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瑾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下来,一双冰凉的眸子对着即恒温暖的笑容,半晌才生硬地说:“你不用拐着弯来讽刺我……”
即恒笑容僵住,不解地眨了眨眼说道:“卑职说的是实话呀,天地良心。”
和瑾啪一下打掉他的手,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骂道:“你良心被狗吃了,本公主平时也不上妆的!”她怒气冲冲地扭过头,喝令道,“宁瑞,明天给这家伙上个妆,看看胭脂俗粉到底能不能衬托出他的天生丽质!”
宁瑞干巴巴地赔笑了两声,无奈地剜了即恒一眼。即恒抱着被踢痛的膝盖一阵干号:“公主我错了,求您不要这样……”
“哼,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和瑾扭头就走,头也不回地低吼道。
宁瑞连忙跟上去,一边安抚着和瑾的怒气一边细心地提醒道:“哎呀,公主,你脸上好多灰。”
和瑾举起袖子抹了一下,嫌恶地甩甩手:“还不是那只该死的死老鼠踩的!那种毛茸茸的感觉真是恶心死了。”
“哎呀,公主,你裙摆都撕破了……”
“哦,来的时候被花枝刮破的吧……”
“公主,回去我给你熬一碗姜汤驱寒吧……”
“姜汤啊……”
两个女孩的声音渐行渐远,留下即恒一个人唉声叹气。但还不等他哀叹自己悲惨的命运,黑夜中突然传来宁瑞凄厉的尖叫声:“公主你怎么了?公主!”
即恒头皮一炸,下意识先转向身后的宫殿,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顾不得腿痛,连忙一瘸一拐赶上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和瑾倒在宁瑞怀里,宁瑞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哭号道:“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
他从宁瑞手里接过和瑾,只见她紧蹙着双眉,表情扭曲,弓着背微微颤抖,似是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他轻轻托起她的背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柔声在她耳边问道:“公主,你哪里疼吗?”
和瑾双手紧紧按着小腹,十分吃力地说:“肚子……肚子好疼……”
即恒当下二话不说将和瑾拦腰抱起,她的身子很轻,整个抱起来一点都不费力。他转头对宁瑞说道:“宁瑞,你快一些回去,去叫华太医!”
“好、好的。”宁瑞应道,临走前又不放心地看了和瑾一眼,便匆匆忙忙地消失在了月色下。
这时,乌云慢慢笼罩天空,遮住了明月的光辉,似乎在预示着这注定将是又一个不眠之夜。当众人离去后,逐渐恢复冷寂的残破宫殿也在云层叠盖之下渐渐没入黑暗,如一只巨大的夜兽张着残破不堪的嘴,悄悄遁回自己的领地。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改回了最初的版本。
当初觉得太严肃了又没啥萌点就弃了的,后来卖萌失败发现我真不是这块料,就改回来了。
亲要是觉得这版不如先前那一版,我就再改回来,毕竟文案就像衣服,说到底是穿给别人看的~~
(其实是因为我眼光很差了啦╮(╯▽╰)╭)
☆、每月之事
一整个晚上,清和殿都在一片无声的忙碌中度过。即恒悠闲地看着眼前来来去去甚是匆忙的人影,无聊到极点。谁也没有闲暇去管他,自然也没有人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百无聊赖地在大殿里闲逛,忽地越过庭院瞥见门口一个踌躇的身影不停向内探望,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一副紧张的神色。他四下里看了看,便自告奋勇地走出去迎客。
从装扮看,来人是个年轻的伶官,和即恒差不多大的年纪。他正怀揣着一封书信小心翼翼地向内张望,见即恒走出来还吓得缩了一下。看来清和殿在外人眼里如同狼窝虎穴的传言一点都不夸张。
即恒堆起一个自以为绝对亲切友好又温柔的笑容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少年立刻吓了一跳,神情比之先前更加夸张,好像对面站着的人是什么表里不一的猛兽,鼓足了勇气才战战兢兢地问道:“打扰了,请、请问是清和殿吗?”
即恒抬手指了指头上的额匾,不置可否道:“你看这上面写了什么就是什么。”
少年一眨不眨地盯着即恒,似乎根本没在听他说的话,末了才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喃喃道:“原来你就是那个……”
“嗯?”即恒愣了愣,“什么?”
“没什么。”他松下紧绷的肩膀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将手中的书信双手呈上道,“这是我家大人给六公主的信,劳烦大人您转交于与六公主。”
即恒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毕恭毕敬地对待,顿时受宠若惊,感觉怪怪的,他接过信总觉得要说点什么,便随口问道:“你家大人是谁?”
