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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 (谁清浅)


  那样,她也能站在沈凌嘉面前,她多想看看那一刻沈凌嘉会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
  但事后再撞到秦兼月就没意思了,尤其是这三次稀少的相逢都不曾有过好事。
  她被她克,妥妥的。
  别是冰轮宫,如果他真那么丧心病狂,她就死心,答应他之前的恳求直接离宫罢了。
  谭鸣鹊没想到自己能够这么痛快地改主意,看来,最能伤到她的,还是秦兼月这厮。
  不过,此刻她或许不应该再叫她秦兼月。
  她应该称呼她为淑妃了。
  每每想到这里,谭鸣鹊就觉得身上酸酸麻麻的,浑身都不舒服,却说不出那是什么难过的感觉,她曾经以为那是怪病,但大夫也诊不出来。
  谭鸣鹊的心路历程漫长到极致,还七弯八拐,教任何外人知道她的心事,都一定想不通她的思绪是怎么转的弯。
  沈凌嘉也不懂,若他知道自己差一点把谭鸣鹊推出宫,决计不敢这么玩。
  “说吧。”见沈凌嘉迟迟不开口,谭鸣鹊忍不住催促道。
  此刻她就像是被人慢刀子磨肉,太难熬了。
  沈凌嘉并不能从她掩饰得极好的平静之色上看出一二,便只沉浸在自己的雀跃中。
  未免让她瞧出自己的欣喜,沈凌嘉还得再三掩饰,一脸自然地说道:“不如这样吧,你干脆在御书房里做事,也免得东奔西跑,搬来搬去,这事由我来定,我,咳咳,朕以为这样不错,那你觉得呢?”
  他实在不是掩饰的工夫不到家,而是心中欣喜过重,完全压倒了表演的欲望。
  沈凌嘉说完就忍不出扯了扯嘴角,露了行迹。
  既然一日不解决淑妃与秦家,便一日不能迎娶她,那他姑且就为了她忍耐,但留她在身边,时时刻刻能够相见,这总不算是违背了对母妃说的话吧?他是不能迎娶她,又不是一定要送她出宫,既然留在宫中,何必让她去看别人的脸色?让她在御书房里,不就像从前一样?虽然他可能没有时间继续教导她,但光是想想这情景,沈凌嘉就不由得心中喜悦。
  “像从前一样”,光是想想,他便忍不住笑得开怀。
  谭鸣鹊一无所知,便只冷眼旁观。
  她有些奇怪,这次沈凌嘉也是笑容微露,却不比之前想到什么事时那种微笑,另一种让她觉得瘆的慌,现在却只是忍不住替他感到高兴。莫非笑容真能有不同原起,也能呈现不同含义?从前谭鸣鹊绝不会这样想,她只会单纯觉得,笑就是笑。但亲眼所见不同笑容给她带来的感受后,谭鸣鹊也忍不住开始琢磨起一些从前根本想都不会想一下的事。
  撇去一堆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回到正题,谭鸣鹊觉得这个提议当真不错。
  她入宫本就不是为了服侍谁,尤其想都没想过淑妃——要不是刚才沈凌嘉露出那种诡异的微笑,她甚至根本不会往那种凄惨的方向去想。她对独自周游并无兴趣,对回到益镇也毫无想法,至于逗留在京城,更是显得无聊透顶。她无处可去,只想在最熟悉的先生身旁,不愿意做宫妃,做宫女就是唯一途径,如此而已。
  现在谭鸣鹊已经捋得清清楚楚了,这就是她的目的,非常简单。
  不然,她刚才也不会那么决绝地想到,一旦沈凌嘉将她指去冰轮宫,她就再也不会眷恋,转身便走。
  幸好他没有。
  她庆幸的是,幸好,沈凌嘉并未让她失望,端看他神色,对于这种可能性,他也是想都没想过的。
  若是沈凌嘉当真让她去冰轮宫,就算她及时醒转又如何?伤痕便会留下。
  幸好,他并未真的与淑妃一块,在她心上划下这一刀。
  

