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的.跟我走吧.我们回洛阳.你不用想着争斗.也不必再去谋算.一切政治权谋有我.你尽管守着荣华富贵.行不行.”柔和的语调.征求的语气.只是他.似乎并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权利.脱下外衫给她披上.慕容谦抱起她就走.
“你干什么.我又沒同意.放我下來.”弱音含着本能的刚脆.秀拳落在他肩上.不重.不疼.
“你同意自然最好.不同意.本王直接把你带走也可以.”俊雅的面容闪过邪气.颇有几分无赖的意味.本就是他的女人.不带走.难道还留下祸害人间吗.况且她在这里.恐怕也不是外表看來的光彩耀人.不然为何.她形容消瘦了这么多.
“你.”狠狠瞪着慕容谦.意识到和他这样的人沒道理可讲.虽然她自己.也从來不是讲道理的人.雪瑶转向罗阳求助.“罗太医.你看看.有人要劫持本宫.同为南楚国民.你能这么袖手旁观吗.”
罗阳静静望着他们.似有犹豫.须臾.取出两张药方.抓來一些草药包好.微笑看着慕容谦道.“这张是箭伤的药方.这张是克制摄魂散的.这些药.路上应该够了.后院有一辆马车.我去帮你们准备.”说罢.罗阳便去准备.
“罗阳.有你这么帮着外人的吗.这么多年.父皇对你的恩重如山.你怎么好意思.”雪瑶气结.不顾伤重之躯.便要与罗阳分辩起來.连枪带炮.还不忘搬出皇帝作为要挟.哪知罗阳丝毫不以为意.径自进了后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公道自在人心.你看.罗太医这么高风亮节的人士都觉得南楚不适合你.所以还是走吧.”不羁的笑容似有若无.慕容谦试着劝她.只是这样的劝慰.似乎无济于事.
“你什么意思啊.”雪瑶挑眉相争.“是觉得我们南楚贫困.养不起我这个公主.还是说我唐雪瑶是红颜祸水.不能留在这儿.”
“两者兼有.不过最重要的是.”浩瀚的瞳眸闪烁有星光.慕容谦顿了顿.依旧带着戏谑.“两国百姓都需要休养生息.所以请公主殿下移驾可否.”
一句“不可.”雪瑶斩钉截铁.一口回绝.
他们争了这么半天.仍是在原点打转.谁.都无意退让半分.是太自私.还是太难断.
最后的结果.无疑是慕容谦强行抱着雪瑶上了马车.
临行前.慕容谦在马车旁向罗阳道谢.忽又想起一事.“不知摄魂散为何物.”
“一种毒蛊.黑暗中使人产生幻觉.自残身体;严重者白天也出现幻像.最终自残而亡.这十八种草药也只起到克制作用.若要真正解除.还需得放下心结.不再杀生.”罗阳如实道來.
想起曾经看到她臂上的伤疤.还有冷月说她房里的烛火需彻夜长燃.原來是这样.她一个弱女子.日日经受这样的折磨.怪不得形销骨立至此.回首看一眼车帘处那个单薄的身影.心中不禁又是一痛.“她是怎么中毒的.”
“大概是被囚禁北翎宫的事了.具体我也不清楚.”
慕容谦和罗阳在不远处交谈.马车里的雪瑶却动了心思.看着他们相谈甚密.雪瑶挣扎着移向车门.心口旁中箭.身子几乎直不起來.她紧靠车壁移向门边.即使如此.每动一下.也是撕心裂肺.但她.并不想这样就跟他离开.苦心孤诣换來的位高权重.她放不下.
好不容易挪蹭到车辕处.雪瑶扶撑着车边横木.正想尝试着下车.便见慕容谦已大步走來.他挡在她面前.不重的言语.从來不给她留下余地.“是你自己老实坐在里面.还是我点你穴道.”
眼前的情景.雪瑶突然觉得眼熟.当初她给他一剑.强行送他回洛阳时.好像也是独断专行地直接灌了他蒙汗药.现如今.角色转换.轮到她不由自主了.
胭脂为眉.诗柳做画.杭州如一位翠黛佳人.说不尽繁华.道不尽温柔.这些.本与她无关.她也并不留恋.只是.离了这里.便失了皇权的保护.她辛苦争來的监国长公主之位.亦会变得一无是处.
而他.风流多.真心少.为了江山正义.能亲自下令要她性命.她信不过.
都说出嫁之日.不可见兵刃.那是不祥.有损姻缘.于是.即使毫无期冀.她也特地卸下一应刀兵.唐门针不在身上.玉指凝力.她猛然拔下头上金簪.直抵住他的咽喉.“搅婚在前.欲劫持本宫在后.真的以为本宫不敢吗.”
“公主.这样不好吧.”罗阳想劝开他们.
慕容谦却毫不在意道.“若你想动手.本王绝不拦你.”如果不是她.那镶着翎毛的箭羽本该刺在他的心上.她若真要他的命.他无话可说.况且.他笃定.她不会动手.
雪瑶看着他.那样精雕细琢的棱角.那样邪逸深沉的眼眸.还有那样风流轻佻的小胡子.她为何会和这样一个人纠缠不清.是劫还是缘.
