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地注意到这点,君宁将手拿开。
“其实,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年愣愣抬头。“哦……嗳?”
“大概八九年前,在安陵山脉惠阳镇附近,曾有那么个被污蔑偷药而被满城追打的女孩。因为有人作伪证,她的情况很不利,当时是你站出来帮了她。”
“惠阳镇……”
翻着眼睛想了半天,若木一拍手。“啊!就是俺姐乱说冤枉人那次……难道您就是……”怯怯地瞅了君宁一眼,“其实全是俺姐的错,因为想在惠阳活的容易些,阿姐才冤枉贵……呃,姬上的。”
连忙跪在地上,若木砰砰给君宁磕头。
“阿姐有错该罚,还请姬上大人大量,留阿姐性命。若木给您干活……呃……采野菜……”
“行了行了,我不是来算旧账的。”君宁连忙抓着少年后领把他拎起来。“我既然把她收为臣属,哪还会因此旧事要她性命?你关注的重点不对啊,我想说的是你当年站出来帮了我。”
“这、这是理所应当的啊!姬上没偷东西,至少阿姐没看见,可她偏说看见了,这根本是骗人嘛!若阿母知道定会揍她屁/股的!”少年猛然捂住嘴。“啊……屁/股什么的当俺没说……”
“……呵呵,你有一个好阿母,让你留有一份本心。”君宁摇头笑道。“所以后来在惠阳城门前,我才会帮你一把。”
“城门……”
少年又开始翻着眼睛想了,君宁不得不提醒他。
“我曾经用一袋谷物换了几个木制玩具……”
“恩人!”若木一下抱住君宁的腿,把君宁吓了一跳。“若木这几年一直在想着怎么报您大恩,当年若不是您,俺和俺姐早就饿死在城门口了……当年阿姐病重,俺又没啥子本事……真的以为,真的以为……”
“行了行了,你们是姐弟,怎么性子却差这么多……”君宁暗自嘟囔,“虽然事情莫名其妙地就到了这个地步,嗯……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太陌生而已……虽然一共也仅仅见过三面……”
“俺每天都向老天祈求保佑恩人一世平安,哪会觉得您陌生呢!”少年眼睛亮晶晶,脸上红扑扑,一扫方才认生的样子。“俺一直想报您这份恩请,您放心,只要俺活着一天,定会为您做牛做马,上刀山……”
“……不、不用了。”君宁有些头痛地将手放在明显亢奋地少年脑袋上。“你只要保持这份本心就好……还有,努力好好活下去,这就是对我的报恩了。”
少年安静下来,他看看放在脑袋上的手,低下头。
“嗯。”
揉了揉他刚洗完还很蓬松的长发,君宁侧过身让出位置。
“上来吧。”
“……嗯。”
……云雨之后,君宁抬起身,恋恋不舍的肉刺在少年身体里又抽搐了几下,才不甘不愿地缩回来,带出一股血液黄汁。这就像种本能,她身体最诚实的,生物天性的本能。
她一退出来若木就立刻昏睡过去,仿佛大脑要将这种剧痛屏蔽在外。爬下床,君宁洗了洗手巾给他擦身。荒玉不知何时飘进屋,站在床帐外尽职尽责地说:
“主上,属下来吧。”
“不必了,擦身而已。”君宁笑笑,动作轻柔地将床上的少年清理干净。若木眉头紧皱着,咬着下唇,似乎睡眠中仍在担心什么。耐心地处理了污物,又上了伤药,君宁用被子把他裹好。
“那属下把侍宠若木送回他房中了。”
看了看床上睡得无知无觉的少年,君宁让开身。
“去吧。”
抱起裹得像只茧的少年,荒玉一下就没了影子。看看空荡荡的床铺,君宁从箱子里拿出一床新被。
夜色幽深,仿佛所有的温软都遗忘在夜色里。走到将尽的红烛前,女子琥珀色的眸子倒映着摇曳挣扎的烛火。终于,她伸出手,探着颈,轻轻吹灭了它。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滴祝福,实在太暖心啦(*^-^*)~今天有糖吃哦,糖会在下章更新前传到群里,大家可以去下“110章糖5”
☆、夺嫡忙
诗玛坡地大捷的消息渐渐在昌城贵族中传来,透明了近五年的北樊太女再次进入各位上层权贵眼中。君宁蒙尧王召唤,顶着炎炎烈日和比烈日更灼热的目光洗礼,与纯阳姬等诸卿走在王宫鎏金主道上。
“樊太女!”巨/乳一号跑过来打招呼,因为太久没交谈,君宁都几乎忘了她的名字。“今个怎么想起来进宫了?太女总在那鬼地方呆着,姐几个都不好找你出来玩乐。”
