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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梁换夫 (挽小卿)


  想了想,又道“你知道么?我还在觉明寺的时候,某一个月夜,也曾有人如此醉酒,醉倒在我怀里,吹着相似的音,问着相似的话。不同的是,他悼亡的是他求而不得的爱情。”
  今夜注定回忆泛滥,事过境迁,再想起林染陆醉酒哀伤林菀之事,只觉得熟悉又遥远,仿佛千百年前,又仿佛册本里别人的故事与泪水。
  文殊辰扯出个苍白的笑容:“黎丫头,那能也让我抱抱你么?”
  谢唯黎惊讶,回头对上他的双眸,深邃又清纯,含着淡淡的依赖于无助,这一刻,她看到的不是运筹帷幄的智者或沙场驰骋的将军,仅仅是个受伤等待安慰的人。
  心弦微颤,叹息出声。
  “好。”
  话音方落,背脊贴上个滚烫温暖的胸膛,文殊辰缓缓将头颅依靠在她的脖颈:“今日是我母后的忌日。”
  对先皇的皇后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哺育了二子一女,谢唯黎没有接话。
  “母妃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女人,是她鼓励我自寻师父,激励我刻苦练功,每每在我想要退缩放弃的时候鞭策我,若不是她也不会有如今的我。”
  “我曾发誓,待我出人头地定要给母妃最好的报答,然而就在我第一次走上大殿,得到父皇和朝臣们认可的那日,母妃所在的鸾凤殿却传来走水的消息,包括母妃在内的数十人尽数丧命。他们告诉我是天燥失火所致,而我却在母妃的骨骼上看到了紫黑的印记,那是毒入骨髓的象征。”
  “可那时的我,势单力薄,哪怕已知凶手是谁也没有能力为报仇,所以当夜,我舍弃了朝堂上的大好前程,带上亲卫策马离开了京城。”
  “那时候我告诉自己,我要变得足够强大,再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所爱的人。”
  脑中想起文熙当初的话,原来文殊辰竟是因为母亲的死亡才决定离京历练,外表不论多么坚强内敛,内心始终有着柔软的净土。
  “你已经做到了,你当上了皇帝,也为母妃报了仇,相信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为你高兴。”
  文殊辰轻轻笑着摇头:“其实我并不想当皇帝,不然也不会执意要求以时辰的身份去一趟白祁。说出来你定不信,去白祁,最开始我仅仅抱着游玩的心态,什么打探内情,什么联络朝中大臣都是做给南梁那些官员看的。可是我没想到会遇到你,没想到一个已嫁做人妇的女子会让我的想法产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黎丫头,你知道么?我有多讨厌苏瑾彦,我有多不屑他。一个没有经历过失去,不开窍的男人,根本不懂何为真正的珍惜和爱护。有多少次,我可以从中作梗将你从他怀里夺过来,但是为了你,我忍住了。值到你生辰那日,我眼睁睁看着你为他伤心欲绝醉倒在我怀里,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他若再负你,抛下你离你而去,我一定会将你带走,不择手段也要带你走。”
  “你瞧,我是如此的了解你,知道你吃茶喜欢花茶,不吃苦茶,知道你喜欢素食不爱荤腥,偏爱竹笋和山药,激动的时候眉睫会微微颤抖,双目会直视说话之人,无聊时喜欢看异文杂录,喜欢淡黄色的花朵,睡觉的时候习惯右侧,还会微微蜷曲身子……”
  “黎丫头,你曾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曾说过不求夫婿文达诸侯,兼济天下,只愿相濡以沫相爱相依,我只想问,这些话是不是只对苏瑾彦一人算数?可不可以,也让我试一试呢?”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章
  风一缕,愁一缕。
  树静栖白鹭,水冷隐河鱼。
  未有江枫映渔火,但闻孤箫断肠曲。
  文殊辰的呢喃止于风,飘散在偌大的亭廊中。
  “你喝醉了。”良久,谢唯黎才开口,声线飘渺。她想去掰搂在腰间的手,才抬起臂膀,几番犹豫又放了下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听他细数对自己的观察,有些甚至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说没有触动定是假的。
  谢唯黎突然就想,如果她在下山前就认识文殊辰,会不会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会不会,有没有勇气,抛下一切喜欢上这个特别的男子?
