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并不打算去问萧覃的事,可是如今似乎和她扯上了关系,还有这药膏,承欢在宫里也呆了段时间了,就萧覃刚刚的反应来看,这药膏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萧覃又是沉默了半晌,最后抬起头来望着承欢,这无疑是不合礼数的,然而萧覃皱着眉头,眼中却肯定,“美人应该从未给圣上侍过寝。”
承欢大惊,“你是如何知道的?”
“既然这药膏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微臣也不怕美人知道,”萧覃神色决绝,“微臣在药膏里加了些东西,圣上若是碰了美人,必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
“你……”承欢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你……在药膏里下了毒?你这是想要借着我……弑君?”
萧覃摇了摇头,“这药膏是无毒的,美人不用担心,只是里面有一味药与圣上宫里的香料相克,微臣并非故意利用美人,只是想着美人是圣上最宠幸的人而已;若是真有什么事,微臣必定也不会让美人担了罪名的。”
她哪里是在问这个?承欢瞠目结舌,萧覃到底是多大的胆子?何况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望之
这人莫不是疯了吧……?
承欢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萧覃想借她来害刘奭,若不是恰好因为选错了人选了个从未侍寝过的,刘奭如今的情形也许就不好说了;又恰恰好刘奭从未真正把她当嫔妃,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刘奭又要把这罪过算在她头上了,接下来再有什么惩罚就不好说了,没准连命都保不住。
她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如今事情牵扯到了她,又被萧覃知道了她自身的秘密,便不能放过这件事了,至少要弄清楚个前因后果。
“萧太医,”半晌,承欢略微理顺了思路,“原本我并不想过问你的事情,可是这件事已经把我牵扯进来了,若真出了什么事我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这件事没有发生,美人还是当做没有发生过吧,不用再过问。”萧覃沉声道。
承欢抿了抿嘴,心里自然是不放心的,“萧太医如今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只怕……”
萧覃低头连忙保证道,“美人可以放心,微臣定然不会将美人的事情说出去。”
“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我,曾经都是信任萧太医的,而萧太医却辜负了我的信任。”承欢摇摇头,“我的事情原本没有其他人知道,却被萧太医误打误撞地发现了;而这件事尽管没有发生,却又让我发现了,萧太医应该懂我的意思,一件换一件。”
承欢觉得在自己宫里呆的久了,连谈判的话语都说得顺极了。
萧覃皱着眉头,许久才下定很大决心似的,说出三个字来,“萧望之。”
“萧望之?”承欢重复道,这个名字承欢自然是听过的,萧太医也姓萧,难道是与萧望之有什么关系?
萧覃点点头,“他是我父亲,却含冤而死。”
萧望之的事情当时震惊了朝野,即便是后宫的人也是知道一些的,何况萧望之自杀的时候,刘奭悲痛欲绝不肯进膳,王政君也去劝过。
承欢便问道,“所以,萧太医这是要……为父报仇?”
萧覃沉默不语。
“可是,这事情过去了已有一段时日了,”承欢继续道,“难道,这么长时间里,萧太医一直都在谋划此事,直到那日在皇后娘娘宫中以为我调理身体为由,将此事实施?”
“是。”萧覃点头道。
“按理说,后宫不该议论这些事情,但萧太医既然已经发现了我的事情,那我便也不算后宫之人;何况之前与萧太医有过几次接触,我才想说几句。”承欢开口缓缓说道,“萧太医的父亲一身正气,不愿与恶人同流合污才自戕,圣上也是极惋惜的。”
“即便是这样,若不是圣上默许了的,他们又怎会逼父亲至此?”萧覃语调有些激动,“父亲不愿同流合污,他们便出手陷害父亲,可若不是圣上重用不堪之人,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下换做承欢沉默了。朝廷上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懂也不能妄加议论的。
她也没法去劝萧太医太多,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这样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有的话说出来也是无用的。
半晌,她只能说道,“无论怎样,总不该去弑君。”
萧覃轻笑一声,“微臣揣测不出圣上的用意,却能猜到圣上如此对待美人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美人却如此为圣上说话。”
这算是为刘奭说话吗?承欢摇摇头,“我不知怎么说才好,圣上对待我如何我无法更改,即便我心里不愿意,或是心里有怨恨,我也不会去想对圣上如何——也许是,一直知道无法反抗、不能去反抗的原因吧?”