“是太乐府新上任的乐官,傅明。”
听到“太乐府”三个字,即恒心头突地一跳。他连忙扫了一眼信封,只见上面一排秀雅如女子的字一溜顺下来,但他总共也识不得几个。送信的少年见他双眉深锁,以为出了什么岔子,慌张地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即恒收起疑虑,微笑着回道:“没事,劳烦你了。”
少年又吓得哆嗦了一下,忙深深一躬逃也似的离开,半步都不敢停留。即恒一直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烂漫的花丛中,才低下头重新审视着手中的信函,良久无语。
身后清和殿里忽然有人在迈着缓慢的步伐走了出来,即恒闪身让到一边,恭敬地垂首道:“有劳太医了,敢问公主贵体如何?”
华太医捋须笑道:“没有大碍,公主近日精神着呢,不仅如此,还是好事连连。”
即恒投去不解的目光,华太医却挂着和蔼的笑容摇了摇头,信步走下石阶离开清和殿。他走了以后,清和殿里终于渐渐恢复了宁静。即恒无从揣摩老太医高深莫测的笑容,但是眼下当务之急是将这封信交给和瑾才是,他便不再耽搁径直向公主寝殿走去。
寝殿里熏香缭绕,驱散了春日里最后一丝凉气,和瑾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呻?吟,一刻也没有消停。麦穗握住她的手柔声问:“还很疼吗?”
她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
宁瑞给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在麦穗的扶持下细心地喂给她。和瑾小口小口咽下去,苦涩的辣味令她不由皱起眉头,只喝了几口就推掉了。
宁瑞便劝道:“公主,多喝一点吧。华太医也说了公主是因为受凉才会反应如此剧烈,喝点姜汤驱寒,也能缓解痛楚啊。”
和瑾苦着脸哭诉道:“不喝不喝。做女人真烦,一会儿这个痛一会儿那个痛,怪不得天天受男人欺负,先天条件就落了下风……”
麦穗与宁瑞相视而笑,好声劝慰道:“公主,来月事是好事啊,说明公主从现在起已经是个真正的女人了。”
宁瑞也点头附和:“没错,公主以前像个男孩子,现在是从里到外都脱胎换骨,是名副其实的天罗第一美人了。”
和瑾受不了这种甜腻腻的奉承,出言打断道:“别说这些好听不中用的话,我不吃这套。”
宁瑞吐了吐舌头,想要劝她喝姜汤的念头还得考量考量了。麦穗静静地笑着,不知是欢喜还是什么,她的脸颊上浮起一丝红晕,衬着小麦色的肌肤像那盖头下出嫁的少女一样娇羞,分外美艳动人,
“你笑什么?”和瑾有些脸红。
麦穗摇摇头,掩不住唇边一抹艳色道:“只是想到公主也长大成人了,心里高兴。”
和瑾不能理解这种过来人的心情,一时间既尴尬又羞怯,忽地想到一事,她扭过头,心里有点急切:“宁瑞你呢,你来月事吗?”
宁瑞比和瑾年长几个月,按道理她也来了,可是和瑾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从没在宁瑞身上看出什么端倪。宁瑞怎么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掩唇偷笑了一下答道:“公主,我第一次来月事是在三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没有来清和殿服侍公主呢。”
和瑾睁大了眼睛,几乎忘记了小腹的疼痛,惊声道:“这么早?”
“是公主太晚了。”麦穗忍着笑说出了实话,“一般女孩子第一次是在十四五岁,公主都快十六了……”
和瑾稍微被麦穗说的话打击到了,沉默无语。宁瑞轻轻撞了一下麦穗的手臂,丢给她一个责备的眼神,转而安慰和瑾:“早和晚都什么关系,公主自小身体不好也是一个原因,只要今后多注意调理,少受凉,总归对身体都是好的。”
她言辞间含有一丝责备,和瑾明白她是暗指昨夜她独自外出一事,自知理亏便没有再抱怨。身上没有一寸地方时舒坦的,腹中又胀又痛,腰背出奇的酸涩,以及下身时不时的泉涌之感……每一样都令她感到分外别扭又难受,实在无法强自让自己不去在意。
她忍耐着想着熬过去就解脱了,可没多久额上就憋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体如烈焰灼烧,而流出来的却全都是冷汗。她揉着小腹无计可施,从未觉得时间分分秒秒都这么难熬。这十六年里,她何曾像今天这样狼狈不堪,想不到人生中第一个将她打倒再起不能的竟是自己身为女人的身份!真是可气,可恨!
宁瑞不忍她如此痛苦,但又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拧干热毛巾不停擦去她身上的汗珠,尽可能让她舒服一点。麦穗一手帮着宁瑞给和瑾擦身,一手紧紧握着和瑾的手试图给她一点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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