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媛也当真是后怕的,搂了搂刘兴,低声道,“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妾身便指望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照拂了。”
“婕妤为何把兴儿推给金美人?”刘奭冷言问道,意有所指,“如何肯定金美人能为你护着兴儿?”
冯媛弯了弯嘴角,“若是不信美人,妾身真不知宫中还能信谁了。”
承欢也是第一次听冯媛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也是有着震惊,这似乎是除了政君之外,第一次有谁表示出对她的信任,她原以为宫中那么多人针对她,无人可相信,哪怕是冯媛与她聊得来,她也不敢与冯媛到知心的地步。
然生死关头,冯媛却是把唯一的托付给了她。
刘奭高深莫测地望了承欢一眼,对着冯媛道,“你先回宫去,朕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待会儿再来看你。”
“还没有谢过妹妹刚才救了我。”回去的路上,承欢对着冯媛感谢道。。
冯媛笑一笑,“这没有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姐姐就在我身边摔倒了,我若是不拉姐姐一把才是不该呢。”
承欢心里仍有困惑,“只是,妹妹刚刚为何把刘兴交给我保护?便对我如此放心?”
她瞧着冯媛的神色,又想到傅婠刚刚的神色,试探问道,“何况妹妹刚刚还在圣上面前说了这样的话,其实,若是说托付,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昭仪娘娘,都比我适合。”
不料冯媛却道,“皇后娘娘却是个值得托付的,只是有时候盯着她的人太多,她难免自身应付不来;至于傅昭仪——我想姐姐应该和我一样都知道,她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吧?”
☆、药膏
承欢一顿,望着冯媛,冯媛也回望着她,眼里带着笃定。
不由心里微微疑惑,冯媛是如何这么肯定的呢?这宫里似乎无人不赞叹傅婠,大多数嫔妃也乐意与她交好,傅婠自然也有她一套的;可是冯媛如今却能一语点破,这是在试探她,还是说冯媛这人比傅婠还要聪明?
“妹妹何出此言?”承欢想了想问道。
冯媛打量着她神色,缓缓说道,“我父亲历经几朝,我又是从小便知道将来是要进宫的,这宫里的事,我是听了最多的。傅昭仪并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却能在宫里屹立不倒,怎么可能会是个简单的人物呢?他人看不透,或许只是因为他人自己暂时还没对傅昭仪造成威胁罢了。”
承欢细想了冯媛的话,不由点了点头,却又问道,“可是,妹妹又如何肯定我是值得托付之人?刚刚在圣上面前那么笃定。”
冯媛微微笑道,“姐姐不请我去你宫里坐坐么?”
承欢往日里虽与冯媛聊的来,却从未让政君之外的人去过她的寝宫,犹豫了一瞬还是答应了。
冯媛让乳娘和几个宫女先带了刘兴回去,自己跟着承欢。
“进宫前,我与清河王有过一面之缘。”进了殿,打发了小宫女,冯媛说了这么一句。
承欢心里大惊,冯媛为何忽然说出这么一句来?难道……冯媛心里的人其实是刘竟?不对不对,就刚在在上林苑她奋不顾身挡住那黑熊的样子来看,她无疑是深爱着刘奭的。
承欢也是这时才想,那是怎样的一种的情深?这宫里这么多嫔妃,却唯有冯媛一人敢在这种关头舍弃自己的命,不能说其他人对刘奭便没情了,但是她们恐怕还是爱自己多一点。
冯媛继续道,“不过只是一面之缘,当时其实是清河王与我兄长交好,所以我也略知他的情况。那时候兄长与我说,清河王在宫里喜欢一个小宫女,我便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小宫女。”
这宫里除了政君,还有其他人知道她的事,承欢心里有一点紧张,不知道冯媛知道多少,或者又有什么打算,“所以……所以……”
“姐姐放心,我并不关心姐姐的私事,只是清河王曾拜托我对姐姐照看一二,”冯媛盈盈一笑,“我是女子自然是知道的,姐姐必定是有许多的身不由己,何况进了宫里,觉得姐姐确实是一个可以交往的人。”
原来是刘竟托了冯媛,难怪刘奭的那些嫔妃对她明里暗里使绊,除了政君之外唯有冯媛帮她一二,甚至在刚刚那样的生死关头还拉了她一把。
她又想起,之前有一次刘竟与她说过,“冯媛这人,冰雪聪明,但与傅婠不同的是,从不把这些聪明用在歪路上,反倒是有一种侠义之气,倒有些像她的父亲冯奉世。”
“一直未好好谢过妹妹。”承欢低低地说道,又想到了什么,“不过,妹妹今天的举动,只怕傅昭仪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不知傅昭仪是否记恨了姐姐。”
“呵,记恨?”冯媛冷笑,“她自己贪生怕死,我所做不过也只是本能。她自然是要记在心里的,今后一想到这事便想到她自己的胆怯。”
“虽是这样,只是……”承欢想到最后看到的傅婠那眼神,有些忧心。
冯媛望着她的神色开口,“我知道姐姐有许多身不由己,只是哪怕姐姐无意这些事情,他人也会记在心里,姐姐难道不为自己考虑么?”
