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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未央 完结+番外 (阿幂)


阿嫮听着景晟这番话,直如惊天霹雳一般,怔怔地看着景晟,也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自家儿子竟真是个聪明人儿,小小年纪早慧若此,果然应了他父皇那句“皇帝不是人教出来的”的话,虽是少了做皇帝的父亲引导,他竟是自家立住了;悲的却是,严勖要翻身原就困难些,他即这样明白,只怕是难上加难。想来他能退一步答应为爹爹洗冤,也是因为有李源在,能担了所有骂名去,不然只怕他也未必肯这样轻易屈从哩。
阿嫮当年算计乾元帝,虽说是小心翼翼,实可说是有惊无险,无往不利,百年的护国公府也在她手上连根拔起,一个活口不留。若不是刘景和那个疯子竟将她的画像挂在书房内,只怕乾元帝到死也不能发觉叫她骗了,是以面上虽不显,心上也难免有些自得。更以为景晟是她儿子,年纪小不说又一直是个孝顺听话的,要他为着严沈两家雪冤,并不是如何为难,哪成想景晟竟是比他父亲还要难缠些。
说来真是可笑哩,她机关算尽这些年,难道就是为着给他们刘家生一个皇帝种子么!想在这里,阿嫮眼中禁不住扑簌簌落下泪来,倒是唬得景晟再坐不住,虽不知道母后哭甚,还是站起身来劝慰阿嫮,只说了句:“母后,您有甚不喜欢的,只管告诉儿子知道,儿子还能不替您周全吗?这样哭,可叫儿子不能自安哩。”还待再说,却叫阿嫮止住了,摆手道:“圣上,我累了,你回去罢。”
景晟还待再问几句,就看阿嫮已起身往内殿行去。内殿是阿嫮寝殿,景晟如今已长大,轻易也跟不得的,只得站住脚,叹息一声,将珊瑚秀云等人唤来吩咐了务必仔细服侍,若是太后依旧不喜欢,速速来报等话,这才走出椒房殿,临出殿门又回头看了眼。
又说景晟回去在温室殿的偏殿,仔细想想方才阿嫮言行,分明是有替严勖说情的意思。只是碍着他坚决,这才没开口,只脸上的失望却是掩不住。景晟越想越是嗔怒,手一挥直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如意看着景晟动怒,一句也不敢说,只匍匐着过来将摔落在地的事物一样样捡起来,却听景晟怒道:“哪个将崔征事传与太后知道的?”
如意正趴在地上收拾折子,听着景晟这句,手上一抖,理齐的折子又散了开去,忙又低了头整理。他这一失手,正叫景晟看见,过来一脚踩在如意肩上。
《诗经·邶风·击鼓》原文: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看原文会很明显发现,他说的是同袍情谊。不过后世给化用了。阿幂这里还是用的原意。

