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柳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笑着说道:“谭管事,你从她身上挖不出什么的,她胆子颇大,收了来路不明的东西,却并非什么专业人士,虽然鬼鬼祟祟探听了不少府中的事,但对于她身后之人,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
非专业?
谭鸣鹊听得心虚,非专业细作,她可也客串过,幸好进门就找沈凌嘉坦白了,不然在沈凌嘉眼中,她大概也是很容易被看透的棋。
聂茶瞪大眼睛,赵柳从哪知道这些的?她说得还一点不错,绝非妄言!
“好吧。”谭鸣鹊将二人脸上的瞬间表情都收落心底,点点头,对聂茶道,“那就算了,聂茶,你回去休息吧。”
还真没了兴致,连让她再回来的邀约都懒得说。
原本提心吊胆,却突然成了零用处的弃子,人生的大起大落把聂茶砸得混混沌沌。
她有些不满想挣扎一下自己的价值还算是有,但转念一想,这也是谭鸣鹊肯放她一马,倒是赵柳,主动跳出来炫耀自己的能力,冒头这么高,死得也肯定快。不满立马换作笑脸,道:“好,那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说完,马上起身离开,半点迟疑都没有。
赵柳盯着她关上门,没说话,谭鸣鹊也没说话,只是无奈地捂住脸。
她扬声道:“聂茶,你要是不想走,就回来坐吧!”
不提她耳力好,光看影子,就知道聂茶根本没走远,人影还映在门上。
她彻底相信了赵柳的话,谁家专业细作,派手段这么业余的,连偷听的技巧也不会?
聂茶讪讪地答应一声,这才离开。
谭鸣鹊听着那脚步声逐渐远去,方才转头问赵柳:“你有什么话想要单独跟我说?”
她警惕地看着赵柳。
一开始,她总不自觉对赵柳放松警惕,如果不是今天赵柳忽然主动露出真面目,她恐怕很久都不会想起要提防此人。
她不明白赵柳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知道,赵柳远比她想的要难对付得多。
可赵柳还是笑着,虽然笑得相当之勉强,却不是因为心虚,纯粹是不习惯而已。
“谭姑娘,你没有必要这样防备我,我跟你并非对立。”
“哦。”谭鸣鹊点点头,不过只是示意她听进去了,信不信的,再说。
赵柳并不着急,慢吞吞地解释:“我的确是受人吩咐,进入魏王府,可是我绝非齐王的人,无论你是否相信,都没关系,我在这里待着,从不曾威胁到魏王殿下。”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谭鸣鹊静静听着,并不打断,但也毫不动摇。
☆、新课程
“那你相信谁的话?”
谭鸣鹊的脑子里冒出两个名字,但这两人都不可能帮赵柳圆谎。
就在这个时候,赵柳慢慢凑近她,说出一个名字。
“如果是……”
她附耳说完,笑眯眯地坐回去:“如果她替我解释,你信不信?”
谭鸣鹊愣住,有种可笑的感觉。
才刚笃定这人不可能站在赵柳那边,谁知道……
她有些犹豫,不是动摇,是怀疑起来。
虽然她脑子里有两个名字,但当赵柳提出其中一人有可能帮助她时,她便马上意识到,其实她真正能完全信任的,只有一个人。
谭鸣鹊马上做出决定。
“今天就说到这里吧,若是那人真能替你证明,那么,你就放心地待在府中,我绝不再来扰你。”
赵柳满意地点点头,扬长而去。
谭鸣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趴在桌子上。
原本是意气风发打算大展身手,谁知道师出不利。
不,她还不能休息,赵柳的事,还需要验证。
她并不打算去找赵柳提起的那位,此刻,她唯独相信一人。
谭鸣鹊离开房间,往书房去。
……
谭鸣鹊跑到书房的时候,只有守卫在,问了才知道,沈凌嘉在房间里休息。
虽然她已经养成找人要来书房的习惯,但显然沈凌嘉的时间并不全与书房挂钩。
她只能无功而返,往外走的时候,却撞见了来书房的沈凌嘉。
“先,咳咳,殿下!”谭鸣鹊瞄了瞄他背后跟着的人,赶紧改了称呼。
先生是私底下的叫法,如果有外人,还是得规规矩矩称他殿下。
“你昨天休息得不错?”沈凌嘉看她气色很好,有些嫉妒。
他昨晚可没睡好。
不过沈凌嘉并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迁怒于她,只说了一句,就没再提。
“嗯,我来找您问点事。”谭鸣鹊忙说。
“你怎么从那边过来?”沈凌嘉记得她的房间不是那个方向。
“我去书房找您。”
沈凌嘉有些好笑:“你怎么老去书房找我?我又不住那。”
有好几次他从宫中回来,都听说谭鸣鹊到书房找他。
“您不是老待在那里嘛,您看,这不是又来了?”谭鸣鹊深觉得自己很有远见,这一趟果然没有白跑。
沈凌嘉不跟她拧,笑眯眯带她回返书房去。
谭鸣鹊进了房间就很有眼色地忙前忙后,给倒茶,给研墨。
“来这边坐着吧。”沈凌嘉问她,“吃了饭没?”
