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便是喜欢.堂堂正正.无遮无掩.
曾几何时.这样单纯的感觉.自己是否也有过.
百味杂陈一瞬间.雪瑶随即道.“既然如此.姐妹一场.看來.这个忙.本宫是非帮不可了.等本宫一下.”说着.雪瑶进來卧房.从床下一个包裹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小木人.写出自己的生辰八字.蒙上一层白布.再扎了五六根银针.抹去嘴角那瞥阴笑.然后回來找周玉琴.
南楚除了重风化.还有一样汉人的特色.便是崇神信鬼.宫廷内外.更以厌胜诅咒为忌.之前也想到这点.不过.鬼神之说.实在要看负责的人怎样处理.能否一击奏效不可估量.所以雪瑶最先考虑的是七出之条.可现在.既然七出不行.也只能一试了.
“妹妹只要将这个放入惠贵妃的房里.而且短时间内.不要让她本人发现.本宫不但答应你的要求.还可以保证沒人伤害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把小木人塞在周玉琴的手里.她的眼中.溢出姐姐般的慈光.
“可是..”将门之女虽然豪爽.不过这样的不轨之事.她犹豫不决.
“怎么.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姨母.你们的爱情.还有孩子.都不要了吗.”雪瑶在一旁循循善诱.蛊惑人心.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说过的话.也要算数.”周玉琴终于下定决心.
“当然.”若有似无的浅笑.加上几分随意.“要不然本宫再立个重誓.”
发誓赌咒.这种玄乎其玄的事.做过一次.再有一次也沒什么.反正.她是洛阳那样胡汉合流的环境下成长起來的野丫头.从來也不会为这些封建礼教束缚.
“不用了.”周玉琴就这样把自己的信任和希望交付出去.却不知前方等待她的会是何种命运.小心翼翼地将小木人放在衣袖里.擦干几近流干的泪光.迈着坚定的步子.她离开了.
周玉琴才走.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雪瑶便去了司刑房.吩咐那里的管事司长..逼张青自裁.并封锁死讯.对外只说.查无实据.不了了之.
又过了些时日.漫天的流言似乎也厌倦了叨扰.渐行消息.深宫内廷.四月繁花.争奇斗艳依旧.掩过一切汹涌暗流.
玉湖來风.两个妙龄女子直面粼粼碧波.“事情办妥了吗.”自回到南楚宫.雪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悠然浅笑.
杭州风光潋滟.扶柳依人出帘.果不其然.
“放在梳妆台底下的盒子里了.不过不知能藏多久.”周玉琴看着自己愈发隆起的小腹.阴霾沉郁.“青哥呢.他在哪儿.”
“马车和盘缠本宫已经备好.离开杭州吧.”雪瑶顾左右而言其他.
“我要见张青.你答应我的.不能不守信用.”周玉琴突然上前一步.抓着雪瑶的衣袖.
“他沒有背上玷污贵妃的罪名.现在你和你的孩子也可以安全离开.本宫承诺的.好像就这些吧.”心里隐隐一丝愧.表面仍不徐不疾.
“不.不是的.你骗我.你骗我.张青呢.你是不是杀了他..”一瞬间.周玉琴突然疯狂起來.拽住雪瑶的双臂.反复摇晃.
幸而雪瑶早就选定宫里少有人烟的荒凉之地与其见面.不然.如此喊叫斯闹.恐怕倒蚀把米.
一把挣开她.嗔怒道.“你自己沒理解清楚.何苦來怪本宫呢.”看着周玉琴跌坐在地.泪水不住地流淌.表情僵硬.失魂落魄.雪瑶又不禁柔下几分.蹲下在她身边.“玉琴啊.你还年轻.拿了这些金银.先出去避避风头.至于这孩子.要不要在你.将來一切都过去了.回來还是周家的千金小姐.到时候.本宫做主.给你找个好人家.安心过日子.你说好不好.”
侧头看向雪瑶.双目圆睁.她的眸光里.是哀痛.是愤怒.更是不屑和悲凉.
雪瑶被周玉琴看得心底一慌.别开目光.不再与她对视.“你这么看着本宫也沒用.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再怎样怨恨.也于事无补.他是心甘情愿与本宫交易的.你怨不得本宫.”好像是在劝周玉琴.可她怎又不是安慰给自己听.“张青死了也未尝不好.玉琴.你和他本就是一享**.不可长久.听了本宫的.荣华富贵都在后面.”
冷冷看了雪瑶好久.只挤出一句话.“不是所有人.都如公主这般.眼里只有权谋富贵.”然后.周玉琴起身.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自己的咽喉.一贯而下.
鲜艳的血.映红了眼帘.只见她秀额紧蹙.踉跄了几步.一个翻身.落入玉湖微波.染红一池春水.
雪瑶站在原地.只是看着.怔怔看着.
不是不能拉她一把.而是.不想生的人.只有死來安慰.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活着.始终是个隐患.依了自己斩草除根的个性.怎可能留下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不过这次.一來.她是自己的表妹.沾亲带故.不愿下手;二來.一尸两命.这样的残忍.她还是留了妇人之仁.
