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眼前一花,元邕已飞扑上去,他轻功高强,太子的侍卫忌惮他的身份,不敢硬行阻拦,瞬间已来到小灯面前,就听啪啪几声,左右开弓打在小灯脸上,小灯捂着脸尖叫,“你打女人?”元邕纵身回撤,来到青鸾面前握住她手,笑看着脸颊红肿的小灯,“头一次打,打就打了,你一个偷了东西被赶出去的刁奴,鸾长公主放你活命,你不思感激,反而恶意中伤长公主名声。”
小灯尖叫道,“你胡说。”元邕一笑,“我与你究竟谁在胡说,你心里清楚。”回头冲着席间看热闹的人团团一揖,“各位戏友,各位近邻,各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少爷们儿兄弟姐妹,大家都是在东都混惯了世面的,心里亮堂如明镜,我媳妇儿不是郡主,而是大昭国的长公主,与大昭皇帝乃是兄妹,何来未婚夫妻之说?”
身后小灯一声冷笑,“先是定了亲,因与你苟且,才逼着大昭皇帝改封了长公主,你莫要颠倒黑白。”元邕笑道,“颠倒黑白的是你,本王懒得理你……”说着话看向太子,“皇兄心里明白,这女人在皇兄之前有过别的男人,我说的可对?皇兄缘何宠爱这样的人?”
太子看向小灯,眸光有些晦暗,蕊夫人初夜时虽有血迹,可他阅人无数,总感觉有些不一样,此时又当着诸多人的面,脸上挂不住,一转身进了雅室,沉声对小灯道,“进来。”
小灯刚要动,就听青鸾说声等等,眸光晶亮看向众人,朗声说道,“不错,我是与大昭皇帝陛下订过亲,不过我与皇帝陛下只是同窗之谊,没有男女之情,我求了大昭圣文太后,圣文太后爱护我,同意我与皇帝陛下解除婚约,我钟情于殷朝怀王,是以随着他来到东都,难道这样就算失德?这本是我的私事,不用去管他人口舌是非,不过今日太子殿下与他的宠姬既有意为难,我少不得分辨几句,这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着话看向小灯,“今日先放过你,你若执迷不悟,必有严惩。”元邕笑嘻嘻瞧着小灯,“我不若青鸾那般仁慈,你若再挑衅,不只是你,你的情郎也难逃一死。”
小灯脸色一变,扭头进了雅室,元邕看向湛卢,湛卢揖首道,“知道太子来了,没曾想王爷会来,早知道便将闲杂人等清出去,也省了这一番口舌纷扰。”说着话看向青鸾,青鸾一笑,“无碍,不过几句闲话,我不会在意。”
说着话笑看向元邕,“你真是这家粥店的东家?”葛二在旁笑道,“自然是真,先前只是十三侍卫日常起居之所,他们狐朋狗友众多,常常聚众吃喝,内人擅长熬粥,一来二去有了名声,常有路人进来求一碗,王爷得知后,说养着这一大帮人费银子,不如自给自足,就这样开了粥店,内人……”葛二说着挠挠头,“内人性情凶悍,能镇得住他们,他们无事时,还被指派做伙计,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都以为是街头混混。”
青鸾看向湛卢身后的十三剑客,各人不同姿势拄剑站着,其中一个说道,“以后都知道了,谁还敢来吃粥?”就听有一个宏亮的声音说道,“就你们几个,手里拿个铁片,就能吓得客官们不来吃粥?”
青鸾一回头,一位干净利落的妇人手中挥舞着一块巾子,对十三剑客道,“快去,快去招呼客人,再不去,下顿不给饭吃。”众人忙说遵命,各自散到席间忙碌去了,妇人冲青鸾一笑,福身道,“东家夫人既来了,一定要尝尝我的粥,苍蝇蚊子虽扰人,轰出去也就完事了,不用放在心上。”
青鸾一笑说好,与元邕往后院而去,就听楼上雅室一声尖利而短促的闷哼,随即没了声响,元邕摇摇头,“我这位皇兄多疑且气量狭小,这小灯只怕要受些苦头。”青鸾笑道,“你啊,她不过一个婢女,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做口舌之争?”元邕撸撸袖子,“她出言侮辱我媳妇儿,岂能轻易放过?该流氓就流氓。”
青鸾点头,“太子可是有备而来?”元邕一笑,“自然,太子爷高高在上,若无要事,岂能来这小民百姓混杂之地?他特意来等着我,特意不清退粥店众人,特意带着小灯,一为出言试探,二来他听到了风声,特来察看湛卢与十三剑客,他的目的达到了。”
“粥店要关吗?”青鸾问道。
元邕一笑,“他敢,关了就告他仗势欺人,手里又多他一个把柄。
青鸾想着自己手里的那个把柄,该何时告诉元邕?沉吟片刻笑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元邕摆摆手:“想来是些小动作,去后宫与父皇面前搬弄些是非,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提他了,先吃粥去。”
后院清净雅致,一株硕大的桂花树,树下石桌石凳,元邕指着笑道:“过些日子春暖花开,就坐着晒太阳,夏日纳凉,秋日最妙,花香扑鼻,仰起头张开嘴,风吹过的时候,桂花落在口中,咀嚼着香中带甜,桂花成熟的时候,可以泡茶可以做点心还可酿酒,葛二嫂每年都将这一树桂花采尽,一个花瓣都不会浪费,大家怕她,是因为惹恼了她,就没有口福享受。”
青鸾嗯一声,“是个妙人呢。”元邕说声不错,携她手进了屋中,屋中熏了暖炉,地上铺着彩织的毛毡,几上一坛开了口的桂花酿,散着幽香,青鸾深吸一口气,亮着眼眸看向元邕,元邕笑道,“好,今夜由着你喝个痛快,大不了撒些酒疯,青鸾酒品尚可,喝多了也就是昏睡。”
二人跪坐对饮,起先还是一派名士作风,吟诗吹埙行些文雅的的酒令,渐渐的青鸾微有醉意,歪着头眯了眼笑看着元邕,元邕两手挡在脸前:“色眯眯的,想干嘛?”
