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年的甘家哥哥么。”薛阿敏幽幽说道。
格珠眼角狠狠一抽,这话好熟悉,似乎是江南大明湖畔那个夏紫薇说的……
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过,甘家哥哥。
“略熟悉啊……”格珠喃喃道。
“……”为什么他们就记不得呢,都怪自己记性太好!
“你忘了吗,就是那个鬓角处有一绺白发,很凶,很高,很老的,甘家哥哥!”薛阿敏极尽从前自己脑中对甘恒越的印象描述道。
“……”等等,容我仔细回忆一下,这描述太直白,让我有点心累。
“……”实际已经到了西厢院门口只是还没进去的甘恒越。
“……”默默观察着自己主子表情的黑文儿。
其实现在心情最复杂的就要数黑文儿了,听薛小姐这语气,以前他们就认识了?
江南,那应该是主子九年前去过的……
黑文儿的心情复杂起来,九年前,薛小姐也才五岁。看两人现在这发展速度,以前也定然是有jian|情的。
想到这里,黑文儿原本好不容易瘫回来的脸又裂开……
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九年……
原以为这十三岁主子就够重口的了,没想到,啧啧……
☆、米粥
和格珠描述完“心目中的甘恒越”却换来一阵寂静。
薛阿敏不解的望着格珠,终是意识到自己的描述有问题。讪讪地笑了:“昂,格珠你别怕啦,其实他现在虽说还有白头发,还是挺高,还是挺老,但是,也没那么凶了……”
“……”黑文儿再次默默的看向自家主子,这次的评价应该是比刚才好上一些了,但是……
觉着自己似乎是被捅了两刀,甘恒越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于是才刚刚来到西厢院的主仆二人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又回去了,不留一点声息。
薛阿敏永远也摸不着头脑,为哈今天晚上吃饭开始的时候甘恒越那么凶。
书房……
甘恒越拨弄着是手中的绿皮书,赫然就是上回那一本,再加上那翻动的频率,轻易地让人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确实的,甘恒越拿书只不过装个样子罢了,心里……
“江南雁城,薛家,格珠,叫自己甘家哥哥。”这几个字眼在甘恒越脑海中轮番转动,他总觉得真相近在咫尺,却又笼罩着一层浓雾。
好似想到了什么,又否定了那个猜测,九年前自己去的是蒲英镇,薛阿敏说的却是顾原镇。
可这么一来有没有思路了……
正想着。
“少爷,到你吩咐的酉时了,米粥也是煮好了,你看着要不要现在我给送去?”七婶子笑眯眯的说道,七婶子和黑文儿不同,是以前甘家的家奴,因此叫他少爷,至于为什么方叔不叫,约莫是七婶子和他更亲近些罢了。
甘恒越一愣,脸黑下来。自己走的时候是吩咐着七婶子用红糖水来熬米粥,就是怕那没心肺的小动西受了疼。却不想,他气极反笑,老,高,凶!
只是他由于长久不笑,此时的笑竟带了那么些狰狞在里头。
“我去吧。”甘恒越咬牙。
七婶子见不得甘恒越的正脸,还以为他这是想要亲手送给薛阿敏。于是自己在心里暗暗的感叹了这未婚小两口的甜蜜,却不知这其中意味。
甘恒越这次是聪明的用托盘把瓷碗放在上头。才刚到了西厢院门口,便听的里头嘻嘻哈哈个不停。
甘将军心里头不舒服了,又不会去说薛阿敏,这可是可着劲儿的编排格珠。
这是个什么丫头?真是无礼。
看着,她没来之时,薛阿敏多乖多可爱!(?)她这一来,想着甘恒越有些心酸,自己这半个月养成感情白养了。
正想着,门吱呀一身的开了。薛阿敏探出脑袋,看着果然是他,一下子笑开了。
原来这时已是酉时,外头天都黑了,屋里早就点上了灯,又糊的是纸窗,这么一下子人影便映了出来。
“你怎么站在外头吖,不冷吗。”薛阿敏将他拉了进来,反正这周围伺候的侍女也不少,又是在他的府中,怕个什么?
