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哪?”如音见小丫鬟悬泪欲泣,赶忙道:“快回姨娘的话。”
“奴婢方才赶得急了,没瞧见姨娘您来,真是该死,万请姨娘见谅。”
周姨娘正满腹怒火无处发,这会儿有个撞上来的,自然就逮着不放,范安菊在屋里听见了,咳个没完,雅棠焦心如焚,和雅歌两个便不顾范安菊阻拦,出门来为小丫鬟解围。
黎妈妈在屋里也听见了,范安兰房里的小丫鬟有人与那小丫鬟交好,便来向范安兰通传,希望范安兰能出手相助。
范安兰却懒洋洋的瞄那小丫鬟一眼,“她做不好,我姨娘好心教她呢!你哭什么哭?我姨娘肯收拾她,是她的福气,要不然等她那天在夫人跟前犯了事,哼哼,夫人可不像我姨娘好说话。”
说完就不理人,让如雪把人拉出去,黎妈妈有些失望的垂下眼,范安兰的话听起来有理,但多少也该关心一下才是,那可不是她房里的丫鬟,而是范安菊的丫头。
周姨娘管到范安菊的房里去,总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姨娘管自个儿闺女房里的丫鬟,如果夫人不计较,倒也无所谓,但范安菊又不是周姨娘生的,她管到范安菊房里去,就不妥,黎妈妈之前才教过范安兰,手足间要友爱,既知她姨娘管到二姑娘房里去,就算她不想管,也该使个丫鬟出去关心一下。
“姑娘,外头冷,您看,是不是赶紧请姨娘进屋里来,姨娘这两天照顾您可辛苦了!要是受了寒可不好。”
范安兰原已闭上眼,听黎妈妈这么一说,遂睁开眼,“如雪,你去,把姨娘请来。”
如雪没想到黎妈妈三言两语,又哄得三姑娘事事听从,恨得牙痒痒,却不能当面反驳,只能柔声应下,出屋子去请周姨娘。
周姨娘原是满腹火气,看到雅棠两个,火气更旺,范安菊的性情,周姨娘是了解的,可她身边的丫鬟可是个个不简单,肯定是这两个大丫鬟从旁挑唆的。
完全不听雅棠两个说什么,周姨娘劈头就骂,骂得雅棠和雅歌两个头都抬不起来,如雪方慢悠悠的晃过来,“哎呀!姨娘怎么在这儿啊?姑娘在房里等着您来,左等右等的不见人,原来姨娘好兴致,在这儿和雅棠姐姐、雅歌妹妹聊天啊?”如雪言笑妍妍上前福礼,周姨娘骂得气息不定,娇喘不止,见她来,知道女儿等着自己,便转阴为晴,随如雪走了,
雅棠伸手探了小丫鬟手里的药碗,“凉了,再回去重熬一碗来。这回小心点,别再撞上她了。”
这她是谁,在场的都心知肚明,小丫鬟含着泪点头去了,雅棠则与雅歌回屋,“奇怪了,周姨娘怎么没头没脑的,冲着咱们发火啊?”
“谁知道她,许是三姑娘病了,老爷都没来瞧一眼,她心里不痛快吧?”
雅棠为自家姑娘抱不平。
“咱们姑娘也病着呢!以前姑娘病了,老爷也从没探望,倒是那一个,稍微一点病痛,就做死,死拖活赖非得老爷来瞧才罢休。”
“谁让咱们姨娘没她得宠呢?”雅歌倒觉得,姜姨娘比周姨娘好,人好性子也好,那像周姨娘……
雅棠轻轻摇头:“姨娘不好天天过来,你一会儿给姨娘送消息过去,就说姑娘一切安好,再把方才的事说给姨娘知道。”
“我省得。”雅歌甜笑道。“大厨房方才送来的补汤还剩一些,一会儿我给姨娘送些过去。”
周姨娘骂范安菊的大、小丫鬟一事,不多时便传到范安柏耳里,范安岳在旁听了一耳朵,忍不住伸小指掏掏耳朵。“她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不管她,她爱骂谁由她去,反正与人结了梁子,日后吃苦头的是她女儿。”范安柏让来人关注着就好,不必太过在意。
范安阳托着腮,若有所思的问:“为什么她女儿要吃苦头?不能吃甜头吗?她女儿喜欢吃苦?我把那些苦糖送给她好了,贺嫂子,我那些苦糖还有吗?”
范安岳一听放声大笑,范安柏则戳她额头一记,“傻丫头。”范安柏耐心的跟妹妹解释吃苦头和喜欢吃苦没有关系。
“你二姐的人平白被骂,她们与你三姐同住一处,日后你三姐或她的人,若遇上什么事情,需要人帮忙,她们不乐意帮手,还从中踩她们一记,你三姐就有苦头吃了!”