青鸾一只脚踏上小几,嘿嘿笑道,“刚刚的酒令没意思,换一个。”元邕一撸袖子,“一定中?”青鸾随即大声道,“两相好。”元邕也一脚踏了上来,“好,舍命陪君子,青鸾醒了酒不许埋怨我将你带的粗鲁。”
元邕市井里摸爬滚打多年,只使出两三成的本领,将青鸾逗得笑逐颜开,两脚踏到几上晃着身子,脸凑到元邕面前,“酒令花样这么多,有趣,再说几个。”元邕忙扶住了,“青鸾,开始打晃了,要不咱改日再喝?”青鸾两手叉了腰,“还没喝够呢。”一弯腰抱起了坛子,“刚刚的酒盏太小,这个大的才过瘾。”
元邕一手扶了青鸾,一手扶了坛子,青鸾举起坛子灌了几口,乜斜了眼瞧着元邕,瞧着瞧着噘了嘴,“哼,爱与不爱都搞不清楚,虽知道你说的实话,心里还是不自在。”元邕瞧着她一愣,“丫头,往心里去了?酒后吐真言?”
青鸾嗯了一声,抱了坛子盘膝坐在几上,定定瞧着元邕:“我问,你答。”
元邕长身跪坐在她面前,一手抚着她肩,一手扶着酒坛,重重点头,“好。”
“她伤心,你会跟着伤心吗?”
“会。”
“她高兴,你会跟着高兴吗?”
“不一定,得看她为何高兴。”
“她有了难处,你会奋不顾身吗?”
“会。”
“今日之情形,若是她,你还会出手打女人吗?”
“也许会。”
“她与别的男子相爱,你可会出手去抢?”
“不会。”
“为何?”
“她喜爱别人,便是不喜爱我,成全她就是。”
“若是我,为何就会抢?”
“没有她,我依然是我,没有青鸾,我不知该何去何从,没有青鸾,我依然会缩头乌龟一般,做一个窝囊王爷,只求明哲保身。”
“为何?你怕吗?怕失败?抑或,畏惧争夺过程中的艰难?又或者,懒得承担成功后的责任?”
“我是随遇而安之人,为了避免麻烦,可是为了青鸾,我要尽全力,给青鸾最好的。”
青鸾敛了眼眸喃喃说道,“我要想想,想想你说的话。”元邕点头,“青鸾慢慢想。”片刻之后青鸾身子一歪,元邕看过去,已是睡得熟了。睡梦中揪着他衣袖,“爱与不爱都搞不清楚,今日我要问个清楚,我问,你答,我问,你答……”
元邕瞧着她的睡颜,看来刚刚郑重的回答,都白说了。抱青鸾进屋放在床上,盖了棉被,看她睡得安稳,来在外室唤一声来人,葛二轻手轻脚进来,将一地狼藉收拾得干净,元邕盘膝坐了,磨墨写字,将刚刚一问一答都写了下来,进屋放在青鸾枕畔,凝神看着青鸾,若那些问句与青鸾有关,回答又会为何?
毫不犹豫,所有的问题,答案都是一个字,会。
经此问答,终想明白,爱与不爱之间,原来如此。
出来又拿过一张素笺,将所有问句中的她换成青鸾,逐一写下,然后大大写一个会字,又在旁边写道,若事关青鸾,均是一个会字。
两张素笺均放在青鸾枕畔,坐于床侧陪她一会儿,方踱步出了屋门,湛卢正候在庭院中,看他身影出现在门外,忙忙过来禀报,“太子带着那蕊夫人夜半离开的,离开时蕊夫人唇角滴血,走路微跛,分明是受了虐待,不过看二人间情形,太子依然迷恋着她。”元邕看向他,湛卢声音有些打颤,“太子于床笫间似乎颇有怪癖,蕊夫人似乎精于此道,是以……”
元邕摆摆手,“是为是,非为非,你这两个似乎……”湛卢红了脸,元邕笑道,“也是,湛卢未经人事,今夜倒是难为你了。你也是笨,不派个有经验的,比如,嗯,葛二……”湛卢嘟囔道,“葛二嫂准会说我教着葛二哥学坏,非吃了我,我敢吗?”元邕说声也是,“那十三个,就没一个想成家的?”湛卢拱手道,“都练的童子功。”元邕嗤一声笑道,“童子功?去问问他们的师父可有师娘,若有,便是骗他们的,不过是防着学徒时为女子分心,如今都出师多年,能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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