第402章 疑窦

如意叫景晟一脚踩着,再不敢动,只听景晟骂道:“原来是你这个狗杀才!太后素来心肠忒软,这等事你传与太后听作甚?!你若是不想要舌头了,朕成全你!”骂完一脚将如意踢翻在地。如意看景晟怒得这样,旁的话一句也不敢辩,立时爬起来跪好,往自家脸上煽了几掌骂道:“叫你奴才多嘴,惹得太后不喜欢,该打!”觑这景晟脸色上怒意不减,只得手上不停。
景晟看得如意知道恐惧,这才怒气稍歇,回身坐了,又把手指着如意道:“以后前朝事一概不许叫太后知道,倘或再犯,朕割了你的舌头。”
如意听闻,心上暗暗叫苦,太后要问,我们做奴婢的敢不说么!只这样的话哪里敢说出口来,脸上却是丝毫也不敢泄露,唯唯称是,将散了一地的折子理齐了,小小心翼翼地送到书案上,复又垂手退在一旁,因看景晟脸上依旧阴沉,连着头也也不敢再抬。
不说景晟这里大怒,阿嫮那头也觉心凉,一个坐在寝宫内发了会呆,而后竟是默默地笑了起来,眼中珠泪滚滚,直吓得殿中服侍的宫人们俱都跪倒在地,将头顶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出。阿嫮笑得一会,却是失声痛哭。
阿嫮自决意入宫后,几乎将心血耗尽,便是从前的乾元帝,那样精明一个人,也可说是教她哄得言听计从。实在是为着事是乾元帝及其父祖做下的,阿嫮知道乾元帝极爱颜面,必定不肯承认自家错了,在他手上,万不能替沈如兰严勖昭雪,是以才费尽心思地借着乾元帝的隐疾谋了他性命去。不想换了自家儿子来,竟也是一般的不肯叫自家祖辈儿蒙羞,阿嫮可不是要哭一场。
她这一哭,断断续续没个停,直吓得宫人悄悄退出来来寻金盛。金盛等复又来劝,可一时间哪里劝得住,只得回奏景晟知道。
景晟听说不禁皱眉道:“你们有哪里惹着太后不喜欢?”话虽如此,到底还是命摆驾椒房殿,恰景宁过来,听说母后啼哭不止,也一并儿跟了来。
景晟是皇帝,行动自有仪仗,可景宁虽是亲王,如今也算臣子了,在宫中却是只能靠自家双足行走,瞧着这样,到底从前弟兄要好,景晟便使人抬了肩舆来与景宁坐,弟兄两个一起到了椒房殿。
这时阿嫮已收住悲声,才梳头净面换了衣裳,听着皇帝与赵王来了,略停了停,方说了请字,自家出来在殿中坐了,脸上颇有冷淡之色。
景晟景宁入殿,先见过阿嫮,这才分上下坐了,景晟往阿嫮脸上一看,见她双眼中还有些泪,倒真是才哭过的模样,只是面上神情却冷,到底年纪还小,且又孝顺,不得不服个软儿,叹息道:“母后您这样啼哭,若是叫外头御史们知道,要说儿子不孝哩。您有甚心事,您与儿子实说便是,差不多的,儿子还能不答应您吗?”
阿嫮扭了脸道:“你是皇帝哩,心坚意绝的,我又能说什么呢?”景晟眉头皱得更紧些:“娘,您提也未提哩,怎么就知道儿子不肯呢?”一旁的景宁也赔情道:“母后,您且说个来。”
阿嫮这才将脸扭转来盯着景晟道:“我瞧那崔征可怜,若不是那严勖待他们有情,若不是严勖真有冤枉,他何苦把性命来博,蝼蚁尚且偷生哩。我只要圣上你查问一番,全了他们一片忠心也就是了。”
景晟听在这里,又气又急,直道:“娘!儿子的话您真没听着么?旁的事,儿子都不敢叫您失望,可这里,高祖,祖父两代人哩,您好歹也替我们皇家名声想想。”阿嫮便道:“我待不说,自家哭几声罢了,你来劝我,只道是我不说怎知你不肯应。如今我说了,您又把这样的话来搪塞我,可是好孝顺哩!”言毕,拂袖而去。
景晟看着自家母后忽然毫不讲理地离开,待要追上去再劝哄一二,偏叫宫人们拦着,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吩咐宫人们好生服侍,弟兄两个这才退出椒房殿。
又说阿嫮养的几个儿女中,最孝顺的莫过于景宁,甚都依着阿嫮的心思来,唯恐逆了阿嫮的意,辜负了她养育之恩,是以看着景晟惹着阿嫮不喜欢,虽说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再没他一个赵王说话的地,脸上涨红,却还是劝道:“母后即要怜悯,圣上不若成全母后一二,命有司查上一查,母后喜欢了,您也放心不是。”
景晟听得哑口无言,若不是知道自家这个哥哥为人,几乎要以为景宁是故意讥讽他,只得耐了心思道:“母后不分是非,哥哥也不分了吗?若是无有沈如兰事,查上一查也无妨,偏是才替沈如兰平安哩,再提严勖事,父亲祖父曾祖父三代都有错哩,千秋史笔如何评说!”
说着心下大恼,连着銮驾也不上,自家大步往前走,景宁只得快步跟上,又劝道:“您说的,臣也明白,只是母后素来不问朝政,又哪里懂得这些,您与母后好好分说也就是了,这样反驳,也怨不得母后做恼哩。”景晟待要说句“已与太后解释了,只她不听。”一转头,正看着景宁跟在一旁。恰前两日景晟才在阿嫮口中听说景宁脚上略有不便,若是从前景晟也未必上心,这时一看,果然有些儿趔趄,只是不留意再看不出来的,心上忽然一动,因问景宁道:“哥哥的脚是怎么回事?”
景宁听说,低头往脚下一看,倒是不以为意:“那时臣不足三岁,迁在广明殿,服侍的宫人乳母保姆想是看着臣死了母妃,养母又失势,有些儿怠惰,看着臣摔着了也不上心,耽搁了一夜方请的太医,也是摔得不巧,伤了筋骨,这才留了些痕迹来,并无大碍的。”说在这里,景宁便将头一回见着母后的情形想起,那时他叫太医按着正骨,疼得哭叫,母后来抚慰他,那双眼同他在梦中瞧见的母亲的眼睛一模一样,说话又柔声细气地,便是叫他蹭了她一袖子的涕泪也不嫌弃,还摸了他的头哄他,亲娘也不过如此哩,想在这里,景宁脸上不由微微现出笑容来,连着眼光也柔和下来。
景晟听着景宁说起从前事来,不由皱眉道是:“便是你死了生母也是皇子哩,保姆们凭甚为难你?”他倒是有些儿皇帝脾气,听着这样不以为那些人懒惰,只以为其中有人捣鬼。景宁便道:“圣上,您是父皇与母后心爱的孩子,尤其母后将您置诸掌上,您哪里见过宫人们的嘴脸呢?为难自是不敢的,他们想是以为小孩子家家的摔一跤也不是甚大事,是以并不上心,只懒惰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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