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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后悔了 (灵鹊儿)


猛地推开,两只小手的力道那么大,齐天睿被推得胸口都疼,看着那张冷冰冰的小脸,实在是忍也忍不下!“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这些时都不让我亲一下?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怎么哄都不行,也问不出!”语声恨,一时没把握大得有些震,看她被喝得一愣,他赶忙忙压了声,“听话,告诉为夫,是怎么了?啊?是我太忙冷落你了?还是身子没好利落,不适宜?是太太做了什么恶事,你没告诉我?还是丫头仆妇们不好?丫头,你总得有个缘故,不能就……”
心被揉//搓得难以喘息,她像要溺死一般抓不住救命的稻草……
“谁让你……去那种地方!”
他正求得苦,她狠狠一声丢了过来,一听如此,齐天睿怔了一下,眉头立刻就展,“还是为的这个啊?丫头,我虽是在醉红楼的船上,可只是跟刘泰喝酒,有两个唱曲儿的,左右身旁那两个我压根儿看都没看!”
“你……红口白牙都是你说,谁又看得见!”
她骂过来,他越发把她抱紧,“好好好,是我的不是,啊?上那条船就已然是错!丫头说的对,这都是我合该得的。”低头,埋在她颈窝,深深嗅了一口,“你吓死我了,这么冷着,我都快以为你心里没我了,原来,我的丫头是吃醋呢……”
功亏一篑,前功尽弃的绝望,让她奋力又想推,可这一回,她的力道都被他握在怀中,他的力气大,抱得紧,根本就觉不出她在挣……
“错已然错,你也不能这么一直罚、一直苦着你相公吧?你说,我怎么赎罪,嗯?”她不应,他侧过脸,轻轻啄了她的腮一下,见她不动,心喜,又大着胆子去啄那唇//瓣,她终是扭了头。他不恼,就势又吻在腮边,“丫头不说,我自己罚。明儿回了私宅,把我扔热泉里,不加凉水,好好儿烫烫,行不行?这样可称心?”
心里苦苦挣扎的那一点点堤岸在热泉的冲涌,轰然崩塌,疼得她恨不能即刻就死去……
“我当你这是应了啊。”他很满意,抱着她好好儿地晃了晃,又道,“来,让我看看,伤着我丫头了。”
大手轻轻地撩开薄薄的绸裤,抚上膝头那乌青的伤处,“嘶!”心疼得倒吸凉气,“明儿走前,我定是要去趟谨仁堂!”
他俯身,吻吻那伤处,暖暖的女儿香将他包拢,舍不得离开,抬头瞧了瞧她,讨好地笑笑,试探着,慢慢躺下//身,枕在她腿上,脸颊亲亲地贴着那伤处。深深嗅一口,好惬意……
莞初只觉浑身的血都冰凉,只有眼中的酸楚热得滚烫,好想抱着他,可是手抖得厉害,不敢碰他……
扑!小烛撑不住,灭了,一股烛香带来漆黑的夜,泪悄悄地滑了下来……