范安阳早明白了,只是要装不懂嘛!她大哥这么一解释,她更要装迷糊了,唉!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装笨,恢复正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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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邀宴2
隔天,顾家送来请柬,邀请范安柏兄弟过府做客。
过年前各家忙碌备年,但对男孩们来说,却是无聊得紧。顾掬业随父在任上时,过年前,夫子放假返乡,他并没闲着,跟着要好的学伴去对方乡下庄子游坃赏雪,逛街喝茶兼看市井百态。
他们家今年秋甫进京,与顾掬业年龄相近相熟的人不多,永宁侯府的那些眼高于顶的周家人,顾掬业实不敢领教,唯一聊得来的,大概就是范家三兄弟,范安柏一直待在京中,与他交好,有助自己融入京城生活。
范安岳虽小,但见识可不比自己少,说话有点老成,与他的年龄相较,实是可笑的对比,不过这小家伙名气不小,听说富阳侯家就是因为他,才会闹出世子易位的事。
至于范安松……总归是姨母的儿子,若有机会,帮扶一把不过是小事一桩,当然,先决条件是扶得起,要是他是团烂泥,凭什么要自己浪费时间去扶个不成材的?有那闲空,还不如去多帮扶几个有才能的,将来还能得几个臂助。
范夫人接到请柬,沉吟半晌,就使人把范安柏兄弟请过来。
范安柏看了日期,“不会给顾夫人添麻烦吧?”再四天就是除夕了,这种时候不是最忙的时候吗?
“他家既然送请柬来,必是有准备了。”范夫人睃范安岳一眼,他正不安份的想看他哥拿在手里的请柬。
范安松难掩兴奋之情,满眼期盼的望着范夫人,这几天秀樱和秀美内斗,争闹不休,还不时扯上冬青,吵得他在屋里不得安宁,有时躲到外院族里兄弟那里,可是他院里的丫鬟都知道他在那儿,实在吵得太过,就使人去请他回去。
他需要喘口气。
范安柏将请柬给范安岳,起身道:“既如此,儿子就回顾兄弟帖子去。”
“嗯。”范夫人交代儿子备礼,便让他们兄弟走了。
“大哥,等我们回请顾兄时,可不可以请杜家表兄,还有纪进方、许荰唯?”
范安柏闻言低头看弟弟一眼,后头这两个人,好像是纪侍郎与许相家的孙儿。“纪进方不是送他祖母回老家过年?许荰唯你不是才跟他闹翻了?”
范安岳张着小嘴,诧异的盯着他大哥。“你,你怎么都知道?”
“你是我弟,他们虽是你的朋友,但他们的兄长与我相熟,我怎么不知?”范安柏伸手用力揉着范安岳的头,边睃了微僵的范安松一眼。
范安岳皱着鼻子推开他大哥的手,大步走向前,“三哥要跟我们去看阿昭吗?”
“不,不了,兰姐儿病了,我还没去看她。”范安松话一出口,立即发现不妥,范安阳从出意外到现在,他从没去探过她,兰姐儿这几日才病倒,他却要去探她。
范安柏没说话,范安岳嘴角微撇弯出嘲讽的角度看着他,范安松胀红脸讷讷的不知如何补救。
“三弟倒是提醒我们,二妹和三妹病了几天,咱们也没过去探望一下,既如此,我们就一起过去吧?”说完不由分说带头往范安兰她们住处走,范安松讪讪的跟在他们身后。
范安菊的病情比范安兰轻微,不过咳嗽却是断断续续的没好全,知道兄长过来探她,范安菊当场呆在那儿,雅棠几个比她早反应过来,赶紧帮她收拾整装。
“姑娘,肯定是您之前在六姑娘那儿卖好,才让大少爷高看您一眼,今儿才会来探您。”雅棠边帮她梳头发边低声道。
“是这样吗?”范安菊的脸泛起绯红。
“肯定是的,等您病好了,还是时不时去六姑娘那儿走动才好。”
“嗯。”
范安柏淡淡的问候了几句,交代她要注意身体,好好休养,就起身告辞,范安菊有些愕然,待知道范安柏他们也去看望范安兰,她心里涌起一股酸涩,雅棠和雅歌对望一眼,却不知如何劝慰她。
范安兰倒是完全不领情,从头到尾坐在炕上,扬着下巴不理人,范安柏好脾气,完全不着恼,问候几句就起身走人,范安岳乖巧得不得了,范安松原想跟妹妹说顾家来请柬的事,却不好意思单独留下来,摸着鼻子跟着范安柏他们去了昭然院。
倒是如雪看他似有话要说,机灵的抓起绣篮里甫绣了一半的荷包追了出去。“奴婢送少爷他们。”
范安兰一愣,没来得及拦住她,只愤愤的瞪着她出去,不多时,如雪终于回来了,悄悄附耳低语数句,范安兰一怔,“顾家还真请他们去做客?”她以为顾掬贞瞧不起她,顾家其他人的态度应该也如此,没想到顾家竟赶在年前邀约范安柏他们。
“三哥可说了,咱们家几时回请?”
“哎唷!我的姑娘哟!顾家请得的日子这般近年,咱们要回请也得年后了!”如雪暗恼,得尽快让三姑娘身子好起来,否则顾家表少爷再来范家,她还没好透,不能出门,岂不白费了一个亲近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