  谁也不知道如果重来会如何,命运让他们相遇在错误的时间,待感情明白清晰,她的心里早已住下另一个人。可是对文殊辰,她无疑是愧疚的,对苏瑾彦她能有诸多要求,诸多不满,诸多任性,因为她曾是丞相夫人,与他命脉相连。而对文殊辰,他们国度不同,身份不同,阶级不同,本是毫无关系毫无瓜葛两个人,面前竖着高高的道德与礼仪的墙,他一次次打破节律,打破规矩跨越过来,气她,逗她,帮她,护她……
  但没有结果的感情纠缠下去真的好么?谢唯黎和文殊辰,从名字到人本都应该互不相欠,也该互不相亲。
  意料中的躲避问题,文殊辰轻轻笑出声,“瞧你紧张的,我只是开个玩笑调节下这沉重的气氛。”
  “你也知道,我与苏瑾彦不同,他是丞相可以说走就走,可我是一国之主,南梁才稳定,短期内禁不起第二次政变,在文熙成长到能独当一面之前,我就是想和你远走高飞也做不到啊。”
  刻意调笑故作轻松的口吻,谢唯黎却听出一丝心酸的味道。
  “你会是个好皇帝,南梁有你,百姓之福,百官之福。”
  “文殊辰,之前你不是邀请我中秋宫宴随你一同去么?”
  “我现在同意了,我是白祁的人,就算现在不是一品丞相的夫人,也是谢太傅的独女,这样的身份足够帮你稳定朝中个别蠢蠢欲动不看好白祁与南梁议和未来的官员。”
  换而言之,她将以白祁太傅女儿的身份出席宫宴,与文殊辰自然没有半点关系。
  文殊辰没有回话,松开手拉开些距离,侧着脸凝视她,久久不语。
  明明没有暗示,谢唯黎却明白他的想法,主动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不是同情,也不是刻意保持距离。”
  话到此处,她狡黠地眨眨眼睛:“你忘了,在白祁,谢家大小姐和南梁使臣可是有生死之交的好朋友,有我帮你助阵,他们若还敢胡言乱语,哼哼,定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师父的连环戗法。”
  文殊辰失笑,反手轻敲她的脑袋:“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样跳脱,真是服了你。”
  “时辰不早了,地上凉不宜坐太久,你快些起来吧。”
  三言两语,谈话的气氛由低谷陡然拔高。
  谢唯黎摸着头,吐吐舌头,没有起身:“才不,你也知道夜露伤身,喏,现在酒也喝过了,箫也吹过了,该感伤的该抒发的也都干净了,你若还不回宫睡觉,凭什么吩咐我?”
  “哪里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大家公平一点,你起来我就起来。”
  这样幼稚的威胁,也就只有从她口中说出来才有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那种。
  文殊辰果然不敢再坐下去,夸张地叹口气,站起身拍拍衣袍上几乎不存在的灰尘,弯下腰伸出手,月光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
  “我的大小姐,小的知错了,这就伺候您回宫就寝可好?”
  谢唯黎笑的眉睫弯弯,毫不犹豫地将手搭上,微一用力,在他惊吓失色的目光中跳起来:“本小姐准了,还不快前头带路!”
  “跳!你居然用跳的!可是忘了肚子里还有个五月大的孩子!”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下,文殊辰脸上紧张之色展露无遗,仿佛谢唯黎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孩子。
  谢唯黎愣住,生生受了他这一下。
  “吓呆了?”伸出手想帮她揉捏。
  谢唯黎回神,先一步揉了揉已经不疼的头顶,眼帘低垂一阵再抬起,眼底那抹哀伤一闪而逝,换上轻松的喜悦:“宝宝是我的,我自然会小心。”
  “呐,我就先回去了,你快去睡觉吧。”
  “我送你。”
  “不用,我要看着你回放去,你送我天知道你回来会不会又磨叽半天。”
  谢唯黎执意如此,文殊辰不好强求,走过长廊后,简单地交代两句就要转身上石阶,推开房门。
  “文殊辰。”
  身后突然传来叫声,他回头,目光含着询问。
  谢唯黎咬咬唇,紧了紧袖中的拳头,自暗袖里取过什么上前两步交到他手上。
  文殊辰低头,是那支他赠与她的木簪。
  “我没有用过,我相信,现在在你的地盘也不会再需要它的时候。嗯,这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还给你。”
  “愿你今晚做个好梦。”
  不等回答,谢唯黎转头迈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握着簪子的手,紧了又松,送了又紧,她没有说,他已明白这举动的真实含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黎丫头啊黎丫头,我终究抵不过早踏入你生命中半步的苏瑾彦么。
  ……
  不同来时记挂着文殊辰,形色匆匆,回去时,步伐缓慢,才发现今夜月不圆。
  人亦不圆。
  怀孕的事恐怕苏瑾彦还不知道吧,是啊,他远在白祁京城,沉醉于他最热爱的权势当中,左拥右抱美人在怀美酒在侧,又怎么会关心一个被休妻子的状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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