萧覃显然不以为然,“罢了,微臣与美人身份不同,看法自然是不同的;再者,讨论这些确实也是不该的,微臣这便告退了。”
“诶?”承欢还没反应过来,萧覃便要走了,她心里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
萧覃明白她所想,“微臣会好好考虑美人说的话。”
承欢再也没有去考虑萧太医的事情,毕竟她不喜欢花时间去思考不相关的人的事情。
只要有了空闲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她总是在想着另一个人。
那个与她有过许多交集,给过她承诺,可如今却又无法同行的人。
但是每每想到尽管无法并肩,能够各自安好也是好的。
许是因为天气骤然转凉,承欢的身体便有些不适,原想着躺一躺便会好一些,没想到过了一天仍不见好转,便只得又让青棉去请萧太医来了。
没想到萧太医还没来,王政君来了。
承欢见到政君进来,连忙从榻上爬起要行礼,被政君免了。
承欢心里疑惑,“皇后娘娘如何来了这里?”
王政君在一旁坐下,让芸香扶着承欢靠着,然后才道,“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我便来看一看,可请过太医了?”
承欢点点头,“才让青棉去请,应该过一会儿太医便来了。”
政君拍了拍她的手,“天气转变得突然,你该仔细些自己身子,毕竟这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又对芸香道,“你先下去吧。”
芸香应了声“喏”,便依礼退下,出了殿门。
承欢靠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能坐得住,便索性拿走了身后的被子。
“这两日你身体不好,一直未出过寝宫?”政君问道。
“是。”承欢点头,却总觉得今日政君有些不对劲,说话似乎在兜着圈子,又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尝试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政君勉强扯了扯嘴角,却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承欢,你得保重着些身子,赶紧将身子养好。”
政君说了半天仍然在说她的身子,承欢心里疑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政君抿着的嘴微微动了一动,没有开口说话。
承欢心里便有些慌,继续问道,“是傅昭仪对皇后娘娘做了什么?还是冯昭仪出事了?又或是圣上给我下了什么令?不对不对,若是圣上下了什么,小常子早该来我这里让我接旨了……”
原本政君一直听着她自言自语,忽然抬了抬眼皮,望了承欢一眼,又立刻转开,飞快说道,“是五王。”
承欢猛地一惊,有些担忧,“王爷怎么了?生病了吗?还是圣上对王爷做了什么?惩罚了他?”
政君只是摇着头,没有说话。
“到底是怎么了?”承欢心里焦急,上身前倾抓住了政君的手,“皇后娘娘你快些告诉我。”
王政君咬了咬嘴唇,硬声道,“五王去了。”
“去了?什么去了?去了哪里?圣上让他去封地了吗?”承欢一面问着,心却一面往下沉着,越来越慌,却又不敢往最坏的那一层去想,只是想着别的,希望只是别的。
“去了的意思,便是……便是……”王政君狠一狠心,冷声说道,“便是死了。”
“娘娘说什么?”承欢愣愣地问道,只觉得眼前一片一片发黑,头也是昏昏的,“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王政君反握住承欢的手,急切道,“承欢,你听我说,这两日你病在宫里,全然没有听到外面的事情,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可又怕万一不告诉你,等你后面乍一听到别人告诉你这个消息会失态,到时候落下了话柄,我便只得私下来找你。”
承欢坐得直愣愣地听着政君说话,两眼发呆平视着,面上早已血色全无。
刘竟……刘竟……怎么会,怎么可能……
好半天,她的目光才有焦距,转到王政君脸上,“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突然,这不可能!”
王政君用力握着她的手,“这件事情是五王府里的人报的,圣上已经知道了,在朝堂上都说过了。而且,已经……已经在准备着身后事了。”
承欢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好像有人一刀一刀划着她的心脏,心脏猛地往里缩着,她感觉支撑不住这样的疼痛,先是慢慢弓起了身子,好像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楚,然后忽然直起身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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