☆、言出必践

  
  一念及此,她甚至有点后怕。
  她不清楚这种想法算不算自以为是,但——她愿意原谅他这点反复无常。
  只是关于淑妃的事,她却怎么都琢磨不明。
  谭鸣鹊想不到,有什么能影响到沈凌嘉,让他决定纳秦兼月入宫?
  她当然想不到,哪怕是这国家的君主,也会有被绊住脚,有力无法可使之时。
  沈凌嘉提议之后,便准备等她答复。
  可是谭鸣鹊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半天没有回音。
  他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那你觉得呢?”
  一开始他真是充满自信,但是,当谭鸣鹊迟迟都不肯开口的时候,他突然又觉得自己没法张扬起来了。
  原来,等一个人的答复,且当他期盼那是肯定的答复时,竟然是这么煎熬的事。
  “我觉得?”谭鸣鹊浑身一震,终于从思考的沉默中苏醒过来。
  她有点发懵,还没反应到他说了什么。
  谭鸣鹊也是实心人,当即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老老实实,有惑即询。
  沈凌嘉哭笑不得,连生气的情绪都难以有,他有些气闷地答道:“我问你,觉得我这提议如何?”
  谭鸣鹊费尽心思从脑海深处挖出一个箱子,扣上了,但没有锁住。
  打开来,假设记忆是云,就是一团记忆飘进她耳中;假设记忆是金,就是一块记忆砸在她脸上。总之她想起来了。
  “去御书房?好呀。”谭鸣鹊差点嘴瓢,答一句她求之不得。
  那就丢人丢大发啦!虽然她真的是这样想。
  沈凌嘉抿着唇把脸扭到一边,绝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他实在无法再掩饰面上的笑容,一叫得意,二叫如愿以偿。
  不,不,这还不是真正的如愿以偿。
  但在得偿所愿前,前进一小步,也是很不错的进步了。
  “那么,你这话是答应了,对吧?”沈凌嘉已经可以肯定,却仍然忍不住试探一句。
  谭鸣鹊几乎要摆出嘲笑的样子给他看,她可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表情。
  但不过是说句话的工夫,倒不耽搁什么,于是她爽快地点点头说:“对。”
  “好!”沈凌嘉压下心中的狂喜,猛然拍着桌子站起身。
  他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倒不至于打翻这张桌子,但他估计自己的双手已经砸肿了。
  这就叫乐极生悲吧。
  沈凌嘉更狼狈地说:“既然如此,你先好好安置,明天自己来御书房报到!”
  谭鸣鹊乖顺地答应一声,道:“是,陛下。”
  “稍后会有人给你送饭,你头回来,不要乱跑,这宫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守卫,万一让人抓住你,我知道还好,要是来不及知道,岂不是没办法救你?”沈凌嘉本是顺口叮咛,但说到这一句,不免想起某人。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下来,带有三分警告之意,“况且,遇到什么守卫宫人,也就罢了,万一撞见别的人呢?”
  比如,某位来自秦家的小姐?
  谭鸣鹊恍然大悟,也不免露出怨念般的神情来,她嘴上没说话,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这麻烦难道不是你带来的吗?
  沈凌嘉心虚,不敢与她对视,道:“总之你小心点,我还有很多公务,先走了。”
  谭鸣鹊有些难舍,不由得说:“你这就走啊?”
  她实在是个反复的性子,反复无常,更胜沈凌嘉。
  才刚刚说完这句话,谭鸣鹊就马上后悔了,无端端露出这种怯懦的情绪,她简直瞧不起自己,便立马改口道:“好,那奴婢就不送了,陛下慢走。”
  虽然沈凌嘉确有公务,也正是他主动告辞,但见谭鸣鹊真的连一点挽留之意都没有,他还是忍不住心酸,兼且不想走了。
  “你赶我走啊?”
  谭鸣鹊甚是冤枉:“不是陛下您刚才自己说的吗?”
  又来了,又来了,反复无常,阴晴不定。
  谭鸣鹊用目光控诉沈凌嘉,让他再一次露出愧疚之色。
  “我也不是故意找你麻烦……”他更找不到留下的理由,想了想便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方才怎么自称奴婢,我在你面前都不用‘朕’这个字,你还故意这样说,岂不是埋汰我?”
  沈凌嘉着实不擅长用“埋汰”这个词,就两个字,还说得磕磕碰碰。
  谭鸣鹊原是觉得委屈的,见他这样蛮不讲理,反倒笑了。
  “您这是无理取闹。”
  “你方才连先生都肯说,怎么这个倒不肯依我?”沈凌嘉问。
  他年少气盛,面对外人时威风凛凛,遇到心上人却一再化身九岁顽童。
  确切地说,连他九岁时,都没这么蛮横。
  可在谭鸣鹊面前,他却宁肯死缠烂打,都懒得说几分道理,教谭鸣鹊无所适从之余,更是无从下手,只能被他吃得死死的。
  “奴婢,我,我就是练练嘛!您让我去御书房做事,那是什么地方?来来往往的,都是大官,万一我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您倒是不怕,可我区区一个宫女,岂不是要被罚死?”
  “谁敢?”沈凌嘉这时候便有男子汉的风度了,当即说,“我能护着你!”
  谭鸣鹊叹息一声,道:“可您时时刻刻都会在吗?您有那么多公务,要上朝,要见大小官员,要批奏章……我该做的事情,左不过就是端茶递水,难道能时时刻刻呆在您的身边?若是有谁看我不顺眼,一个指头都能碾死我,万一我自称用错,岂不是送上把柄给看我不顺眼的人?我这不过是想提前练习,免得之后遭了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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