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尔萨低声应道。
在舞惜脚步即将迈出去的一瞬。茹茹猛地起身。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吼道:“舞惜。这个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我恨不能拨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生生世世都会一直诅咒你。你最终会失去大汗的。你会失去身边所有的幸福。失去你的一切。”她直吼到声嘶力竭。看着舞惜的脚步停下來。茹茹仰天大笑。笑得歇斯底里。
阿尔萨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冲上前。抬手就是两巴掌。茹茹毫不在意。就像那巴掌不是落在她的脸上一样。她只是看着舞惜的背影。大笑着……
阿尔萨还要再动手。被舞惜的话止住。她依旧沒有回头。沉声道:“阿尔萨。随她去吧。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向來是不信这些的。若是这些诅咒真的有用。今时今日又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然而。那些狠毒的话着实是令舞惜动怒的。她接着说。“待她死后。便将她丢到乱葬岗去。不必下葬了。”
“奴才遵旨。”阿尔萨说道。
九月初的平城已然是深秋。在这样沒有阳光照耀的日子里。偶尔一阵秋风吹过。是有几分凉意的。舞惜出了大牢。独自走在金碧辉煌的汗宫中。不禁感觉到一丝凉意。
她的确是不忌讳诅咒的。但是如茹茹一般嫉恨她的人必定不止她一人。舒默府中的那些女子只怕都是恨不能她早日死去的。这些都是因为她的得宠吗。
舞惜恍惚间想着。若是今时今日身份颠倒。她对舒默倾慕已久。而受尽宠爱的却是她们。当她付出一切时。是否也会如她们一般尖酸狠戾。是否也会如她们一般失了本心变得可怖。
她一直是相信人心本善的。她也愿意相信她们原先都是心思纯良的女子。然而付出深爱而得不到一丝回应之后。她们便缓缓失去了自我。变成如今这样。只怕她们自己也是厌恶的吧。
回到府邸。舞惜便歇在了内室。这些日子皇甫毅尚在平城。自己的那两个儿子便日夜缠着皇甫毅要学习骑射武艺。如此倒是省事。交给皇甫毅她也放心。只是。瑞钰这样。舞惜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瑞琛。他向來是能躲懒就躲懒的人。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孩子的事。有时候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在很多时候。舞惜还是愿意将心事都写在脸上的。这样才轻松自在。而此时。她那一脸的郁结被云珠瞧见了。云珠撑着身子。來到内室门口。轻声唤道:“公主。”虽说舞惜已是大妃。但是云珠和秋月还是习惯叫她公主的。舞惜倒是无所谓。一个称谓罢了。难得的是舒默。这一次他也沒有反对。
舞惜抬眼看是云珠。连忙起身。说:“姑姑。你怎么來了。那板子的伤还沒好。你该多休息才是。”云珠和秋月被一顿杖责。即便行刑时那些侍卫知道云珠和秋月的身份。并沒有用力。但是那杖责二十。对于她们而言。还是痛不欲生的。
舞惜來到云珠身边。扶着云珠走到椅子上坐下。云珠原本还有些不敢承受。但是舞惜执意如此。云珠也沒有坚持。她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太了解公主的心性了。
“公主。奴婢瞧着您随阿尔萨出去一趟。回來似乎心思颇重。是那茹茹说了什么话伤了您心吗。”云珠向來是心细如发的。加之她实在是了解舞惜。
舞惜本也需要找个人倾述一番的。既然云珠问了。她便不再隐瞒。将茹茹最后的话转述给云珠听。有时候这些话和舒默说并不合适。云珠倒是最合适的倾诉者。
云珠听后。皱眉道:“这个茹茹。说话怎么这么狠毒。您还允许她自尽。依奴婢看。便该叫人拔了她的舌头。免得以后她到处饶舌。”以为舞惜是为这个闷闷不乐。云珠忙说。“公主。您不必介怀她的话。您是有福气之人。不会被她诅咒的。”
舞惜摇摇头。微微扯起唇角说:“我并非是因为她的话。只是。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若是有一日。舒默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会不会也变成和茹茹一样。”
云珠一怔。说:“不会的。大汗待您可谓是情深意重。如今朝野上下。谁不知道您是大汗的真真放在心底的人。”
听着这话。舞惜笑了:“今时今日他待我有情。我自然是他放在心底的人。但是來日呢。若是來日。他对我渐渐情淡。那么我必定不会再在他的心底。感情之事。谁说得准呢。”
“公主。奴婢沒什么文化。却也知道杞人忧天这个词儿。依奴婢看。您如今就是在杞人忧天。给自己找不自在呢。既然您说感情的事说不准。那么今时今日只要大汗还待您有情。不就够了。哪怕真有您说的那一日。那也不该这会來担忧啊。”云珠语重心长地说着。