还没被彻底抛弃吗?——甘恒越此刻心里就住着一个怨妇,可算是怎么说,怎么想都不对劲儿。
“还好着呢!”——连说话都不对劲儿了。
若是往日,薛阿敏定时能觉察出来,但此刻她的脑海被大大的两个字“喜悦”占得满满的,只想着也许能和他分享一番,哪有空去管着他?其实,甘将军的怨念也不是不对。
“甘家哥哥,格珠说阿嬷很快就来京里了,还有和哥儿……”她笑的眉眼弯弯,两个小梨窝仿佛盛满了糖,看着很是乖巧可爱。
只是甘恒越此时感受不到,他又被几个字眼吸引去了注意力。
“格珠,阿嬷……”真的很是熟悉。
还不带他想出什么,格珠说道:“是了,我们老夫人很快就来京里了,到时候,定会重谢甘将军!”
格珠这话说的好生疏,其实她是故意的,主要是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总觉着他在惦记着什么。
听了她的话,甘恒越面上没什么反应,脑子里却是炸开了。
“阿嬷,老夫人……”一般人家不是夫人么,怎么就直接老夫人了,除非,他家没有夫人!
把线索连起来甘恒越忽的得到了答案——江南雁城,蒲英镇薛阿敏!
“薛阿敏……”他有些恍惚。
“薛阿敏!”这次肯定了,他拖着调子念到。
“昂?”薛阿敏下意识答应看向他,这一时半会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其实从没有把名字告诉过他。
格珠脑子炸了,小姐竟然把名讳告诉外男啦!
虽说阿敏这个名字也不过算是乳名,这次薛甘氏怕把外孙女养的和女儿一样“蕙质兰心”,这次连个正经名字也不敢给起。
果然了……
这次,是真的肯定了。
只是还有一点_——“你为什么说你是不是蒲英镇吗?”甘将军不动声色的套着话。
“那个啊……”薛阿敏想了想:“嗯,我们镇里出了个状元,后来回雁城就任,我们就把镇名改了……”
怪不得!
乱改名字害死人,若不是这该死的顾原镇,自己怎么就还能了认不出她?怨不得这么个熟悉法!
甘恒越木脸,想着既然如此,就没必要放她了吧……
毕竟那年的蜜蜂真是毒的很,他这么个皮糙肉厚,也惹了半个月疼。
薛阿敏却是不知道,自己小时候的瑟缩之举,直接决定了她的下半生。
“先着吃些米粥,然后再去饭厅吧。”甘恒越虽然心里筹谋着在下很大一盘棋,面上却是没有变化的,还为了转移薛阿敏的注意力就这么个提议,看着真是正常得很。
“哦,还是上回的,嗯,红糖米粥吗?”薛阿敏问道,上回的粥虽然土气了一点,但是很是软糯,加上熬得久,也算是一番滋味。尤其是有一点,特别适合来葵水的人喝。
而且,上次自己的猜测,将军下厨做的,可是能生生把那粥的评分往上提两三成了。
想着她面上的笑更甜了几分,那梨涡陷下去,真真是特别好看
好看的甘将军愣住,回过神来才又道:“是。”只是这回的红糖米粥和上回到底不一样,甘恒越心里清楚,这次可不是自己做的了。
☆、请捎上我
甘恒越回来,两人在厅子用饭,气氛竟是出奇的好。
之前在甘府薛阿敏都是在房间里吃的,就是去了庄子也不过是逮到兔子时一起“共进晚餐”。
只不过由于一些认为的“意外”导致中断。
现在两人却是真正的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薛阿敏想着偷偷瞄向甘恒越,见他拿着筷子正经的吃着饭,似乎一丝注意也没空分给其他。
看着半天,忽的有些怪异的感觉,自己作甚的看他?!
反应过来,阿敏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低下头去,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羞些什么。
却不知在她愤愤地低下头后,甘恒越正是看向她,刚来餐厅是还是黑着一张脸的甘将军眼中是满满的笑意。
见着她慌张的往嘴里填着饭,将腮帮子鼓得满满的,连口菜也顾不得夹,甘恒越凭生笑意,忽的很想伸手捏一捏。
没法,阿敏吃的着实有些可爱。
她
往嘴里塞东西并不是塞得满嘴都是,而是把他们贮存在腮帮子里。因为塞的太满惹得咀嚼不方便,她就用后牙磨着吃。颇为可爱的样子,让人不由想起一些小动物吃东西是的情景,而这些小动物大都都是食草的……
“咳咳……”甘将军忍不住咳嗽到,他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他这一咳惹得薛阿敏的注意,但由于她现在还得专心把腮帮子里的东西解决了,一时也腾不出心思去做些其他。于是甘将军便咳这用完了晚餐,这么一来,原本还因着所谓的“老,高,黑”而崩着的一张脸是再“高冷”不起来。
甘恒越有些恍惚,似乎不久前在宫中讨论的西南战事时的不渝就像视幻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