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有权利威胁我?就凭你一个奴隶?”君宁阴森森地说,“就算不杀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还是很多的。”
“那你就来试试呀!我天生贱命,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你折磨我呀!我可能会给你干活,但保不准哪天就把你卖了,或者给你做个外表漂亮,结果关键时候就散架的攻城机关!你有能耐就一直别用我呀!”
这就是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
君宁有一刻怀疑,究竟是不是上天看她活得太舒服,才千选万选选了这么个奇葩放到她面前。关键是她活得舒服吗?舒服吗!
“太女你怎么不说话了?唉,其实我阿弟很不错的,你也不算太亏。刚才那什么王姬不是说了吗?好好调·教能成‘上品’呢!”
“闭嘴!你阿弟是什么货物吗?这样议价而沽,身为人姊,你都不会脸红吗!”
看着一脸阴霾的女子,桀倒觉得非常诧异。
“这有什么不对?就算王族不也经常把王子嫁到异国和亲,这和我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男人而已,能给家族帮上忙他们该高兴才是。再说,若能嫁进王家,以后身份尊贵,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翻了个白眼,女人的理直气壮让君宁觉得极为无力。男人地位低下是现实,她也没觉得可以凭一己之力就改变社会现象,不过以这种蔑视的口吻谈论亲人,君宁觉得实在难以容忍。
“我说太女,您要让我说些虚情假意我也不是不会,我是觉得没必要。你也不是需要人哄的小儿了,难道还认为世上都是上古传说一样美好的故事吗?这是乱世,你要想在这群早就不是人的人群里活下来,就摒弃你那些软弱的向往,若不然不是和你的国家过不去,就是和你自己过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第一门期末考,求助攻~~
桀是个彻彻底底的现实主义者加小人,但也的确是个身怀绝技的科学家……
☆、君臣契
桀靠在树上,抱着臂,眸色暗沉。君宁明白,并不是哪个人都是高风亮节,品格高尚的义士。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死后若有审判,她绝对会是下十八层地狱的那个。
然而……然而……
“我敬佩你的才学,欣赏你的能力。国家不会因为我个人的喜恶就拒绝你,你是北樊必要之人。”女子疲惫地叹了口气,似乎阳光都变得暗沉。“但我仍然无法赞同你,也无法喜欢你。大概,我们就是那种一辈子都当不了志同道合的友人的人吧。”
“谁要做你友人。”桀嗤了声,“你不觉得单纯的君臣关系更简单明快吗?”
想起初到北樊时,自己曾对君臣关系的期望——纯粹的利益交换,冰冷,残酷,简单,丝毫不牵涉个人情感。
君宁笑了。
她手下究竟都聚集了些什么人啊!不过这就是王道不是吗?成为一个极大的容器,装着各种人的理想,欲/望,不论是高尚的,还是丑恶的。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个人。只要能对百姓有利,对国家有利,对所谓绝大多数人有利,她就要收服他们,驾驭他们,和他们斗智斗勇,让他们为这个国家卖命。
所谓正义?所谓天下合一?所谓子民安居乐业?那也是一种欲望不是吗?比起出人头地更难达到的愿望。
不过她是当权者,是一国太女,将来的王,她总是有更多机会实现愿望的。她无法改变别人的愿望,当然,别人也无法改变她的。
——即使要为这些愿望付出更多的代价。
“其实,以我现在在樊国的势力,就算不娶你阿弟也是能够把你升为士族的。”君宁冷淡地道,如同一个真正的王者。
“如果有太女姻亲的身份,日后我在贵族官场里会好过得多。”桀痞里痞气地笑道:“反正你就算不娶他,来日我也会把他卖给一个我认为能换得最大利益的人。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把这种利益关系和自己绑在一起你呢——我的主上?”
“你真是个讨厌的下属。”君宁抖抖裙摆,拢起衣袖。“话说,你就是这么和将给你荣华富贵,锦绣前程的主上说话的吗?”
“——怎么会,吾主。”桀双膝跪下,以头叩地行了个伏礼。“日后还望主上多多提携,属下定当鞠躬尽瘁,以报主上知遇之恩。”
许久,君宁抬抬手指,桀见到叫起,又深伏一礼,然后起身。
“话说主上,您打算何时纳吾弟入府?不如今晚如何?”
皱起眉,君宁的眼风冷冷扫向桀。
“你管得太多了。注意你的身份。”
“请主上息怒。”桀油滑地笑了。“桀一个粗鄙之人,总是难免以粗鄙人的想法揣度圣心。既然早晚都要入府,那今晚和明晚又有什么区别吗?”