承欢听的出来,冯媛大约是想与她联手,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妹妹既然知道我无意这些事情,那便是真的无意。即便是身不由己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我也只想着安然度日,不愿理会他人怎么对我。”
“只怕有的事,并不是姐姐不愿理会就可以不理会的,”冯媛摇摇头,但只说到这,并不再继续说,起身道,“打扰姐姐多时了,这便告辞了。”
承欢也起身送她,真挚道,“不管宫中之事怎样,就我个人来说,我欠着妹妹一次,他日妹妹若有需要,即便我赴汤蹈火也会帮妹妹。”
冯媛回眸一笑,便离去了。
萧太医再次给王政君请平安脉时,瞥见了一旁的承欢,看了一眼便道,“金美人瞧起来气色不太好,不如让微臣为美人诊下脉。”
承欢还未点头,政君便连忙道,“劳烦萧太医给承欢看一看,是否是身体有恙?”
政君既然已经开口,承欢也不好拒绝,伸出胳膊露出手腕给萧覃。
萧覃把了脉,又问了问青棉承欢平日里的作息饮食,沉吟半晌,“许是天气转换,美人体内湿气太重,微臣给美人开几方药,将这几方药熬成药膏,抹在穴位上,至于具体抹在何处,一会儿微臣再和青棉细说。”
“嗯?湿气重?抹药膏?”承欢微微疑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方法,“我原以为是要喝汤药,怎么是抹的?按理说,似乎只有受了外伤才会抹药膏的。”
“抹在穴位上起的是调理的作用,不仅仅是有外伤才需药膏。”萧覃解释道。
“萧太医这么说了,自然是不会错的。”政君自然十分信任萧覃,微笑道,“劳烦萧太医了。”
“那微臣这就去拿药,微臣告退。”萧覃行了礼。
承欢心里还在疑惑着,不由问政君,“我还从没听过这种方法呢,何况,天气转换……会有湿气吗?”
政君笑着道,“你和我讨论这些,我也不懂;但我想萧太医既然这么说了,是不会错的;萧太医的医术你自然也是了解的。”
承欢点点头,政君生刘骜那次实在凶险万分,然而萧太医也给她保住了,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从那以后,政君对他也多了几分信任。
政君又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等着青棉等会儿帮你上药。”
承欢便行礼告退。
青棉按着萧太医所教的方法,在承欢的几个穴位上抹上了药膏,承欢也不懂这些,既然王政君也说了萧太医医术高超,她便由着青棉给她弄了。
如此过去了几天,倒也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并没有觉得哪里畅快了,也没有觉得哪里变得不对劲了,想着或许是萧太医说的,这样是一种调理的方法,或许是不会那么快见效。
然而萧覃却来请脉了。
他把了承欢的脉,微微露出疑惑的神色,“小主的药是每天都敷的吗?”
承欢不明所以点点头,“是啊,按着萧太医吩咐,每天都会换药啊。”
萧覃自言自语,“这不对……”
青棉一听便急了,带着些担心问道,“可是我们美人身体有什么不对?还是奴婢弄错了药,弄错了位置?”
萧覃似回过神来,“不是,不是,青棉姑娘不要着急。”
“那是?”承欢也疑惑了。
萧覃不说话,眉头却是紧锁着,似乎在思考什么;神情又有些痛苦,像在回忆着什么往事。
承欢想起来,那天在王政君那里见到萧覃,他的脸上有深深的疲惫,似乎又在承受着什么却不堪重负。
承欢想了一瞬对青棉说,“青棉,你先下去,我有些话要与萧太医单独说。”
“好。”青棉点了点头退下。
待青棉下去,承欢才道,“萧太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想,只怕并不是我身体有了什么问题吧?”
萧覃却没有开口,这样的沉默无疑更承认了似乎是有着什么事。
“难道是这药膏有什么问题?”承欢摸不准萧覃到底是什么事,只能尝试着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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