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忙抽缰绳回头,到了马车边飞速翻身下马。“桩儿——”
贺桩哪里还有心思应他,喘了几下,又吐,等东西吐完了,只能吐出几口苦水,她整个人已虚软地倚着车窗,无力撑持。
再闭眼,那个画面还在,任凭她如何驱赶,都赶不掉。
她努力说服自己要相信他,但终究还是介意。
陷得越深,便越是容不得一颗沙子,便是整个人缩在他温厚的怀里,她仍觉得他身上还沾着长公主的气味。
又是一阵干呕。
原来,她也是善妒的!
明明,她原来不是这样的!
“先漱漱口。”男人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她就着他的手含了一小杯水,泪珠子还抑制不住,索性,她也顺着心意,哭就哭吧。
“桩儿——”男人以粗砺温暖的掌心柔柔地给她顺气,眉头是化不开的愁,叹了口气。道,“桩儿,你在害怕什么?”
宴席兴许是错觉,可她吐成这样,便是肯定了。
她也不知为何患得患失,有气无力道,“相公,,我只有你了。”
回京那日,他为了救长公主,甚至把她丢在街头,而今日,他虽掰开长公主的手,可到底,他还是让她有了可乘之机。且馥云公主几次三番对她发难,而在艺展之上对他又是邀约又是问她表现如何,众人皆以为她是替长公主出气,可凭直觉,馥云若对他没有半点感情,她不信!
男人一听,微微一愣,心里却慢慢一阵钝痛,并不是很疼,但一锥一锥磨着。分外难受。
他知今夜伤着她了。
“桩儿,对不起,”男人悔意满满,暗道不该给了长公主靠近自己的机会,“你放心,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贺桩倚着他闭目凝神,疲倦地不想说话。一伸手,触到他斩断的袖口,一想到是长公主碰过的,一时犹如触到牛鬼蛇神般迅速撒手,整个人也离开他宽厚的怀抱。
“怎么?”男人觉察空落落的怀抱,蹙眉道。
“硌得慌,还是靠着软枕舒服些。”她倚过另一侧,眯着眼,远山黛眉轻蹙,卷翘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隐隐透着不安。
她似乎想到什么,睁眼道,“你骑马去吧,不必在这儿守着我,我睡会儿。”
自家夫人还在跟他闹小别扭,男人哪里还敢去骑马?
想到她方才抓了下自己无袖的手,他立马脱掉外袍,扔出车去,硬要抱着她,还不忘拿薄被给她盖上,“你睡吧,我守着你。”
贺桩见他扔了那件袍子,靠在她心口勾唇一笑。
回到侯府,卫良和坚持亲自抱着她下马车,直到蒲良苑,也没让她脚沾地。
不少下人都还瞧着,贺桩哪里像他那般没羞没臊,挣扎着要下地。
卫良和自是不允许,“今夜你可是咱家的大功臣,多少文武百官和家眷被你惊到了。”
贺桩没法,埋头在他心口,只当瞧不见那些捂嘴偷笑的下人。
洗漱完毕,贺桩卸了妆,筋骨疲乏地往软榻上钻,男人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桩儿,今夜在宫里吃的那些东西全吐了,要不要再吃点?”
“吃不下。”她蔫蔫道,浑身松软得很。
男人心一紧,手往她光洁细腻的额头上贴了贴。“别是淋了雨感染了风寒,我派人去请冯熙来……”
“我真的没事,就是累了想睡会儿。”她被他烦得上了火气。
且说馥云公主派人一路跟踪卫氏夫妇的行踪,一听下人来报说,卫良和竟亲手抱着那小妖精下马车,立马摔碎手中的玉盏。
她好不容易说服长姐出来,令两人私底下见面,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如同压力过大,怒火在胸中翻腾,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灶一样。
再想到晚宴被她抢尽了风头,精致的面容一时犹如调色盘,茶盏溅湿了她丹蔻摇曳的手,她从腰间抽出绢子,纠得皱成一团,“简直岂有此理。她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上天赐给她那么好的皮囊,还能弹得一手好琴!”
越想越不甘心!
“诶哟,主子,您是有所不知。听闻,卫府的秦氏与五姑娘也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呢。”馥云公主神侯的苏姑姑替她顺气道。
却被她冷眸一扫,喝道,“本公主岂是秦氏那小家小户比得上的?”
苏姑姑见她震怒,忙跪地磕头道,“奴婢罪该万死,不过奴婢以为,那两人想必恨透了那贺氏,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馥云公主见她显然是有了好计策的模样打起精神道,“哦,听苏姑姑的口气,是想到什么好计策了?”
“那小妖精不是秀才之女吗?那咱们就在樱花会上叫她好看!”苏姑姑凤眸微眯,唇角勾起一丝冷意。
馥云公主瞟了一眼苏姑姑,将皱巴巴的绢子一扔,眼角一扬,笑道,“你再派人去查查那小妖精的底细,本宫就不信治不了她!”