  ☆、第112章

……
两人睡下时天已经快亮了,虽说冷了这半个多月早就屏不住想亲近,可好容易得着丫头一句吃醋的话,齐天睿哪敢再多求,抱在怀中吻吻额头,已是十分满足。
贴在他胸口,难得地还揽了他的腰,她似安稳,很快就睡去。丫头这几日心思重、身子也不适宜,难免有小脾气,娘亲那边又是个没事寻事、恨不能拿捏她的,这一回看来是闹得有些收拢不住。
已经答应要带她搬回私宅,黑暗中,齐天睿也有些挠头。毕竟婆媳两个将将生了气,这儿子一回来就把人接走像是跟娘对着顶缸,闵夫人气性本来就大,还糊涂不明理,闹起来就是一场好看。齐府一向以孝字为大,长辈不高兴就是晚辈的错,原本不占理也要因着这儿子帮着出头占了理去。老太太那厢定是瞒不住,骂他几句还好,若是老人真的摆出家长威严要为婆婆这边做主,那丫头可就要真委屈着了。
怀里软软蜷缩的人儿沉沉睡在梦里也不闻一丝气息,瘦弱得像一只小猫儿,乖乖地贴着她,好是倚靠。齐天睿低头轻轻吻在她发间,一寸一寸,丫头的味道这么香甜,不知怎的这些时总是心酸,嗅着都心疼……罢了,不管她是逞小脾气也好,是吃他的醋也罢,得罪人就得罪人,忤逆犯上就忤逆犯上,做相公的这个时候不护着还等什么时候?
一会儿早起他就往谨仁堂去,装不知道,只说自己生意当紧要带丫头出金陵。自从那日素芳苑演了一场戏,娘亲一直以为他有那说不得的病根儿,这一走几个月,身边没有女人怎么行?若是非抱怨起昨日之事,他只管言语好好安抚,再命人去取些稀罕的野物山货孝敬孝敬,替她在东院长长脸,怕是还混得过去。
打定主意,齐天睿低头窝在怀中,软香温存,好不惬意,忽觉早该如此,早该接了她走,只他两个,什么事还哄不得?何至于让她落得如此心不顺?这么想着,暖暖地贴了闭上眼睛……
……
天边擦了灰白,夜风未尽,将近黎明时候又刮得紧了些。齐天睿悄悄起身,出到帐外披了衣裳,素芳苑里一片寂静,外头扫院子的妈妈都还没起来。站在小铜炉前,拿了火钳轻轻拨弄,看着那已是颓尽的火苗依旧发着熏人的暖热,齐天睿不觉眉头又蹙……
自从引入同源米行,齐天睿小心谨慎,不敢大胆放手,亦不敢太过亲近。起初的两个月不冷不热,来往只是寻常票据,十分清淡。直到夏天早稻收粮,齐天睿可谓是竭尽全力予以支撑,虽说笔笔抵押借贷都师出有名、做的点水不漏,却是把裕安祥深陷其中。这一助,同源掌柜刘泰十分得力,单是上等谷米就压满了所有的粮仓,提三成转入官仓,未开市,已然是连本带利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一赚,似一场仗,整整打了两个月,待到偃旗息鼓,齐天睿终是将这官商勾结、强抢官粮、民生的把戏探了个明明白白。以阜济为首的收粮大县几乎是上下官员一条线整个烂掉,只不过他们拿的都是黑心的贿赂钱,除了阜济县丞钱仰荀,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大头落入的不是奸商之手,而是背后的大吏:转运使韩俭行!若说这些贪图一时之利的小官是硕鼠,那韩俭行就是侵吞大周江南米仓的巨鳄!
待到同源给裕安祥还利之时,比那契上约定多出三倍之巨,却又扣下了一部分继续周转。齐天睿心里明白,那不是利钱,那是分红……
自那之后,裕安祥成了同源的钱袋子,而齐天睿做了刘泰的座上宾。刘泰老奸巨猾,齐天睿应承得也八面玲珑,两人在生意经上所见相合,谈起来十分投缘。时不时的,刘泰就会约了齐天睿吃酒,齐天睿并不会每次都应,亲疏得当,让刘泰更加愿意亲近,直到秦淮河上一起喝起了花酒。
实则齐天睿心里也急,裕安祥如今与同源已经栓在一条绳上,继续走下去,会越陷越深。而同源树大根深,每次收粮上来都会先把漕粮预备好运出去,而地方官仓近在咫尺,即便就是仓仓皆空,一旦有用,韩俭行能最先得到消息,即刻补还,账册做得又干净,再无破绽。
除非朝中有人实据参奏,除非派下御史钦差,除非有人反水,否则,根本抓不住这只老狐狸!如今裕安祥已算内线,可齐天睿却没有牺牲自己来成全家国大事的胸怀。
破釜沉舟可以,以身殉国还是免了。
原以为伺机而动,至少要等到往西北去面见三叔齐允年方可暗中布置。岂料,人算不如天算,今年三月河南遭了旱灾,直到五月树苗才发芽,而后连绵数月,灾情虽有缓,可收成眼看着就是惨淡。
与刘泰对酌,齐天睿不经意提到,江南米行开市还早,莫要等北边收成下来,不如早早贩至河南山东两地,趁着天气好,路好走,抛去损耗也定是翻倍的利。刘泰一听,正中下怀,花酒船上酒意醺醺,拉着齐天睿过起了忘年之交,英雄相惜,把这桩生意的盘算说了个原原本本。
刘泰诺下三成的红利要裕安祥入股同行,齐天睿佯装大喜,出谋划策,拍胸脯用裕安祥作保,更连押运所用的镖局都尽心推荐。实则心里冷笑,只要大批的粮食运走,你的死期就不远了!
原本以为河南只是收成差,官仓放粮,民间补济,赚个差价而已。岂料,谷米未到,一场罕见的蝗灾又席卷河南十五个府县,几乎是颗粒无收。官仓一夜告急,朝廷赈灾远水难解,同源仿佛从天而降,没有开市就全部征入官仓,虽说价格比预计的市价要低了一成五,却省去货仓积压得等诸多麻烦,刘泰大喜过望。
眼看着这条线走通,银钱哗哗地流进,这几日齐天睿一边喝酒一边盘算着看出了几分,不出过一半,不足以为证……
站在铜炉前,齐天睿眉头紧皱,想河南一地遭此重灾定是饿殍遍野、民生难继,可他此刻却希望这灾情再延续些日子……
“二爷,二爷,”
齐天睿正出神,听到门上轻叩,走过去轻轻打开们,见是绵月,“二爷,石忠儿在二门上候着,说有事回您。”
“哦?”
齐天睿闻言理好衣衫往外去,又嘱咐道,“二奶奶还睡着,不要进去惊动她。”
“是。”
……
天朦朦亮,风呼呼地吹,只是仲秋时节,这风倒有了几分寒意,吹得人透心凉。
石忠儿是个极稳妥的人,没有大事不会轻易到府里来找,更不会挑这么个不当正的时候儿来。遂齐天睿来到二门上见着他就问:“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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