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当即愣了:这愿意不愿意,是他能说了算的?
北堂傲一脸呆傻,心中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脸上笑得更加亲切:“玉班主也别急着答,来日方长,我们夫人但凡要的东西,素来是没有哪个大人敢不给的……但……你若是担心本公子,你倒大可放心,本公子身为正夫,最是宽宏大量,岂是那等容不得人的人?”
玉堂春脸上再僵,欲笑说悉听尊便,但昨儿莺哥说这北堂氏防人得紧,心里不禁担心自己真进了柳家,就怕死得不明不白!两嘴一时间不禁闭得好似蚌壳一般。
北堂傲一见玉堂春这迟疑之色,料想必是这莺哥在这玉堂春身后没少嘀咕他是个悍夫,此刻岂能不替自己表白表白?
他赶紧放柔了脸上的神情,露出一副闺中怨夫的不得已情状来:“想来,你也是听了不少外人的传言,当本公子是个悍夫了。”言罢,不禁长长长地叹出一口幽幽怨怨的长气,眼还不禁跟着红了起来。
“没——”玉堂春赶紧摆手要说话,就被北堂傲一个摆手制住了。
北堂傲使劲地在眨巴眨巴眼,努力将眼儿挤得更红了些许,一手拿起帕子放在鼻尖,好似动情一般地悲恸道:“说来不怕玉班主你笑话,夫人吧,其实什么都好,就是……时常总招惹些外面,乱七八糟的男人。你们别看她昨儿在屋里对本公子是礼敬有加,其实……只要我转过身,她就往那城东去了……上次我去京里娘家小住,她就日夜泡在那什么青童公子的身边……女人嘛,爱去那种地方也是没办法的。只是家中公婆……觉得我好似没本事似的……”
北堂傲叹气连连,决定先把柳金蟾抹黑了再说。
“我一个刚进门的男人能说她什么?但不说,公婆能高兴?不知的还当我这当正夫的善妒,不让她纳小似的……我岂是那等小鸡肚肠的男人?我早巴不得有个知心的兄弟来帮衬帮衬,怎么着身边也有个臂膀不是?”
北堂傲说着嘴角淡笑地回看玉堂春,吓得玉堂春立刻撇开了眼儿。
北堂傲则又补了一句:“若是能真做一家人,玉班主的事儿就是我们柳家的事儿,这再大的案子,也不愁……摆它不平!”
玉堂春一听这话儿,一颗心隐隐好似有些松动,待要问,北堂傲诉苦的声音又起:“其实,夫人也不是屋里只我一个男人。”
此话一出,莺哥和玉堂春俱抬了眼儿:还有存活的?
第336章 诱敌深入:屋里其实还有人
“看你惊讶的,谁家女人不是夫侍成群?我们没过门前,夫人身边就有通房了的!不然我一个怎么伺候得过来?”
北堂傲用绢帕擦拭了鼻尖,好似强打精神地笑了笑:“不过你们放心,他们都没跟过来。而今暂住得那间院里虽不大,但什么都好。”说话间北堂傲眼又扫奉箭。
奉箭赶紧好似插嘴一般抢话道:
“但只一样怕是不太顺心!夫人爹爹身边养了个心腹的小侍,我们爷还没进门就在屋里伺候着夫人了,说来也是个老人,只是,家公把小侍看得比抬进门的正夫还要紧!你们今后在屋里见着他,可要事事退避三分!不然……”
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后院里还有个更厉害的小季叔?
玉堂春的心立刻紧了紧。
“混说什么呢?他虽是个老人,家公也有意思让夫人纳进屋来,但……模样不太中夫人的意思,一直没碰过……你们不用放在心上,还不算是个正经的房里人!指不定哪天,就让夫人一个不高兴,打发出去嫁人了!”言下之意嘛,聪明人都是明白的吧!
北堂傲打断奉箭的话,赶紧向玉堂春解释,俨然一副处处以妻主马首是瞻,勤为妻主纳小的贤夫模样。
玉堂春垂眼,莺哥咬唇,奉箭却是冷哼一声,低低地抱怨道:“什么不是房里人,何季叔昨儿明明把他的脏衣服丢给爷您洗呢!伺候公爹的就了不起啊!明明来家四年了,除了会讨好何季叔……”
“奉箭!一个家仆怎能说主子们的长短?”
