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从未被一个女子这样蔑视过,年轻官员气急,冷笑道:“谢大小姐真是伶牙俐齿,可是觉得吾皇善待你便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要知道,放眼白祁南梁两国,根本没有废弃休离女子登席上宴的先例,若不是吾皇圣明宽容,考虑到与你的旧识旧情,你以为,你一个下堂女人如何能参与这盛大庄重的宴席?说的好听叫天真不知事,说的难听,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知几斤几两就……”
“郑爱卿,你今夜喝多了。”
“皇上!”
“来人!送郑爱卿回府!”
“且慢!”谢唯黎朗声道,站起:“大人可是说完了?”
“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大人仅凭性别和和离两事便不屑唯黎,可是要让全南梁的文武百官都知道大人有多么狭隘,思想多么僵化?”
“我和离又如何?被休又如何?与皇上认识又如何?私交好又如何?竟不知碍着大人吃饭还是睡觉了,惹大人如此不快?如鲠在喉?”
郑大人冷笑:“看来谢大小姐甚是狂妄,你怎不问问满朝的文武百官,有几人能接受一个被休离的不祥女人整日黏着吾皇?哈,我忘了,谢大小姐博学,怎会不知道南梁有个规矩,怀孕和休离的女子不能接近正经人家的公子,更别说皇室!”
“说够了没!”
“哐当”一声厉喝,高台上,酒杯被人狠狠砸碎在地,瓷片溅起,碎片映出文殊辰怒火滔天的容颜。
“皇上息怒!”大臣们抖着身子,皆跪了一地。
“郑斌藐视君威,诋毁贵客,来人,将其革职,压入大牢!”
“任何人,敢求情说话者,一律处罚!”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今天不被表白的一年内都木有桃花运,哭丧脸,表示今天木有人给表白~%>_<%
☆、第114章
“昨日除了郑大人受罚外,连江丞相也收到牵连,被罚奉三月。别说在庆典上了,就是平常早朝议事也难看到皇上发如此大的活,朝臣们现在都心思难安捉摸不透啊。”
“不过小童说,那是他们做臣子的不懂皇上的心思,以为平常皇上脾气好,嘻嘻哈哈的就是什么都好相与的,到底君是君,臣是臣,谁给他们那么大权力诋毁皇上的友人,而且夫人还是南梁的贵客。”
“夫人不用理会他们,也别太往心里去,权当给了皇上一个立威的机会。”
主仆两人歇在明月宫的凉亭里,无忧嘴上汇报着今儿早上打听来的消息,手上执刀动作,不一会,熟练地削出个苹果,递上。
不知是因为地理关系还是怎的,南梁的苹果与白祁差别甚大,又大又饱满,红扑扑地看着就很让人有食欲,不像白祁的略小还呈青色。
水果清香多汁,谢唯黎几乎每天都会吃上一两个,若是平常定迫不及待地接过咬上,奈何今日心中存了事,连果子的诱惑力都下降了。
“他竟真的处罚了那些人。”谢唯黎有些惊讶,却不见有多喜悦,眉头微蹙,小口叹着气,似不敢相信。
无忧道:“要不怎么说连小童也吓着了呢,皇上恐怕还从来没这样动怒过吧,听说现在外面还有些飞言飞语,说皇上小题大做什么的。不过婢子到不觉的,这不正说明皇上真心关心夫人,最把夫人放在心上么。”
最把她放在心上,谢唯黎苦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外头的议论,但猜也猜的到,定是说她狐媚惑主,或是什么不祥之人吧。本想昨日出席宫宴增加百官对白祁与南梁议和之事的信服度,竟低估了她这身份的尴尬性,唉,是她蠢,文熙明明之前有提醒过的。
懊恼自己行事不经大脑,实在欠妥,谢唯黎烦躁地转了个方向,将目光投向远处的花甸。紫色泛滥,妖冶又魅惑。
“今日早朝,可有大臣们参奏为难文殊辰?”
