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姨娘。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唤我做姨娘。从侧门抬举进来的又如何?她是从正门进来的,还不是照样死了?”秦氏忽而面色狰狞。
与她过了几招,秦氏知道她不好糊弄,也省得和她装腔作势,扭头悠悠扫了一圈,才道,“你是不是以为没用午膳,就安然无恙了?”
“你什么意思?”贺桩不安了起来,她除了那杯母丁香,可什么东西都没碰过。
那杯母丁香?
“方才你在茶里还下了什么东西?”
秦氏抬手,翘着兰花指抚了抚发髻上的金簪,扭着腰肢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得意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四肢困懈,面赤体热,呼吸短促?”
贺桩手撑着案桌,眼前秦氏的身影似乎模糊了许多,晃了晃神问。“你到底在茶里放了什么?”
“紫梢花,桂心。知道是什么了?哦,瞧瞧我这记性,乡野女子识得几个字就算不错了。”
母丁香,紫梢花,桂心!
贺桩隐隐记得这似乎是一单药方。
到底是什么?
体温似乎越来越高。她软软坐下,若是相公在就好了,“合欢阴散?”
她记得书上说过,女子一旦中了合欢阴散,两个时辰之内,必觅得男子jiao欢,方能解毒,否则,必化为血水。
秦氏,好歹毒的心!
秦氏仰天大笑,“哦,还算上一味麝香。”
她做了两手准备,不怕不得手。
“你……我家相公绝不会放过你!”她扶着靠椅,但腿下酥软无力,根本不足支撑她站起。
秦氏浑不在意,“不放过我?哈哈哈,你还是祈求他最好别休了你这dang妇!来人啊,把她给我带下去!”
“你们要干什么?放手!”她挣着,脸庞犹如白玉抹了胭脂,分外惹人怜,但她浑身脱力,哪里争得过腰圆臂粗的婆子,只得由着被她们拖走。
清莲和刘嬷嬷回来,屋里早没了贺桩与秦氏的身影。
刘嬷嬷拉住一个负责洒扫的三等丫鬟,急慌慌问,“我家夫人呢?”
那丫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拿鼻孔瞧人,“你家夫人丢了,问我作什么?”
“那你家主子呢?”清莲肿着脸,口齐有些不清。
那丫鬟又是拿白眼看人。“笑话,我家主子在哪儿也是你问的?”
“你……”清莲气急,被刘嬷嬷拉住。
“算了,快去知会卫管家。”看来,秦氏是铁了心要侯府过不去,为今之计,最好快些找回夫人。
且说卫准在月洞门外头等了快半个时辰,还不见主子出来,眼皮跳得厉害,远远瞧着清莲花容失色地跑出去,心底登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忙问。“少夫人呢?”
“少夫人……不见了。”清莲喘着气,带着哭腔道,“五姑娘要打少夫人,被奴婢挡下了,奴婢下去上药,回来人全不见了。”
“究竟怎么回事?”卫准上火道,“不是叫你寸步不移地跟着少夫人吗?”
刘嬷嬷年纪大些,跟在后面才赶上来,“老奴该死,还请卫管家速速派人通知三公子。”
眼下责怪也无用,卫准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安排,“来不及了,行云,你腿脚好,速速回府,余下一干人等,随我闯入内宅寻找少夫人下落!”
“可……里头是卫府内宅,住的都是女眷,若是卫大人责怪下来……?”有人心存顾忌道。
卫准瞧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分毫指责,只道,“三公子为人,想必诸位也是心如明镜,眼下不是咱们欺人太甚,而是秦姨娘蛮不讲理,拘着三公子的心头肉,若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卫某自知无颜再回侯府。你不愿去,卫某不强求,不过今日这卫府内宅,我是闯定了!”
“顾二你瞻前顾后个啥劲儿?沙场刀光剑影都还挺过来了,还怕秦姨娘那娘儿们?”有人呼和道。
这般蚀骨的折磨,何时才结束?
“就是就是,难不成还怕几个不成气候的家丁……”
贺桩被两个婆子携着,只觉脑子浑浑噩噩,脚下想站定,但根本由不得她使唤,也记不清绕了几条小径,身子恍若随时要炸开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忽而停住,贺桩一直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她吃力地把研究睁开一条细细的缝,眼前素白的身影在她散乱的视线里竟是如此的清晰。
耳边好似从远处传来渺茫的声音,“哟,太太打哪儿带来的妙人?”
此人肤色晶莹,柔美如玉,齐子较常女高挺,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正是卫群的四姨娘白薇。
“白氏,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秦氏似乎对她颇为忌惮,但言语之间仍颇为不善。
“不敢。”白氏倒也不恼,反而别有深意地打量着贺桩。早就听闻三公子打民间带回来的夫人登门,想来,便是她吧?
想及此,她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好奇。
这该是怎样的女子,会如此深得三公子独宠?
