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我那妹子到哪里去了,我,容我先行一步……”司马莲心乱如麻,匆匆起身行了个礼,便逃也似的走了。
“恭、恭送小姐……”庄云飞此刻心内也乱的很,忙起身相送。
也不知为何,司马莲走了两步,竟忍不住转回头看了庄云飞一眼,这才疾步走开了。
只余庄云飞站在那厢,愣愣看着司马莲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移动。他这颗心很大,心胸宽广如浩瀚的大海;可他的心此刻也小的很,只能容纳面前那个徐徐离开的女子,只容得下她的背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见而难忘,这便是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够字数了……咳咳,大家满意吗?
☆、疑窦
82、
司马莲离了那亭子,心乱极了,没头没脑走了一阵,不料司马茹在那儿正候着她,却被她毫无察觉的越了过去。
司马茹见大姐姐脸红似血,面上又羞又慌,不由得心中一喜。眼看司马莲微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她面上露出盈盈笑意,慢慢拦住了司马莲。
司马莲猛一抬头瞧见了司马茹,面上更是一红,随即埋怨道:“你这丫头做得好事,那庄公子并未约我,却是你做得怪。”
司马茹见姐姐虽这样说,瞧着却并无怒意,不禁一笑说道:“我寻他来,也是为了姐姐。有他开解姐姐几句,比妹子百般安慰有用。更何况……”司马茹话锋一转,眉间皱起,正色说道,“姐姐,容我实说一句,妹妹虽辞了王爷婚事,成全了姐姐,但王爷实不是可托之人。妹妹,真有些后悔了……”
听司马茹说得蹊跷,司马莲不禁一愣,忙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司马茹略咬了咬唇,还是抬头说道:“那日二哥哥的会亲宴上,王爷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来痴缠妹妹,幸亏那庄公子路过,为我解了围。姐姐,王爷虽尊贵,但如此行径,可见他并非良人。那庄公子家世虽不及王爷,但这份心意难得,还望姐姐莫要辜负才好。”
说出这些,司马茹本有些犹豫,但她一则想让司马莲彻底死心;二则那日毕竟是在司马府内,怕有心之人瞧见又起谣言,因此索性直说与司马莲知晓。只是说完,司马茹到底有些不安,生怕司马莲一时承受不住,身子受不了。
谁知司马莲只是愣怔片刻,便叹了口气。瞧着,倒也未有几多惊讶。
“那日你我二人见到王爷,我便知道他对我无意。”司马莲瞧着司马茹说道,“相反王爷待妹妹,倒是格外上心。茹儿,既然你与庄公子并无情意,不妨听姐姐一言。若是姐姐与王爷婚事不成,不如你代姐姐嫁为王妃罢。”
司马茹听了猛地一惊,忙摇头道:“姐姐,你这是说哪里话来?就算姐姐不做王妃,这王妃之位也轮不到妹妹。更何况妹妹方才已说,他并非可托之人,姐姐何必将妹子往火坑里推呢?”
司马莲闻言,摇了摇头说:“并非如此。茹儿,他待我冷心冷面,只因我是司马莲,不是你司马茹。若他娶了心仪之人,想必会将你捧在手心,如珍似宝的待你。更何况爹爹也说了,王爷要娶司马家千金为妻,若我不嫁,岂不只有你了?”
司马茹猛摇头道:“那不是还有三妹妹嘛?我瞧着她倒极愿意嫁为王妃,何不随了她的意?”
“三妹妹倒有此心,可她心思过重,恐生不虞,到底不如你妥当些。”司马莲微微叹道,“更重要的是,王爷似乎对你动情。若非如此,他又何必痴缠与你?”
司马茹不爱听这些,忙说道:“纵然他千好万好,我也是不要!姐姐如今还病着,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正巧我这厢还有一事,还需姐姐陪我才行。”
“有事?”司马莲不解问道,“还有何事?”
司马茹不便解释,也只得笑道:“姐姐去了,便知道了。”
二人离了书院,命马车在云修书院处等候,姐妹俩共乘一顶小轿,由桂兰、轩香陪着。
临走时那宝儿也想跟随,司马茹见状说道:“统共止三个丫鬟,若无人在此候着,恐怕也有不妥。不如宝儿你且候着罢。”
宝儿乃是司马莲身边的,见司马茹带着桂兰、轩香,但就是不带自己,心内自然不舒服,不过她一个丫鬟也不好争辩,只得赔笑道:“大小姐身子金贵,平日里都是奴婢伺候着,若无奴婢相陪,奴婢不放心。”
司马茹双眸一瞪,瞧着那宝儿微怒道:“有我并桂兰、轩香陪着,还有四个轿夫相随,还能出什么事不成?我叫你留下你便留下便可,哪里那么多话?”
