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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总是不来 (容默)


  他脑子里头闷了半晌,一件中衣,一件吉服,一件端罩,似乎不多吧!他向来不喜欢穿很多,穿多了,行军打仗也不方便,这样的习惯一直留存至今。如今城澄一说,当真是叫他啼笑皆非,只道:“不过几日没有行房,都不会给为夫宽衣解带了。”
  他自己伸手去解,将那衣带拉扯了几下,这下方是明白,大抵是系死了,解了良久之后方是解开。他看着她笑了良久,暗忖兴许不是穿多了,只是解的方式不对。复又去解她的衣裳,手法娴熟地将那外衣褪去,只留下单薄内衬。待他解去身上束缚,城澄便小手下移,去抚他敏感处,极尽温柔。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窝在他颈窝处,却是坏心眼地在他颈间留下暧昧的印记。腰带嘛,系得紧点儿也好,旁人就解不开了……
  按说他们也是老夫老妻,然而城澄在他面前仍会脸红,仍会害羞,小时候偷偷在红袖招和姑娘们学的那几招调笑的本事,全都忘了个光。被他抱于身上,城澄只觉胸口陡然间一轻,自是松快了许多,又有几分得意,嘿,她压了摄政王!当然这句话,城澄决计不敢说出口。
  外头天寒地冻,但这屋里本就很暖,城澄穿这么一身,纯属不耐侍者唠叨。由他褪去外袍,还剩一件碍事的中衣,因腾不出手来,只得往他身上蹭,要他代劳。耳畔听得那句打趣,城澄报复般在他锁骨处一咬,轻哼道:“严肃。”
  他当真听话的严肃起来,使得她的呼吸随着他的动作逐渐紊乱,方才的“雄心壮志”在他温柔而热烈的爱抚下烟消云散。四肢娇软而无力,整个人如藤蔓般缠绕在其身上,不能放开,也不想放开。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夫妻间大抵也是同样的道理,他所给予的热情是旁人给不了的。同样,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城澄虽失于刚强,但谁说摄政王就一定要军中木兰与之相配?城澄抱紧他,在心中不住地告诉自己:她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患得患失,他爱她一日,便是一日,管他甚么山河日月!
  她在他的触碰下轻声地哼着,所到之处如同燃起了火,星火燎原,遍及全身,无一处不敏感地轻颤。两腿之间尤甚,她虽闭着双眼,却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分的逗弄与侵入。城澄本能地挺起腰身,似是抗拒异物,又像是无声的邀请,愿君多采撷。