“有什么……区别吗?”
似乎自言自语般,身着华衣的女子,疲惫地看了满脸懵懂的少年一眼。这一眼,似乎热闹张扬的满目浓绿,都成了北国终年不变的皑皑白雪。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桀的眼睛亮了下,她喜气洋洋地拍了若木一巴掌,看到君宁皱眉,又改为温存的抚摸。
“阿弟啊,今天你就要飞上枝头了,姐姐我这些年也算没白养你。日后入了府可要好好侍奉太女,早日诞下王嗣,你这辈子也算有找落了。”
若木:“……………………嗳?”
我错过了什么东西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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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二十七王姬府的别院里,君宁一行人坐在正厅用膳。
君宁坐在首位,他旁边跪了个穿着侍宠服的少年,正战战兢兢往君宁杯中斟酒。
“让诸位认识一下,这是吾今日要纳入府的侍宠若木。他原是奴籍,不过既然嫁给本太女,他和他们家的家主桀都将升为士族。日后他应该只会在内院活动。就是这样,诸位继续用膳吧。”
平静的近乎冷淡地宣布完,座下诸人行了个礼,拿起角柶继续用餐。桀坐在末席,也换了身士族女子穿的深衣,不过怎么坐怎么不舒服,那紧巴巴的腰身将要把隔夜饭都勒出来。
“桀卿,你怎么了?”纯阳姬放下角柶,有些不快地说道。
桀还在难受地动着,寻思着干脆把腰带解了得了。见纯阳姬和她说话,不得不停止浑身搔虱子似的扭动,学着上等人的样子微笑道:
“这位……贵卿,我没事的,就是衣服有些不适,你不用管我,继续用膳吧,请吧!”
纯阳姬仰着下巴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桀,便明白她不安分的原因。
“想必桀卿是穿不惯这身衣服吧,不过深衣乃是士贵女子的常服,衣襟需平,腰身需紧,这样才能时刻保持端正的坐姿和行姿。卿出身下野,大概不懂这些规矩。若你每日腰带松松垮垮,衣衫不整,那不仅丢的是自己颜面,更丢的是殿下颜面。”
被当面教训一通,桀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她刚想开口,就见那个胖墩墩的家伙挺胸收腹,坐姿无比优雅地转过头道:
“还有,我出身贵族,卿该称我为‘姬上’。记住自己的身份,士卿。”
脸阴了阴,桀狠狠瞪了那个死胖子一眼,发现坐在她们对面的两个女卫士窃笑着。见她看过来,也高傲地点点头。
“吾等同样出身贵族,士卿。”
君宁坐在首席仿佛没注意到这边的暗潮汹涌,她低声和身边的银甲影卫说着什么。她阿弟傻乎乎地杵在一旁,完全不知要上前邀宠。
该死!
桀暗自咬牙。不过当奴隶这么多年,这点冷嘲热讽算什么?心里把这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凌迟千百遍,面上还是谄媚地笑着。
“姬上教训的是。桀有许多不足,以后还要各位姬上多多指点,这样才能更好为殿下效力不是?”
几位贵姬对视一眼,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声,各自埋头吃饭。桀被晾在那里,也没露出愠色,还是笑眯眯地吃着。一边吃,一边注意各位贵女的动作。
这对她很难,可有谁是天生就会的呢?既然没生来带着个贵族命,那自己变成贵族,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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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膳,君宁和纯阳姬处理了一会公务,快到二更时分才回到自己寝房。阿优已经等在那里,服侍过君宁沐浴,便垂首退了下去。
寝房里点着一根红烛,同样沐浴更衣过的少年跪在床边脚踏旁,见到君宁进来,五体投地地行了个伏礼。
……出身下野……
只一个动作,君宁就给他打上标签。平时被一群都从小受过贵族训练的人围着还不觉得。如今和他在一起,从举手投足就能看出两个阶层的不同。
走到床边坐下,君宁伸出手。
“过来。”
少年完全不知道要说“请主上垂怜”之类的规矩,看着君宁伸过来的手,就手脚并用,傻乎乎的爬过去了。
“贵、贵人……主上?……太女?”名为若木的少年紧张得结巴了,眼睛也很不好意思地避开。
“在外人和臣子面前你要叫我主上,或殿下。在后院和寝房里,你可以叫我姬上,或妻主。”君宁温和地拍拍他的头,少年略有不适地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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