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是苏染夏对云玦钟情在先,所以请旨在后。
他俩认识才多长时间?前头还有个文武兼备的云乾,苏染夏怎么就钟情云玦了呢?
一定是云玦有心让苏染夏钟情他。
这样的争论,隔个几天总会发生一次,哪里有聚会,哪里就有争论。
当然,这些事苏染夏和云玦两个当事人一点也不知情,谁也不是傻子,会在当事人跟前八卦不是吗。
云玦现在也没有心情想些有的没的。
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对云玦来说,已经是不大不小的打击了。
苏染夏说出来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跟他划清界限,越清越好。
“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云玦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什么?”苏染夏盘腿坐着,眼睛也不睁,就那么坐着运气。
云玦看着苏染夏闭着眼睛的样子,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我说的那些话,你都没有放在心里吗。”
苏染夏放在腿上的手抖了抖,“我以为,当初我们说的也很清楚了。”
“那个协议?”云玦侧躺着,支着脑袋看苏染夏。
“恩。”苏染夏睁开眼睛,“王爷不用刻意的讨好我,我还有父亲,会好好辅佐王爷的。”
云玦看着苏染夏淡淡的样子,很想坐起来拍一下她的脑袋,把她敲醒才最好。
她是石头吗?怎么暖都还是这样冷冰冰的样子,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可以不动容。
“我是在讨好你,只是……”云玦顿了顿,“不是你想的那个目的。”
苏染夏有些好笑的睨了云玦一眼,“王爷还真是大度,就这么承认了你是在讨好我。”
“讨好自己的心上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云玦也朝着苏染夏浅浅的笑了。
“哎……”苏染夏叹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
云玦好奇,“叹什么气?”
“王爷。”苏染夏垂下眼睛,看着自己褪下的一颗草,“我可不是情窦未开的小女孩。”
就像这颗小草一样,早就被压的失去了生气,只能这样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不,不是苟延残喘,是趴在地上谋取生路。
如果她不努力,就只能眼看着云乾一步步登上皇位,定国侯府被问罪。
在谋取生路的同时,还要想着报仇。
上一世被斩首剁脚的自己,被开膛破肚的自己,还有被串在剑尖上的宏儿,被剁成肉泥喂给苏云雪野狗的宏儿。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伴随着她的呼吸,日升日落,存在自己的心里。
她感恩阳光还照在自己的身上,却不奢望,也不打算接受别人,当然包括云玦。
也包括……眼睛。
苏染夏的手无意识的摸向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冰玉魄。
这一举动没有逃过云玦的眼睛,他微微的蹙了蹙眉头,“你真的喜欢你说的那个人?”
“恩?”苏染夏怔了怔,摸在冰玉魄上的手指颤了颤,然后点了点头,把冰玉魄掏了出来。
“这就是他送我的。”
果然是这样吗?云玦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女人,却喜欢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份?
“你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说你喜欢别人?”
苏染夏歪着嘴唇笑了笑,把冰玉魄取下来放在手心把玩,“我记得,一早就告诉过王爷,我心里是喜欢别人的。”
“你我,是合作的关系。”
真是一个无情的女人,云玦眯了眯眼睛,“非要说的这么无情?”
“说清楚,才好继续往下走不是吗。”苏染夏抬眼看向云玦,一脸的认真,“王爷是做大事的人,看的一定比我清楚。”
云玦看着一脸认真的苏染夏,并不接话,他该说什么?说自己看的清楚,还是说自己看不清楚。
他不想把自己和苏染夏之间的关系说成是合作关系,但是他也听出了苏染夏刚才的画外音。
若是说不清楚,她和自己就走不下去了?这是在威胁自己吗。
“你在威胁我。”云玦的声音淡淡的。
“王爷想左了,染夏不敢威胁王爷,不过是,希望脚下的路好走一些。”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苏染夏在等着云玦说话,云玦却并不想再说什么。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却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及近。
苏染夏一脸防备的站了起来,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过一息之间,一个人影闯进了苏染夏的视野,正是从悬崖上边下来的四蛳。
他看到苏染夏也是一愣,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苏染夏,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这么高的悬崖,她掉下来居然无事?