宝儿平白被呲哒几句,忍不住瞧了瞧一旁司马莲,见主子不做声,尽管她满腔不忿,也只得作罢,低声应了一句:“是……”
就这样,司马茹支开了宝儿。等轿子一离了书院,司马莲便在轿内问道:“你这丫头支开我的丫鬟,不知又打什么鬼主意。”
“姐姐既然愿来,便是信得过妹妹。”司马茹笑道,“要去何处妹妹不便说,待会儿姐姐便知道了。”
只见小轿缓缓前行,过了一会儿便停下,桂兰撩开轿帘,扶出司马莲与司马茹。司马莲定睛一看,轿子停在一处医馆门前。
“这是……医馆?”司马莲恍然明白了什么,看向了司马茹。
司马茹点了点头,吩咐两个丫鬟在外头候着,并不走正门,拉着司马莲的手儿从后门进去,径直走到一处侧门前。
那处等候之人正是赵亭,赵亭见司马莲与司马茹二人前来,忙点了点头,推开一旁的侧门。
司马茹对赵亭笑了一笑,便进了那侧门,司马莲稍有犹豫,却也跟了上去。赵亭进去后,便马上关闭那侧门,小心跟在最后。
里头只闻见药香阵阵,走了几步便见是个内室,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老先生正候在那处,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见到司马茹便说:“怎么这会儿才来?”
“略有些事,耽搁晚了,还望先生见谅。”司马茹对那老先生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随后便拉过司马莲说道,“这便是家姐。”
老先生瞧了瞧司马莲,略愣了一愣,便冲她说道:“坐罢。”
司马莲此时已经全然明白了司马茹用意,想必是担心她的病情,这才不知用什么途径,寻了个医馆来为她诊病。看这老先生模样,倒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可那府中郎中也是医术高超,再诊一次,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司马茹一片心意,倒也颇令司马莲感动,她又怎么忍心拒绝?因此司马莲微微一叹, 便坐在了老先生对过。
老先生先是望了望司马莲气色,虽后又让司马莲伸出舌头来看了看,接着问了问司马莲几个问题,便抽出手来,要为司马莲诊脉。
司马莲微微一愣,却是未动。
老先生皱了皱眉,瞧着司马莲说道:“小小年纪,怎能讳疾忌医?还不快抽出手来?”
司马莲身为相府贵女,若是诊脉之时,是要人在帘中,伸出手来还需隔着帕子,何时曾让男子直接触摸自己的玉腕,因此她这才犹豫。一旁司马茹见状,生怕这脾气执拗的老先生一时气急不给司马莲看了,索性拉了司马莲手儿放在桌上,一面赔笑道:“家姐害羞,还望先生赎罪。”
老先生冷哼一声,也不理会司马茹,皱眉给司马莲细细诊脉起来。
司马莲稍显紧张,缓了缓才放松下来。司马茹见她始终皱着眉,便在司马莲耳边说道:“这位老郎中如今六十有八了,医术甚是精湛。姐姐你在府中,这望闻问切前两条就难做,这‘切’又是隔着帕子,恐怕诊治得不够真切。姐姐这病拖得已久,妹妹实在不放心啊……”
司马莲闻言,觉得也确是这个道理。那郎中问症之时,可不如这老郎中仔细,更何况这医馆郎中日医百人,年岁又高,说起来医术也未必比相府的郎中差。她这病若是能治,那该有多好……
这样想着,司马莲心中又燃起希望,便乖乖听话,两只手都把过脉了。
看诊已毕,老郎中瞧着司马莲看了半晌,突然嗤笑一声说道:“我道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是偶感风寒,体虚力弱罢了,何必忧伤至此?就算身体底子薄些,调理些时日便可。依我看,你这病倒像是忧思而成,倒要怪你自己了!”
司马茹和司马莲听了,都是一愣,司马莲慌忙说道:“忧思而成倒是真的,可我这病,难道就只是风寒?”
老先生闻言,又瞧了瞧她气色,继而说道:“说也奇怪,论理你这病,若是按上次的方子,理该好了才是。可你如今风寒未尽愈,竟现些许血虚之象,实在奇怪。不过也只是稍显病象,并无大碍,开几个方子调理便可,你并不需多虑。”
司马莲闻言,不知老先生说得是真是假,不禁有些茫然。而司马茹却皱紧了眉头,心内沉了下去。
听老先生所说,司马莲虽则现在身体并无大碍,但确实有些不对。这若不是司马萍有意加害,司马茹才是不信。可老先生方才也说,那方子显然是对症之药,难道问题不是出在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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