三公子是何等人物呵?少年封侯。便是长公主也对他青睐有加。
而这女子,据说三公子疼她,就是当年的长公主也比不得。
“谅你也不敢!”秦氏眸里喷火,“来人,快送白姨娘回去。”秦氏瞧着她奔丧似的一身。就不顺眼。
“太太,您何时才放媛儿回来?”白氏收起好奇心,期期艾艾问。
秦氏揪着她的软肋,有恃无恐道,“瞎担心什么?怎么说我也是你女儿的母亲。难不成还会害了她不成?”
白氏心道,那可不一定!嘴上却还是软声软气道,“媛儿眼下也快到二八芳龄了,还没说人家呢。”
“急什么急?甄儿都还未出嫁,她身为妹妹,就不能缓缓?”秦氏火气上来了。
以卫甄的身段与脾性,要等她出嫁,还不知猴年马月。
白氏岂能不急?
两年前,卫媛染上重病,秦氏便寻了个由头,将她送往杏花庵静养,白氏想女儿是日思夜想。
“太太……”白氏一把拉住她,有多想见到女儿,语气里便有多委屈。
“别碍手碍脚!”秦氏怒火烧身,狠力甩开她,心道等她收拾完贺桩之后,非得给白氏点厉害瞧瞧才是!
白氏被下人拉开,给秦氏让出一条道。
“白姨娘,咱回吧!”
白氏凤眸微眯,死死盯着秦氏,恨不能将她盯出个洞来,咬牙道,“秦氏如此心狠手辣,难道就没人治得了她?”
她的视线又绕到贺桩身上,兴许。这是个机会。
贺桩被推入一间小屋,那俩婆子把她扔在草垛内,就走了。
她迷茫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这间屋子是自己不认识的,房梁上尽是黑漆漆的蜘蛛网。周遭脏乱不堪,有什么东西滑过她脸庞,紧接着她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骚臭味。
这使得她一下清醒了不少,而秦氏已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你说,若是叫三公子知晓你这副浪荡的模样,他还会不会要你?”
“你什么意思?”闻言,她的心瞬间抽得死紧。
她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相公的事来?
“呵,你就好好享受吧!”秦氏话只说了一半,又飘然而去。
贺桩咬牙支撑起身子。艰难地挪到门口,却发现门栓死死锁着,“放我出去!”
她跪坐在地,体内的药力越发强劲,似要焚烧着她的理智,“相公——”
此刻她多希望夫君就在身边,只要有他在,绝不会叫她受委屈。
她酸楚难言,心里却是一抽抽的疼,好热。哪里有冷水浇她一身?
她环顾四周,发现角落立着一只破旧的木桶。
贺桩艰难地爬过去。
木桶里不知飘着什么东西,发出阵阵恶臭,许是从瓦脊漏下的,用来接水的。
她忍了又忍,咬咬牙把木桶打翻,将恶臭的水往自己身上招呼。
体内的那股骚动总算蛰伏了下来,她趴在地上,无力动弹。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睡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她体内好不容易蛰伏的的躁动便越发不可收拾。
虚火焚烧着她的理智,心里明明想要抗拒,脑子却逐渐幻化成卫良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身子酥软,恍若化作雪水舨。
就在这时,只听“哐当”一声,房屋的门被卫准从外面踹开,而他身后,秦氏浩浩荡荡地领着一大群人闯进门,嘴上骂骂咧咧道,“好你个卫准,胆子不小啊,竟敢私闯内院。回头看老爷不杖毙了你!”
一行人早被眼前的光景瞎懵了,哪里还有闲暇顾及秦氏?
卫准目瞪口呆,而刘嬷嬷则大叫一声,尤为刺耳。
面前的女子,面呈绯色。胸口露着好大一片凝脂白肤。
她神色迷离,分明极为享受偷来的春光。
这上演着的一幕,说不出的香艳,便是旁人少见了,也忍不住面红耳赤。
卫准也没想到是这般,方才他领着人强闯内宅,本想着去向秦氏问个究竟,是白姨娘给他指了南面的道儿。
他想着贸然向秦氏要人,她断是不会给的,救人要紧,他便带人来了。
但没想到少夫人竟如此放荡!
到底是民间来的女子,丝毫不知廉耻!
但,到底应该顾及三公子的面子,卫准连忙吩咐刘嬷嬷给少夫人拿件披风遮一遮。
“少夫人,你糊涂。”刘嬷嬷扶着贺桩。叹气道。
却见她痴痴笑着,浑然不觉周遭发生了什么的模样,而她的手竟还往自己身上乱摸。
刘嬷嬷大惊失色,少夫人莫不是魔怔了?
“卫管家,您快来瞧瞧少夫人!”
他一个外男。实在不易靠近,但眼下,若是少夫人出了什么大差错,回头三公子还不得活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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