“本宫劝你最好赶紧溜走.否则本宫的护卫來了.得罪公主.怕你担不起.”她永远气势凌人.只是修长的五指再无力气握紧金钗.“啪”地一声.落地.不碎.
“对啊.本王怎么忘了.还有一个冷月.”边说着.慕容谦边抱她在车内坐好.带着戏谑.昂声道.“罗太医.等冷月过來.就告诉她.她的主子跟本王走了.她若追來.本王随时可以与她切磋.”
“在下一定带到.”罗阳仍旧平淡不惊.好像即将要被劫走的人.与他无丝毫牵扯.
慕容谦拱手一笑.拉着缰绳.马车已缓缓行进.
车帘掀起一角.露出半边俏脸.“罗阳.你等着.等本宫回來.一定发配你去岭南.”而后.手指无力地垂下.她紧贴于车壁.随着道路颠簸.疼痛一阵阵袭來.排山倒海.
雪瑶和慕容谦走了沒多久.冷月便带了几个侍女乘宫撵而來.得知雪瑶已走的消息.冷月的第一反应是一把抓住罗阳的衣领.语气冰冷道.“既然你和慕容谦把主上骗走.那现在就去把主上换回來.”
“冷姑娘此言差矣.在下和那位公子初次相见.实在沒有必要欺骗公主.”罗阳淡然.不徐不疾.
“什么意思.不是骗走.难道还是公主自愿跟他走的.”语气静下几分.手上却毫不放松.两寸长的指甲几乎划伤罗阳的清雅面容.
“算是吧.”既然眼前这位忠心护卫忘了无耻的第三种情况..强取豪夺.那他.也还是不做解释了.“不论皇宫还是朝堂.都是不见底的深渊.雪瑶不适合.况且身中摄魂散.留在这里会毁了她的.也请姑娘尽早抽身.”
“呵.你一个太医.关心得可真多.”不冷不热地讽刺一句.冷月松开罗阳.“不过你觉得.那个男人就靠得住吗.人生.最可怕的不是沉浮.而是奋力挣扎.都看不到希望.”
“是吗.”面前这个寂冷如冰的女子身上.除却杀气.罗阳只感到心如死灰的凄凉.轻拍她的削肩.罗阳的声音.如春风雨露.“世间总还有温暖的.沒遇到.只是时机不对.”
警惕的冷光扫他一眼.冷月后退.“我怎么想.不用罗太医操心.”说罢.大步走向门口.
“你还要追吗.”身后.罗阳紧声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想必姑娘也看得出來.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追上有何用.我打不过慕容谦.”院内已不见那抹白衣.她的寒声.久久回荡.余音不绝.
第四卷 深山宫影问尘心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共剪西窗烛
痛楚迷蒙中.雪瑶大概是睡了.待她再醒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柔软舒适的锦榻上.眼波四顾.这是一个房间.沒有太多家具.说不上华贵雅致.却还简洁大方.正要挣扎着起身.整个房间忽然微微起伏.似在摇曳.又似漂泊.
置身于全然陌生的境地.雪瑶不由觉得恐惧.“慕容谦.慕容谦..”她唤她.带了一分慌乱.
仍是那一袭玄色的衣衫.慕容谦手上拿了一个托盘.上面两碗汤药.“睡醒了.”唇角带笑.他很温柔.
“这是哪里.”雪瑶忙问了最迫切的问題.
“船上.回洛阳的船.”在榻边坐了.慕容谦扶起她.取了一碗药.丝丝缕缕冒着白烟.不尝.便已觉察到苦味.用小勺轻轻翻搅.待到温度稍降.便舀起一勺送到她唇边.那般温柔.那般专注.似乎过往的伤害.从來不曾存在过.
“我不喝.我要回杭州.”一偏头.雪瑶毫不客气.
“船都已经开了.还怎么回去.”他含笑看她.一副无辜无害的神情.
已经开了.就不能回去了.这是什么逻辑.
一时赌气.雪瑶当即道.“那我游回去行了吧.”说罢.强撑着身子便要下榻.
“别.别呀.”慕容谦连忙拦她.明明急切.却偏偏带着那一抹闲散不羁.“洛河可是从來沒出过人命.你要是这样跳下去.今后谁还敢坐船.还是喝药吧.两位罗太医亲自配好的.别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从他手里一把夺过药碗.眉间微皱.她一饮而尽.甘苦的滋味还在口中回荡.慕容谦却又递了一碗药给她.
看一眼棕黑色的汤汁.雪瑶喃喃道.“怎么还有啊.”
“公主殿下这般多愁多病身.当然只能有药直须饮了.”事不关己一般.慕容谦怡然悠闲.
自行灌下那一碗药.雪瑶反唇相击.“是啊.王爷身强体健.所以抢婚在前.威逼调戏本宫在后.”
“这样啊.”慕容谦突然靠近她.眼中的邪肆愈发浓重.雪瑶本能地向后退着.却被他轻扣住颈项.“本王可从來不喜欢承担莫须有的罪名.”在她耳畔.他低声魅语.同时顺着她的长发.柔丝在指尖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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