☆、第87章 密谋

  第八十七章密谋
  中宫有主,身为摄政王,裴启旬自是要前去拜访一番。他缓步走在月华门冗长的甬道上,看着两旁五丈高的红墙,承着积雪的重量,在朔风之中屹立不倒。
  穿过隆福门,眼前豁然开朗。荣王踩着皂靴拾阶而上,径直走到昭元殿外。他收了伞,随手交给随身侍从,方是登上昭元殿的宫台。
  繁华落尽之后,此处自有一番孤寂,更何况漫天飞雪,更添三分忧伤。斗篷之上落了好些雪子,头发上也是蒙了白白一片,荣王也不去管。天倒不算太冷,只是草木凋零,景色太过单调。
  城澄常说,人生大抵是一个巧字,单就如今而言,的确如是。皇后不知他要来,却正巧立在门口,也好,正主在此,省去通传的麻烦。他往前走近几步,淡淡问道:“皇后新立,怎么却有惆怅之感?”
  大雪纷纷,使得天地间只剩下简单的白,素淡而纯净,一如当年的皇后。只可惜落在地上,一瞬就化作了脏兮兮的水。她刚想伸手去触,就见不远处一挺拔身影落入眸中。渐渐看清了,她便悻悻地收了手。
  荣王话音入耳,皇后并不急于作答。前朝后宫,尽在他掌控之中,她同皇上那些陈年旧事,想来荣王早已了然于胸。既已心知肚明,她又何须多费口舌,只道:“我儿尸骨未寒,不过览景伤怀罢了。”
  三皇子,想起那个机灵的孩子,荣王也觉得可惜。只是那终究是个女孩儿,虽说大齐不是没有女帝的先例,只是在有其他皇子存在的情况下,三皇子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继承大统。但为了给皇后一些安慰,也算是利用此事钳制住皇后,荣王并没有将此事公之于众,还为三皇子拟了追封的谥号。于此事上,皇后的确感激于他。
  “天寒地冻,王爷乃是难得的稀客,不若进屋一叙。”
  他的红缨朝冠被风吹乱,此时方觉风雪大也好,有避雪之美名,不至于太过唐突。
  且不说那个不知深浅的太后,苏氏于他的确有助力之功。且不说前朝如何,后廷之内安泰如常,已是替他省却不少麻烦。至于日后,自然还是一面用着,一面防着。倘若真的喝杯茶就能交心,裴启旬白活三十年。
  鼻息之间带出允诺之声,宫女挑了门帘,荣王随即入内。解了貂裘斗篷,身上顿时轻便很多。搁在以往,荣王总觉得后宫这地界阴气重,甚少涉足,如今是虎穴是龙潭,却也不得不进来掺和掺和了。毕竟这满局的棋,得先稳住其中一家不是。
  他临着火盆子烤着手,暗自用余光打量皇后寝宫里的摆设。皇后新立,殿内自是红烛成排,喜联成双,摆设都是一新,只不过再过个十天半个月,便是一切照旧了。他摩挲着手指间的扳指,眼底里也看不出喜怒,只看着火盆子说:“皇帝的病可好些了?”
  按说皇后不该与皇帝之外的成年男子独处一室,可此时她却是毫不避讳,颇有些同流合污的架势。或许搁在当下,该叫同心同德。不多些时候,自有宫女呈了上好的太平猴魁,茶香氤氲中,皇后寡淡一笑,转眸瞧他:“我非太医,皇兄问这话,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四年前,也是这个时节,大皇子和良妃接连暴毙。彼时的皇后被打入冷宫,却仍觉有大仇得报的快意。至少她还能如蝼蚁般地活着,也还能有期望的资本,而他们却带着皇帝最深沉的期许命赴黄泉。
  风水轮流转,老天爷还是公平的,乐极必定生悲,三皇子的死带走了皇后最后的希冀,也打消了她破釜沉舟与摄政王针锋相对的念头。皇后颇为柔顺地说:“皇上的病,一大半儿是心病。”
  这是她的揣测,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阴差阳错之间,裴启绍没能娶成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反倒亲手将皇后凤印交予毁了他一生的女人,还要在满朝文武面前装作心甘情愿,憋屈至此,他不得病,谁得病。
  荣王听着她的言语,一字一句加以斟酌考量。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漫天飞雪,血溅丹陛。一年了,他“奉诏”摄政一年,山河犹在,国泰民安,四夷来朝,八方臣服。但他还不能放松警惕。眼前这个女人,大抵是苏家的骄傲。老太后一手扶持起来的,倒也不辜负苏家的栽培。如今只等着皇帝去了,坐拥了大齐□□的风光了。
  早年皇后有子,荣王不得不防着,如今她算是孤家寡人一个,倒是省却荣王不少心事,只是仍旧不可小觑。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抿了两口茶,茶之好坏,品而方知。至于皇帝的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只不过他手中并没有这般好的药材,就算有,也舍不得给裴启绍。
  “五日之前,是王公大臣上贺表的日子。本王看着其他还好,唯有钦天监上的不是贺表,而是——密折。”他自袖筒之内取出奏章,信手翻了几页,放到一旁的桌案之上,淡淡读出几句里头的话,“南斗犯紫微,国之大凶,不可立后。”
  皇后听了这话,只是一味冷笑。好一个钦天监,观天象,制历法,当真让人防不胜防。在她看来,钦天监所察,不过是用来搪塞那些庸人的话,国之大凶,是她苏临水、摄政王,还是皇上,又有谁说得清呢!任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棋差一着,真相永远不会大白于天下。因为真正操揽这一切之人,他们不敢算计,也断然算不着!
  皇后不慌不乱,突然顾左右而先言他:“大齐自易主以来,立储立贤。皇兄须知,先帝临崩前的决断,只怕也有钦天监的‘功劳’。”
  八方贺表,荣王独择这一份儿念给她听,个中寓意再明晰不过。他有大事要交给她做,然而还不够放心,故而先以此为饵,诱她上钩。皇后知道,在她为荣王稳定后宫局势,堵住悠悠众口之后,苏家同荣亲王府早已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若真有一日荣王府遭灭顶之灾,下一个要办的必定是苏家,所以只要是她能做到的事情,她必然不会违背荣王的意愿。只是到底要挣扎一下,以免被荣王拿捏住,看轻了去。
  皇后相信,他们之所以能达成同盟,是因为他们生来都不是帝王和皇后的命,却偏要逆天而行。天命固然难违,只是这天命绝不该掌在钦天监手里:“可我不信钦天监的说法儿,因为我信,皇兄有斗转星移的本事。”
  她盯着裴启旬,裴启旬也看向她。皇后很聪明,嘴皮子又利索,大抵是先天的聪慧,加上十年的深宫磨砺,赐予了她如今的本事。言语间透着一股野性与不羁,的确是个颇为烫手的山芋。
  然而荣王并不怵她半分,反而淡淡笑道:“后宫不得干政,姑娘,这么大了,不会不懂吧?何况还是陈年旧事。”
  皇后见他仗着年长自己十岁,竟然堂而皇之地叫她姑娘,一国皇后的脸,就这样在他面前被丢尽了。说到底,先帝当年若择了荣王为太子,也省了这好大一番周旋,她嫁的就不会是裴启绍,他娶的也不会是孟城澄。皇后思绪回转,把无关紧要的不满情绪一并咽到肚子里,憋着嘴说:“哦,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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