现在.不用自己动手.她自尽了.如此这般.两全其美.
只是心里.为何泛起一丝难言.
那句.“不是所有人.都如公主这般.眼里只有权谋富贵.”深深印在心里.
原來.她的眼中.只有权谋富贵.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道昭昭
玉琴的尸体被收敛了.因未婚先孕.周家以此蒙羞.虽未有外人知晓.但自小在三纲五常教养下生活的周氏夫妇仍深以为耻.遂草草下葬.不再多言.
一袭淡雅华青绸.棺木前看了这个因己而故的小表妹最后一眼.带着不知何來的沉重.雪瑶回到别院.
“你说.世上真的会有一生一世.情比金坚吗.”望着菱花镜里愈发白皙俏艳的容颜.雪瑶问了谢秋颜这样一句.
“奴婢只道门当户对.色衰爱弛.不然.当年四小姐也不会被人弃于废宫.受尽**而不顾.”谢秋颜平淡陈述.
“本宫一直也是这样想的.可玉琴死的时候.她的爱.她的悲.还有她的愤.本宫真切感觉到了.”回过头.她露出一丝疲惫.
“玉琴小姐本就是自己做错了.又想不开.怨不得别人.公主还是别再多想了.总要向前看的.”
“呵.是啊.”雪瑶从发髻上摘下一支多余的簪子.随手扔在桌上.叮当一响.留下寂寥的余音.“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想还有什么用.”
次日.清明时节.艳阳初升.沒有细雨霏霏.沒有杏花醇酿.南楚上下.自帝王将相至贩夫走卒.却系有一个共同的神圣使命..祭祖.
淡施眉彩.素白衣衫上几朵浅金点缀.云髻上简单清雅的两样银饰.祭祀之礼.自诩皇门嫡女的雪瑶.可谓做足了功夫.
來到皇城正中的文宣门.车马相接.长似游龙.两旁的侍卫.仪容严整.汉家传统的皇室依仗.华盛空前.不同凡响.
许多早來的嫔妃已经在等候了.有些花枝招展.以待博取帝心;也有些清净如素.恐是欲擒故纵.
移步走向一袭沉端墨蓝的周芸儿.“贵妃怎么一人站在这里.若兮姐姐呢.”说着.雪瑶装模作样地张望一番.
“兮儿身子不适.皇陵阴气重.恐病上加病.蒙陛下体恤.兮儿便不去了.”周芸儿还是端庄慈蔼.不急不躁.
“看來.父皇还真是疼爱姐姐呢.本宫望尘莫及.”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腔调.雪瑶这样说着.
其实.她早就打探清楚了.韩若兮病入膏肓.根本不能行动.不要说祭祖.恐怕连宫门都出不來.而眼前这这位惠贵妃.只怕也是万般无奈才求禀皇上.免了去皇陵的事宜.
不远处.众多侍卫随行.一身皇袍皇冠穿戴整齐.仍掩不住臃肿富态.韩平治向这边走來.看到雪瑶.他露出宽厚的笑容.“瑶儿.和贵妃聊得可好.”
“父皇.”直接跑过去拽住他的袖子代替了繁复的宫中礼节.雪瑶几分玩笑道.“儿臣和姨母聊得可投机了.总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也许这样的无礼可能会引來皇帝的不悦.不过这个时候.她要赌一把.输了.大不了从长计议;若是赢了.下一步的成功.指日可待.
“好啊.好.”韩平治慈眉一展.放下心來.“这么多年沒见.朕还担心你们相处不來.既是这样.你们就多叙谈叙谈.”
“怎么会啊.儿臣与姨母可是一见如故.儿臣正思量着.若兮姐姐沒來.儿臣又顶着宁和公主的名位.倒不如和姨母同撵.这样也少來得猜疑.”悄声细语.眸光狡黠.表面状似灵巧女儿.
原來.雪瑶和若兮虽然都已归來.宫里近身伺候的人也都同按公主礼遇.不过南楚几乎尽人皆知.唯一的后嗣宁和公主四年前嫁了北翎的镇北王.这样一來.也便不好再公开雪瑶的身份.所以只好是一个公主名位.两位如花帝姬.
“瑶儿想得周到.臣妾也正有此意.”一旁的周芸儿连声附和.
“那就这样吧.”冷眼扫过周芸儿.韩平治又慈蔼看向雪瑶.说罢.走向最前方的龙辇.
“贵妃请.”
“公主也要坐好.”
两人含笑相让一回.在各自宫女的服侍下.登车上辇.
这是三匹马齐头并进的宫辇.一色光洁如雪的高头大马身负缰绳.被束缚在加高的车前横木上.一个驾车官跪坐在横木正中.一人驭三驹.随着压低的“驾.驾..”的声音.车轮缓缓前行.碾过银灰砖木.踏上青青古道.隆隆作响.
华丽阔大的车厢内.周芸儿看向窗外远方.雪瑶则沉默不语.静静聆听着车轮的响动.安寂了好一会儿.雪瑶幽幽开口. “惠贵妃其实是不想我回來的吧.不然当年.又何苦害得我母亲被遗弃他乡呢.”不大不小的声音.仅限车内两人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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