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锤长的魁梧,性格也大大咧咧的,刚开始看到他,会觉得他粗莽不好相处,脾气可能会很大。
相处下来就知道,这是一个头脑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真汉子。
“我们一起出来的,就一起回去。”四蛳皱了眉头,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眼睛却充满了悲伤。
他不喜欢七砂,对龚羽也淡淡的,唯有黑锤,让他愿意亲近些。
只不过,刀尖舔血的日子,早就带走了他表达自己情感的话语。
即便他现在心里很难受,很想说一句‘好兄弟’,却也不过走上前,架起了黑锤,默不作声的朝前飞掠而去。
龚羽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而后便一直沉默,见四蛳把黑锤抗起来,也只是沉默的跟在后边。
来的时候四人四马,回去的时候,三人三马,并着一辆马车,和一具冷透了的尸体。
云玦看到黑锤尸体的时候,一脸的哀痛。
龚羽垂手站在黑锤尸首的旁边,把手里的冰玉魄递向云玦,什么话也没有说。
四蛳在一边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到底什么话都没有说。
其实当时,四蛳已经到了龚羽和黑锤那边,正看到龚羽明明看到那箭过来,却只是闪身避开,没有提醒黑锤。
即便是他有心想要提醒,却根本就赶不及,那将军力气太大,箭破空而来扎入黑锤的背部,不过是两息之间的事。
他想,龚羽应该是和他一样,没有想到那箭是淬了毒的。他不知道龚羽脑子里想什么。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自己闪身,却不提醒黑锤。
但是龚羽脸上的震惊和后悔他没有错过,这么多年的交情,让他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
却没有想到,龚羽会把这件事算到苏染夏的头上。
虽然事情的起因确实是因为她,不过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这叫不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四蛳在那一瞬间明白,不管是什么事,不管是不是苏染夏的错。
在龚羽的眼里,全部都是她的错,认识云玦,本身就是她的错。
太聪明的人,想的太多的人,真是痛苦。四蛳垂下眼眸,慢慢的往回走。
万里疆依旧蹲在悬崖的边上,听到四蛳的脚步声,不过回头看了一眼,便又回头看向悬崖底下。
四蛳遥遥的站住,看着万里疆销售的背影,心里一阵烦躁,“你还没有说,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万里疆背对着四蛳,声音里边带了笑意,“都说了,我是谁对你来说不重要。”
“那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四蛳背着手走到了万里疆的身边,声音低低的,好像是在问万里疆,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万里疆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因为,你只能相信我。”
四蛳听了,久久不说话,脸上一片愁云。
现在主子的身边只剩下我一人了,若是他回来了,知道了这件事,该会是什么心情?
总之,肯定不会是开心。
“走的、离开的,都是沙子,留下来的,才是金子。”万里疆的声音淡淡的,随着一阵风送进了四蛳的耳朵里。
还没及他说什么,无妄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手里各自抱着一大团麻绳。
“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办法就是绑着绳子下去。”四蛳看着那些麻绳,只觉得一阵头疼。
万里疆站起来,还拍了拍手,“要不然呢?你能飞下去不成?”说完拿起无妄手里的麻绳看了看。
“即便是你不说,我也会找绳子下去。”四蛳抿了抿嘴唇,到底没有忍住。
这最简单的方法,四蛳也想过,只不过是没有来得及实施而已。
没想到,他在这里装了这么长时间的世外高人,最后却也是用这个方法,这让四蛳感觉自己被骗了。
“过来帮忙。”万里疆可没有时间跟四蛳解释太多,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把云玦和苏染夏给弄上来。
自从那日见过苏染夏之后,他便在京城住下了,前几日算得苏染夏有难,又卜卦算了时间地点。
早早的在白天就在附近等着了,半夜的时候才隐在了竹林里。
看到苏染夏被七砂推下去,他还能气定神闲的偷偷的看,但是看到云玦跟着飞身跳下去之后。
他便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或者说,不能再气定神闲了。
云玦出现的时候,他就在云玦的脸上看出了了不得的东西。
他可不能出任何问题啊!
四蛳心里愤懑,手却很老实的摸到麻绳上,学着他们的样子,把麻绳绑在了一起。
这悬崖不知道有多高,但是这麻绳却很短。
绑了大半日的麻绳,足足盘的一个人都抱不住了,万里疆才让人停手。
他拿着麻绳在四蛳的身上比划了比划,“多套两圈,这样你下去的时候会结实一点。”
垂着脑袋看了看麻绳,四蛳声音淡淡的,“这长度,你确定够吗?”
