脸上。
“别乱说。”菊娘警告了一句,道,“我是来送覃公公的。”
跟谭鸣鹊嘀咕了一句,她马上走到覃公公身边,谭鸣鹊站不远处,听了一耳朵,并不是什么要紧事,都是些家常话。
可一个是宫里人,一个是府里人,有什么家常话好絮叨?
谭鸣鹊悄悄观察覃公公的脸,这人倒像是叔伯辈的,莫非,是菊娘的长辈?
但听两人说的话,又亲不到那份上——谭鸣鹊现在还没学过什么叫客套话。
在魏王府外,停了两辆轿子。
覃公公跟菊娘说了几句话,就沉默地钻进了领头的小轿子里。
谭鸣鹊这回就不用菊娘提醒了,自觉地去了第二辆轿子里坐下,掀开帘子,心情有些沉重地朝着菊娘笑了笑。
但愿前路平安。
……
轿子十分平稳地前进,与谭鸣鹊来京城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心情倒是差不多,当时是前路迷茫,如今是心情忐忑,反正都挺糟糕的。
谭鸣鹊也没兴致去听路了,左右都是去皇宫,谁不知道怎么走?
至于宫里的路,她不打算再来,也没兴趣去记住。
她只是期盼快点到目的地,快点把事情解决,但问题是,让她入宫,究竟是为什么?
如今表面上唯一与她有交集的人,只有一个,沈凌嘉。
虽然容婆可能会以为她是齐王那边的,但她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再说,就算对于齐王而言,她也是被埋在了魏王这边的暗子。
进宫肯定跟魏王有关系,可究竟为了什么,她暂时想不明白。
一颗小棋子,也能让天颜感兴趣?既然宣她入宫,必然是皇帝的谕旨,但她……
她……
莫非……
谭鸣鹊的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也陡然亮了起来,她冒出一个猜想,或许,是那么回事。
那天,她之所以能入魏王府,是因为沈凌嘉有事让她做。
难道,那件祭服还是出问题了?
但她相信的水平一定不会有问题,那件祭服,不该被人识破才对!
又或者,是那破坏祭服的人看不下去,主动站出来将此事挑明?
本觉得被拐走已经够倒霉,看来,她还能纠缠到水更深的事情里,这上哪说理去!
谭鸣鹊越想越纠结,突然,轿子停了。
她将手保持在抱头的姿势上,没动,小心地听着轿子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有人朝轿子走过来,把轿帘揭开,果然是覃公公。
“谭姑娘,请跟我来。”
说完这句话,他的动作没变,替谭鸣鹊打着轿帘直到她走出来。
“您请。”谭鸣鹊十分谨慎,字是一点舍不得多用。
覃公公扫了她一眼,那眼底的锐然让谭鸣鹊的心里更是狂跳,不过他倒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便笑吟吟收回目光,道:“谭姑娘您这样,许多事情,就好说多了。”
进宫之后,他的脚步变得更慢,谭鸣鹊也照样放慢脚步,跟着他。
宽阔的大道两旁,是高耸的朱红色墙,墙外是什么,是新的院子,还是宫外,她也不清楚,看了一眼,她就收回目光,她是进宫一趟,也不是永不能回,不必依依不舍。
穿过三道门之后,覃公公终于转了个弯,其间,她们是一直前行,再转弯之后,又是一片新景色。
之前那条大道,两旁只有朱红色墙,等转过弯来,便见一片姹紫嫣红,柳绿青翠。
谭鸣鹊不由得咋舌,不过,这样的美景,她见识过两回了,看第三回,便不那么稀奇。
但到底是宫中,一棵树的每一根枝条,每一朵花,仿佛都伸展得恰到好处,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迹,但光是看枝杈走向,谭鸣鹊能断言,这绝不会是天然形成的仪态。
又穿过三道门,守卫越发严密,谭鸣鹊时不时也能看到小公公,还有一些美貌的少女,有几人,甚至比她的年纪还小,每个人都低着头,这偌大豪奢的宫廷中,人人穿着喜气,却平白生出一种肃穆的感觉,教人心寒。
越是往里走,谭鸣鹊的心就越是沉重,明明没人对她冷眼相加,她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可是来到这地方,也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除了忍耐,也没别的办法。
这时候,就显出覃公公真是走得慢了,她都忍不住嘀咕,他是不是巴不得撞到人啊?
谭鸣鹊有点担心,万一遇到哪位瞧沈凌嘉不顺眼的人,误伤了她怎么办?
幸好,这一路走来,没遇到什么娘娘,也没遇到什么殿下,算是好运。
等来到一座宫殿前,覃公公停下来。
谭鸣鹊有些意外,她看覃公公的方向像是路过一样,没想到,停了一下,直接转弯折进去。
她探头一看,里头可没有其他出入的门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了。
按照这段路上覃公公非大敞门不走的原则,这座宫殿,应该就是最后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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