“吃了,一起床就去了厨房,现在正饱着呢,您呢?”
“也吃了。”
“哦……”谭鸣鹊绞尽脑汁想转话题的引子。
沈凌嘉看不下去,道:“想问什么就直说吧,还想话引子?”
“您看出来啦!也是,我什么都瞒不过您!”谭鸣鹊深谙此道技巧,给沈凌嘉捧得开心了,才把之前的事全说出来。
这也算是替沈凌嘉做事,自然没必要帮聂茶与赵柳遮掩。
她打算把用在容婆身上的招数再用一遍,哪知道被赵柳反将一军,虽然丢脸,也证明赵柳的确不简单,她那么自信,想必有九成可能是真有后着,府中有这么一个人,对沈凌嘉而言着实算不上好事。
她原本是想提醒沈凌嘉一番,但沈凌嘉听完,却不以为然。
“她是那么说的?让你问菊娘?”沈凌嘉不以为意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伪装。
谭鸣鹊小心问道:“难道,您也知道此人?”
“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不知道是哪个。”沈凌嘉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竟然是你替我挖出来了。”
“哪里哪里。”谭鸣鹊谦虚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沈凌嘉糊弄了,他分明是不希望自己再追究此事。
她实在不解,有之前菊娘坑她那回事后,她知道叶菊娘对沈凌嘉是极忠心的,可如今她却与一个身份复杂的人有所纠缠,便不免显得诡异。更诡异的是,沈凌嘉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事,并且毫不在意——莫非,又是一个双面细作?一套计谋,还能原样玩两回的?
谭鸣鹊非常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沈凌嘉却不愿意解释了。
“你不用管她,也不必再关注她,她对我没有威胁,对你也是。”
“她以前跟踪过您,也偷听过我们说话。”
沈凌嘉仍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他竟然连这个也早知道了?还不介意?
“她想听,就随她听,反正我们说话,也没什么需要闭着人的。”沈凌嘉说完又心虚,“至少大部分没必要,小部分么……也不会让她听见。”
“可……”
“你就放心吧。”沈凌嘉笑了,“如果她当真有害,我会比你更担心。”
谭鸣鹊哑然,之前说的那些都没有用,这个才是最实在的道理。
不错,以沈凌嘉如今的身份,他才是最应该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
他并非粗心的人,他说不用在乎,肯定是真的不用在乎。
那么,这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谭鸣鹊推论出这一点,才真正安心下来。
“是。”
“……你该说‘好’。”沈凌嘉忽然道。
谭鸣鹊不解其意,但还是尊重他的愿望,点点头,道:“好。”
“你去忙吧。”沈凌嘉挥挥手。
“是……”
“嗯?”
“……好。”谭鸣鹊实在不明白沈凌嘉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
就像不久之前执着于“殿下”与“先生”一样无聊。
但再无聊也是沈凌嘉说的话,她没法无视,答应一声之后,就决定出门找菊娘去。
今天又差点怀疑菊娘,虽然菊娘一无所知,她内心却很愧疚,决定帮菊娘做点事,替她分担一下,也算是赎愧了。
“你站住。”沈凌嘉喊她,一脸责怪之意,“去哪?”
“您不是让我自己去忙吗?”
“是,但你出去干什么?”
“忙不就得出去做事?”
“我是叫你赶紧练字。”
“……哦!”谭鸣鹊恍然大悟,这是上课时间到!
她简直自投罗网。
谭鸣鹊扫了一眼已经满的砚台,合着那墨是给她自己研的。
“铺纸去吧。”沈凌嘉看她一脸懊恼的样子便笑,“什么时候把砚台里的墨水写完了,你什么时候走。”
“全写完?”谭鸣鹊震惊地回头又看了一眼,以前可没这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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