“不确定。”万里疆干脆把麻绳递给那些护卫,让他们给四蛳绑上,“你下去若是还不见底,就重上来。”
四蛳沉默了片刻,“这一来一回得浪费多长的时间?干脆直接弄长点好了。”
他做事一向喜欢万无一失,不喜欢凭运气那种抓不着的东西。?
☆、第二百三十一章 身世之谜
?万里疆看了看四蛳手里的麻绳,随意的摆了摆手,“你若觉得不够,再缠些上去就是了。”
反正下去的又不是他。
说完盘腿坐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一手捏着放到另外一个手的掌心。
神神叨叨的在嘴里念叨了几句,而后闭上了眼睛。
边上的四蛳看的皱了眉头,到底忍住了想要质问的话,自顾自在一边缠麻绳。
“你确定他二人无事?”四蛳一边拧麻绳,一边问万里疆。
他不知道万里疆为什么这么笃定,现在再看他这么神神叨叨的,心里有些忐忑。
收住了手心的同伴,万里疆撩起眼皮睨了四蛳一眼,“确定。”
“为什么?”四蛳眉头微微皱着,干脆把手里的麻绳扔给旁边的人,走到万里疆跟前坐了下来。
“我这人好奇心重,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次万里疆的脸上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烦的表情,他重又垂下了眼睛,“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要知道,好奇害死猫吶。”
四蛳盘了腿,两个手撑在腿上,一脸的坚持,“你只管说就是了。”
“呵。”万里疆轻笑了一声,把铜钱放到了衣服里,“即便我说了我是谁,你也不会认识。”
他以前可是在山林里住着的,才刚出山,除了自己的师傅,这个世界上,大概没人认识他了吧?
唔,也不对,也有认识他的人,却不知道他名字的。
万里疆这个名字,也是师傅给取的,那年冬天雪下的尤其大,听师傅说,他出门便看到门前一个襁褓。
襁褓里头只露出一点点的脑袋,万里疆的师傅掀开看了看,正看到一个睡的香香的孩子。
这孩子,就是万里疆。
那样冷的天,他被放在地上,却睡的安安稳稳的,不哭也不闹。
他师傅抱着襁褓起来,左右看了看,又从襁褓里掏出了一张纸条,上边写了万里疆的生辰八字,连个名字都没有。
虽然他师傅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但是总不能就这么把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扔在冰天雪地里吧?
心一软,就把万里疆给带到他那个简陋的木房里头去了,这一软啊,就一直软到了他去世。
万里疆这个名字,包括守得这字,都是他师傅给取的。
有了万里疆之后,他师傅怎么也不能再凑合过日子了,好歹也找了个营生,给他二人挣些口粮。
他的师傅,以前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出身,打小就被家人送到家学里读书。
虽然不至于考个状元,四书五经还是通的。
便一面采药卖药挣口粮,一面亲自教万里疆读书,哪知道万里疆是个读书的人才。
不过几年,四书五经便学了个透透彻彻。
师徒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倒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比如,都爱看医书,对草药更是研究的透彻。
再比如,他师傅观星的本事,万里疆也学了个干净,竟跟他师傅的亲生儿子似得。
后来大了些,万里疆便跟着他师傅一起上山采药,平常的头疼脑热,他也是能看得的。
万里疆长到十七八岁,他师傅突然就卧床不起了,找了很多的医师,个个过来把了脉摇头就走,只说准备后事。
这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若是有救,这些医师能放着人不救?
哪知道,这老头子心里惦记着万里疆,怕他年少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硬是撑着身子,好歹混过了几个春秋。
攒了一些体己,到底撒手人寰了。
这一下,万里疆便觉得天都塌了,活着也没有个目标了,差点没一根绳子跟了他师傅去。
幸得看到他师傅留下得绝笔书,才算是拉回了他一心求死的心。
上头洋洋洒洒写了他师傅前半生的荣华富贵,若不是全家被构陷,他也不至于从一个公子哥,沦落到衣不蔽体。
又写了自己的不甘愿,密密麻麻好几页的纸,看的万里疆眼圈都红了,再不敢提起跟他师傅去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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