“那鬼地方”自然指的是二十七王姬府。姜无极凶名在外,连尧王姬这些没下限的都避之不及。初到时几次试探,君宁对支持她们夺嫡表现的兴趣缺缺,再加上北樊疲弱,慢慢贵族们就懒着来拉拢她。反倒是没事的下下绊子搞搞偷袭,顺便挑拨一下和姜无极的关系。君宁在南尧没有实差,对于王姬们的阴招也偶尔应对一二,其余时间便宅在家里处理政务或看书下棋。算起来,从正旦过后,已经快小半年没去尧王宫了。
背后恩怨暂且不提,今日长王姬特意相邀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的。君宁正笑晏晏地准备答话,一条该死的带着麝香味的胳膊就搂上来。
“阿姐,和我们家少拙说什么呢?让无极也听听。”姜无极歪着脑袋轻佻地盯着王长女,像只戏耍猎物的隼。“或者阿姐来二十七王姬府坐坐,保准让你去而忘返?有去无回?嗯……阿姐你知道妹妹学问一向不好。”
王长女肥壮的脸抖了抖,畏惧中又带着鄙夷。“谁要去你那污糟地方,没得侮辱我溧阳将军的声誉!”她双眼在两人勾肩搭背的动作上一瞟,嫉恨而恶毒。“看来二十七妹与樊太女感情甚好,姐姐我真是十足羡慕,我南尧宫廷调/教官的手艺不凡,却不想连樊国太女都降服了。”
贵族的龌龊话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君宁听着好笑,姜无极却忽地下气红了脸。
“姜倍安,你少在那满嘴喷粪,我和少拙乃师徒之谊,友人之义!师徒你懂吗!友人你懂吗!你……”
君宁给了她一肘击,姜无极吃痛收声。王长女抱起肘,满脸嘲讽地望着他们二人。
“泰丰姬想必最近清闲得很,才来学内宅夫叟般捕风捉影。听闻前几个月和达拉罕狼骑在安陵一战,却是出师不利,折了近一半的人。尧王命王姬交还兵权回都待命,顺便好好‘休息’一番,宁最开始还不信,但今日见王姬如此,却不信也得信了。”
君宁狠狠踩了王长女痛脚,王长女被踩得满脸青黑,和姜无极正好凑一对黑红双煞。
眼睛往还挂在自己肩头的胳膊一斜,君宁凉凉开口。
“——胳膊?”
菊花一紧,姜无极条件反射地连忙把胳膊拿开。某太女立刻毫不留恋的扭头就走。
“嗳——等等……”
刚要抬脚去追,转过身,就听见身后尧国王长女吐出两个字。
“……!……!”
——姜无极回过头。
终年无休的虫鸣似乎在此刻停滞,然后,就如巨浪般拍打下来。猩红血线划过,漫天都似乎下起红雨。世界扭成一股绳,无数恶心的,肮脏的,污秽的东西在其中蠕动。
它们向着一朵花,淡黄的,可爱的,柔弱的小花,渐渐花成了一张嘴,长着一圈锋利的尖牙,冲她笑着,叫着,淫/荡地呻/吟,恶毒地怒骂。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
“————!!!!!!”
再次冲进耳朵的声音,是一声寺人的尖叫。那个不阴不阳的邪物,哑着嗓子,像只被掐着脖子的山鸡。姜无极一挥胳膊,还保持双目外凸,满脸惊恐的头颅就斜飞上去。
她似乎又回到十五年前的一天,满城飞血,尖叫,惊恐,憎恶,浪潮一般冲刷着她的神经,让她惶然,又让她亢奋。
“……胡满姬!”
谁?哪个混蛋!
“胡满姬!”
别叫!别叫!杀!杀!杀!
杀!
都杀掉!
“姜无极!”
女人愣了一下,随后被一个坚硬的重物抽中。她反射性的抬起胳膊,不料屁股又被狠狠踢了一脚。
“……”
那脚劲儿可真大,姜无极险些被踹个马趴。她踉跄几步才稳下身子,懵懵懂懂地抬起头。
头上一片黑,还有呼呼的风声,她过度亢奋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脑袋带着自己的身体一起飞出去。
“………………”
再反应不过来可真就是傻了,然而明知道自己正被暴揍,头部遭到重击的晕眩还是没能让姜无极及时爬起来。
“砰!”
“乒!”
“乓!”
“啪!”
“……哎呦……”
一顿拳打脚踢加棍棒伺候后,姜无极总算倒出功夫哎呦了一声。她觉得自从成年,似乎就只有她揍别人,哪有被别人揍得这么狠的时候?
……不,好像是有的。
费力地睁开被打肿的眼睛,姜无极看到一名高挑女子拄着剑站在她身前。因为此时很毁形象地趴在地上,姜无极觉得女子的身形极为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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