不好!电光火石之间,四蛳想到了什么,猛的冲到了苏染夏的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云玦。
刚才看到苏染夏一身无伤的时候,四蛳已经想到了,照着以前云玦保护苏染夏的个性。
她从悬崖上掉下来,云玦一定是要护着她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问罪
?他料中了云玦会护着苏染夏的行动,却怎么也没料中是这么一个场景。
光用看的四蛳就能看出来,苏染夏毫发无损,而云玦,一定是弄了一身的伤。
“主子!”四蛳不及多想,一个箭步走到云玦的跟前,单膝跪地,头深深的垂了下去。
云玦看到四蛳的时候,心情是很有些轻松的。
一是因为终于不用再在这崖底呆着了,二是因为,四蛳的出现打破了他和苏染夏之间尴尬的气氛。
“怎么?起来说话。”
四蛳却固执的单膝跪地,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是奴才办事不利,没有护主主子,才害的主子弄了一身的伤。”
他这么说,一是为了说给苏染夏听,二则是,他心里却是很有些不自在。
在崖上的时候,他离的云玦不远不近,却根本没有来得及抓住云玦。
当时他是怎么都没有想过,云玦会跟着苏染夏跳下去的,即便是知道主子对她的情意。
他也没有想过,主子对苏染夏的情意会有这么重,重到同生共死的地步。
云玦听了四蛳的话,勾着嘴唇笑了笑,“你做的很好,起来吧。”
垂着脑袋起身,四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过去默不作声的给云玦检查身体。
或者说,直接把苏染夏给云玦绑的绷带给拆开。
他又不是瞎子,上半身缠了一身的绷带,还用检查别的地方吗?伤的一定是上半身。
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四蛳看到云玦后背伤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背了,整个背部都已经发乌发紫,上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痕。
那些伤痕已经是半结痂状态,外翻的肉也慢慢的往里收。
四蛳抖着手,又把草药放到伤口上,而后一圈一圈的把绷带缠了上去。
即便是他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忍,不能多话,不能埋怨苏染夏,他在起身的时候,还是不冷不热的睨了她一眼。
瞧瞧,本来是她被推下悬崖的,现在倒好,她好生生的站在这里,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主子是为了救她,却落了一身的伤。
他看苏染夏那一眼,并没有被苏染夏给忽视掉,不过她仍然淡着一张脸默默的站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
她相信,云玦一定有很多话要问四蛳。
果然,四蛳才刚站起来,云玦便开口问道:“那个女的怎么样了。”
四蛳听了一时有些没有弄清楚,云玦嘴里说的女人是谁,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云玦眨巴了眨巴眼睛。
云玦皱了皱眉,“推阿夏下来的那个女的。”
他总不能直接说出七砂的名字吧,到时候苏染夏问了,他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和七砂的关系?
说了是自己的护卫,苏染夏一定会好奇,怎么他的护卫不保护他,却要去杀她吧?
这个问题云玦也很好奇,龚羽不是说,她出京去了广州府吗?怎么她还在京城,而且还谋害上了苏染夏?
云玦觉得,他有必要跟龚羽好好谈一谈。
“那个女的……跑了。”这一句话从四蛳嘴里吐出来,简直就是从他的话里伸出了一个巴掌扇到了自己的脸上。
七砂身上已经没有武功了,却从自己的手里跑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没有功夫在身,自己这边的人掉以轻心,另一方面还是因为龚羽。
不过,不管是什么理由和借口,结果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七砂,从自己的手里跑掉了。
这让四蛳很有些郁郁寡欢,对自己也生了很多的不满。
苏染夏也知道七砂身上没有武功,听到四蛳说的,七砂从他手上跑了,也很有些惊奇。
这个女人,看起来还有些本事,一点武功都没有,居然从王爷护卫的手里跑了?
她忍不住看了四蛳几眼。
虽然她没有说话,不过是看了四蛳几眼,但是那眼神落在四蛳的身上,还是被他感觉了出来。
这更让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跑了?”云玦的声音拔高了一些,脸上带出了点啼笑皆非,“从你的手上跑了?”
四蛳没有说话,默默的单膝跪地,又垂下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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