卫良和照例负责京都的周全,暗地里也关注着边关的动态,而贺桩自打晚宴回来,便一直食欲不振,精神头也不大好,整日窝在房里。
这一日,却是听闻宫里差了人,宴请神侯夫人出席明日的樱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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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都觉得近日受你冷落了
樱花会贺桩自是知晓的,每年樱花盛开之际,由公主轮流举办,拟定与会的名单,邀京中算得上有头有脸的皇亲贵女、夫人千金参加。
听闻今年恰好轮到馥云公主,而据贺桩所知,今年的名单早在春猎结束的第三天便拟定出来了,主题也早已公布,好让她们提早做好准备,而她无疑被馥云公主排除在外。
清莲拿着那张精美细致的绛红帖子瞧了又瞧,最后总结了一句,“夫人,馥云公主定是有意的,好叫您毫无准备,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哪。要不咱不去了吧?她这般失德,您不去她也怪罪不到您头上。”
贺桩闻言,放下书,笑道,“公主失德,咱们说不得什么,若咱们不去,便有了说头。相公重回朝廷也没几日,多少只眼睛在背后盯着?”
“还是夫人思虑周全。”清莲点点头,但又被难题困扰了,“那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呗!”她复而又拿起书。
傍晚卫良和从皇宫回府,特地绕了原路,避开长公主的府邸,回到蒲良苑的卧房才知贺桩正在澡房沐浴。
男人一听。剑眉微扬,直觉这几日夫妻因长公主一事,少了交谈,这不是为一个好时机。
是以,他把丢掉的外袍重新穿上,特地嘱咐了刘嬷嬷一句,“待会儿你别说本侯回来过。”
刘嬷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点头应了,盯着男人透着几分轻快的背影,摇头道,“脑抽了不是?”
离清和苑最近的澡房,特地引了温泉水,到这会儿温度恰好?
卫良和缓步踏进来,清莲正候在门侧。见她要行礼,他赶紧以食指竖在唇间,而后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侯爷这是想与夫人洗鸳鸯浴?清莲毕竟是尚未出阁的姑娘,一想到此,不由满脸通红,站立不是。只微微向他福了一身,便悄悄离开了。
珠帘里紫檀木的浴盆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隔着珠帘,热气在浴盆里蒸腾,散发出缭绕的云雾,如轻纱一般。渲染着迷蒙的心情。
浴桶里,幽兰浓郁的香味窜入齐中,有一种舒适、放松的感觉。
当然,而最叫人醉心的,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瞧着贺桩在烟雾缭绕里白皙的肌肤,男人不争气地咽了下唾液。
离得近了,只见那三千青丝柔顺地垂在木桶之外,发尾随着她的动作,还左右来回摆动,男人瞧着,幽深的黑眸越发深不见底,只觉那发梢要拂到他心坎里去了。
抬眸,女子瘦削的双肩便出现在眼前,竟比幽兰还要白上几分,当真是肌肤水嫩如雪。
贺桩洗得差不多了,也未回头,只扬起声音道,“清莲,把衣裳拿进来罢?”
男人四处扫了一圈,她藕色的肚兜和雪白色的锦缎内衫就在两步开外的小凳上,她也不言不语,长手一捞,便把衣裳递给她。
贺桩伸手去接,却见是一只粗壮结实的大手,骇得她连扑腾几下,水珠四起,溅湿了她深如墨的长发。
“是我,瞧你吓成那样。”男人打趣的笑声从喉咙里低沉地滚出来。
贺桩气得直垂他心口,“不带你这么吓人的!就会欺负人!”
垂得她手酸,却见他纹丝不动。贺桩心知跟他比蛮力,吃亏的只是自己,索性抢了衣裳,虽然水面飘着幽兰花瓣,挡着她的身子,不过她还是背过脸去,耳根通红。“你快出去!”
男人几下剥掉外袍,低醇的嗓音透着几丝疲惫,“为夫都累死了,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些。”
贺桩一听,到底心疼他每日辛苦奔波,“那你先出去,等我穿好衣裳就把澡房让给你!”
“何必要等你出去,”男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去大木桶之中,水顿时漾出一半,而后长手一捞,把她光洁的身子抱在怀里,听着她尖叫,竟还坏笑道,“这几日忙坏了。都未曾与你好好说会儿话。桩儿再陪为夫泡一泡。”
她缩在他怀里,暧昧的情愫随着温度而升腾,到底还是有些女儿家的羞怯,“那你能保证只是抱着说会儿话?”
美人在怀,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小妻子,真当他是柳下惠?不过男人怕她暴走,只得点头,“嗯,这几日京中出了几宗命案,稀奇得很,忙得晕头转向,你让为夫抱抱,说会儿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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