无忧仔细想了想,没急着开口,似在犹豫该如何表述。
谢唯黎见状,挑眉:“你只说就是,不用想那些小童教你复述的话。”
什么“权当给皇上立威的机会”、“君是君,臣是臣”一看就不是能从无忧口中说出的话。
被拆穿,无忧的俏脸登时红了,咬了咬唇,才嘟囔道:“夫人真是厉害,这都被发现了。”
清清嗓子,朗声补充:“婢子不懂那些,反正朝堂里吵得挺厉害的,但皇上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回一句,皇上回两句,到后面大家都不说话了,小童就宣布散朝。”
“婢子只听懂他们说皇上三思。其他的就不懂了。”
“那小童教你如何告诉我?”谢唯黎正了脸色。
无忧道:“小童没说,是皇上。他让婢子别和夫人讲,说夫人要是问起了就装傻充愣,可是就算皇上不说,婢子也……也听不懂。”
声音又低了下去,手上切果子的力道莫名加重。
其实是她太紧张,根本没记住文殊辰交代如何转述给谢唯黎那一大段“蒙混过关”的话,才不得不向谢唯黎说漏实话。
小女儿情绪展露无遗,谢唯黎看在眼里,心里不住的摇头叹息,想着自己若回白祁,恐怕是无法将这小丫头带走了,古人说,为情所困,可不正是如此么,庆幸文殊辰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却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说起别人,又想到自己,眸色瞬间暗淡下去,她立刻打住心思。
“我知道了,他啊,还是这样任性妄为。”谢唯黎感叹:“瞧着时辰快到午时了,人可还在御书房议事?”
事情由她而起,如果因为她不恰当的出现和不恰当的理由而造成文殊辰与南梁百官间出现分歧和裂痕,她觉得自己有义务也有责任解决。
无忧摇摇头:“婢子不知,不过就平常情况而言,应该是吧,皇上下了朝,会先去林子里习一阵子武,再接见大臣处理政务。”
谢唯黎点点头,起身,将果核丢进盘子,接过递上的手帕擦拭:“我去见见他,你留在这里就好。”
无忧赶忙道:“夫人不用了膳再去?”
谢唯黎想了想:“不用,我待会自己去厨房说。”
……
轻车熟路地走在青石宫道上,议事院近在眼前,此刻当值的不是沐岑,是个年纪相仿却面容严肃的男子,握着戗站的笔直,谢唯黎瞧着陌生,以为会被拦下,竟出乎意料地被放行了。
不知是不是受那侍卫面容神情的影响,谢唯黎踏进院子,感到扑面而来的一股肃杀气息,不由地紧了紧手中的食盒,又想到御书房是议事重地,守卫多气氛严肃也是自然,暗道自己小题大做,重新迈开步子踏上台阶。
前院守卫森严,过了回廊往里走,越往里守卫越少,临近书房就只剩下葱茏的大树。
一路畅通无阻,谢唯黎停在书房外,想要迈步,却听到里头传来交谈声,除了文殊辰,另一道声线亦如此熟悉——
“皇上,前方来报,我军暗中调度的消息似已被林染陆察觉,范将军想将部分将士暂时南移故布疑阵,打乱他们的视眼,可那林染陆竟不为所动,依旧紧盯着不放,就是不上当。”
“范将军昨日来信请示,是否要暂停行动。”
外殿空旷无人,文殊辰端坐在内殿龙案前,而下方恭敬站着的正是才被罚奉三个月的江如海。
显然,不管外头如何疯传皇上与众大臣暗生嫌隙,并未影响到文殊辰与这位江丞相的关系。可这不仅没让谢唯黎松口气,反而更加忧心诧异,文殊辰在暗中向白祁调兵么?这样大的事为何从没听他提起过?他想做什么,才议和又要开战?!
下意识收了气息,悄无声息上了台阶,抱着托盘,静静立在门外,明知道这样做不够光明磊落,依然抵不住心底滋长的想法。
里头,文殊辰紧接着道:“先别忙,卫増哪里情况如何?”
“皇上知道,卫将军相比范将军虽然有些畏手畏脚,却也更加心思缜密,加上他并未与林染陆直系军队管辖的领土相接,所以到现在为止,一切按计划进行,并未出什么岔子。”
“但是……范、卫两位将军所作的布局可以说是环环相扣相互关联的,如果范将军那处迟迟无法进行下一步,那……”
“你是担心卫増那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文殊辰挑眉,声音微微上扬,不辨喜怒。
“皇上英明,微臣正是此意。”
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不难听出,下令暗中调度军队的始作俑者正是文殊辰,甚至连调度方案的确定也经过他之手,若是正式、光明正大的调度,恐怕此刻来参会的远不止丞相一人——料是,此刻里头谈论的该是连很多南梁大臣都被蒙在鼓里的机密消息。
谢唯黎听的心惊肉跳,却始终不明白,事关重大,为何侍卫却没阻拦自己闯入?
正乱想,里头再次传来江丞相的声音。
“前段时间皇上亲临白祁曾与白祁各大要臣亲密相处过一段时日,其中便包括这位林染陆林将军。老臣斗胆相问,林染陆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厉害?我朝范、卫两位大将皆是世家出生,论经验资历皆上乘,若真要硬碰硬哪里会轻易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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