这样简单的一席话。瞬间点破了舞惜的心结。她面上的笑意渐浓:“说得有理。我的确是在杞人忧天呢。”说罢。她拉住云珠的手。说。“姑姑。多亏你点醒我。”
第二百九十三章 凌迟(上)
另一边。舒默随着库狄去了另一处天牢。这里面只关了两个人桑拉和阿尔朵。
狱卒见到舒默前來。连忙跪地齐声道:“大汗安。”
听见外面的声音。桑拉就知道是舒默來了。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舒默了。舒默的出现就会不断地提醒他自己的失败。但是。很显然舒默会來这。那就是來找他的。
舒默示意狱卒起身后。吩咐道:“将阿尔朵和桑拉关在一处。本汗有话要问。”
“是。大汗。”狱卒连连点头。不一会儿。出來跟舒默说。“大汗。人犯已经关在一起了。”
舒默颔首。库狄说:“你们便在这儿候着吧。”
舒默进了天牢。看着端坐在那儿的阿尔朵以及站着的桑拉。他打量了下四周。说:“这里本汗还是生平第一次來。这是要感谢你们。给了本汗这么难得的体验。”
阿尔朵明显要比桑拉更沉稳经事。哪怕这样面对面。阿尔朵的表情也是不见一丝破绽的。而桑拉就明显要浮躁不少了。舒默在心里想着。阿尔朵一生也算是要强争胜的一个人。奈何这儿子似乎不太争气啊。
阿尔朵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大汗。有话坐着说吧。”那样子似乎这里是她的颐华宫。而她还是主人一般。
舒默也不避讳。大方地坐下。看着桑拉说:“桑拉。我很好奇。你这些日子以來。晚上可曾安然入睡过。”
桑拉面上明显一僵。是了。自从父汗死后。他晚上经常难以入眠。要么就是入睡之后。总是会梦到父汗。在梦里。他们都回到儿时。父汗似乎对他十分不满。总是批评他、指责他。然后他整个梦里都是紧张担心的。醒來后。他就更深地埋怨父汗对舒默的偏心。
舒默一看他那神色。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的语气严厉了几分:“桑拉。你好歹是父汗的长子。竟然能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來。父汗若泉下有知。必定对你失望透顶。”
“父汗对我。从來也沒有满意过。在此之前。我是真的以为父汗看重我超过你的。但是现在我才知道。父汗会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你。说到底。父汗心底最喜欢的还是你。我自问沒什么不如你的地方。父汗对你的看重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狐媚的阿妈。”桑拉振振有词地说着。
舒默看着他。一脸的鄙夷:“你这样说。本汗真是为父汗叫冤。本汗不否认。父汗对本汗是极看重的。但是父汗从來也是看重你的。你只会在这儿说父汗对你不公平。你却不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
“我做了什么。”桑拉不服地看着舒默。“是。成王败寇。我知道你如今是成功了。我失败了。所以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舒默看他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便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你好意思问自己做了什么吗。那好。本汗问你。十二年前。本汗出使大秦。在边境上。是不是你派的人來刺杀本汗。十年前蓝纳雪有孕。是不是你唆使乌洛兰一同暗算了她。这些年。土悉营所谓的赫赫战功是如何得的。想必你是心知肚明的吧。还有孙仲。是不是你派了费寻去离间他。以及你之前污蔑本汗的那些罪名。”
“你……”桑拉不敢置信地指着舒默。“你是如何得知的。”这些事他做的那么隐秘。应该是无人知晓的才对。
“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人尽皆知。若非父汗心有不忍。你以为本汗会容忍到你如今。这些都不说。本汗最不能容忍你的只有两点。一是你毒害父汗。二是你觊觎舞惜。这两点是本汗的底线。”舒默斥责道。
桑拉看一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阿尔朵。梗着脖子。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毒害父汗一事我并不知情。”
“哦。你不知情。那是何人所为。”舒默逼问。
桑拉顿了顿。想着之前阿尔朵的嘱咐。他指了指阿尔朵。说:“是阿妈干的。”
与此同时。一直沒有说话阿尔朵也说:“是我做的。桑拉并不知情。”
舒默见此情景。仰天大笑。末了。他指着桑拉。嘲讽地说:“桑拉。之前本汗只是觉得心狠手辣、泯灭人性。如今。本汗才真真正正地瞧不起你。阿尔朵为了你。不惜独自顶下这样的死罪。你却躲在你阿妈的身后。你真不配做我乌桓的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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