北堂傲厉声呵斥奉箭:“照你这一说,岂不是会讨好何季叔的,都能让夫人收进房来了?这男人能不能进屋,家公的话再硬,夫人不碰他,难不成他一个通房都算不上的下人,也能骑到主子们头上来了?”
目扫莺哥那微微抬起的眼儿,北堂傲收住怒气,抱歉地笑向玉堂春二人:“家仆自幼跟随本公子左右,难免骄纵了!”
玉堂春忙起身说:“怎么会!”
北堂傲本欲拉住玉堂春的手,再好似推心置腹地说上两句,只是心想着,手却不肯动,只得令弄瓦给玉堂春奉上一碗压惊茶道:“今日这话,你先搁在心里不要外道,愿意不愿意,你心里想想,也不用急着答!来家是客,夫人有这意思,也要班主心甘情愿才好!”
玉堂春好似恭顺一般点头。
北堂傲的眼在莺哥那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里,泛起一丝丝冷意,只是脸上仍旧在笑:“夫人那里你只当我还没提,省得见面你尴尬!若是愿意了,只管和我说,不愿意,也只管与我说,夫人那脾气……”
北堂傲还要继续,屋外一个低低地声音就突地喊了一句:“爷,夫人起了——”
北堂傲连忙起身,要直奔屋外而去,但临走前,还是不忘格外贴心地叮嘱道:“夫人素来是想一出是一出,今儿喜欢你,可以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但不高兴,一锤子定音的事儿也能让你黄了去!你且先顺着她,好处多着呢,就是不愿意,也放在心里,等你这事儿过了……到时,我再帮你说道说道,啊?”
不待玉堂春说谢,北堂傲提着袍子就赶紧转身回屋去。
莺哥见此情形,赶紧推不知要怎么谢的玉堂春起来送北堂傲,欲去探个究竟:他才不信这只公老虎是真心想要玉堂春进门做兄弟呢!
岂料北堂傲动作之快,早开了门迎进屋去不说,门还当即就关了,两个小童把守着门,哪个大侍从还背手站在他们门边:“玉班主……我们夫人此刻只怕……”
莺哥想大声喊一句,引出柳金蟾来,却听得那屋里那好似北堂氏的声音在低低地问:“看夫人睡得这一身汗出的,还不赶紧脱了,让为夫为您换身衣裳!”
莺哥当即堵了嘴,他眼下进去算什么?自荐枕头么?
莺哥这一顿,就失了先机,再要如何,奉箭已经脸色颇为不善地瞅着他,好似他是个想要不识好歹欲恩将仇报的无耻小人似的,满眼瞬间布满戒心与嫌恶。
“我……”
莺哥想要辩白两句,无奈才一开口,又觉得这种心思岂是说撇清就撇清的?弄不好,事还没说明白,人还当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生生把自己往黑里描呢!
“不知……那院子,距离这里多远?”莺哥赶紧开口。
奉箭一边嘴角微微勾起:“去了,就知,又何必多问?”言罢,他就示意里面的弄璋和抱璋赶紧跟着他去安排要送人去城郊的马车,自己也转身往楼下去了。
莺哥回首看玉堂春,玉堂春显然还沉浸在要他收进柳家为侍的冲击中,大脑停摆无法思考了,莺哥跺跺脚只得立刻就追着奉箭下去。
匆匆之间,玉堂春只来得及想起那柳家爷似乎进屋前,与那奉哥交耳了数句,被人坑惯了的他瞬间喊住下了一半楼的莺哥,悄悄塞了一只玉镯外加一锭约莫二十来两重的银子。
莺哥一瞅这个,立刻明白,赶紧藏了镯子和银子继续追了下去。
玉堂春目送莺哥消失在街角,一颗心还是忐忑不安,真不是他不信这柳家相公的话,而是他被坑得太多,几乎不再相信这戏词里唱得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更不敢对什么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得紧,其实就是想玩玩他的女人们抱任何奢望——
这世道,人与人之间,尤其是这些掌握了权势的人,他们每做一件事,后面都有太多的算计,与厉害关系,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不会为你担一丝风险的!他玉堂春有什么?能给她们怎样的好处?
玉堂春自认自己除了会唱几出戏,卧榻上能承欢女人几许,就是如此,也不过是说腻了,就腻了……若是寻常女人,他还可当她图色,但……这柳夫人,屋有绝色在侧,又是这么个厉害人物,她之所图,就是将他收纳进屋,充实后院?
第337章 煞费苦心:北堂傲献计献策
北堂傲这一席话……别说他玉堂春不信,换成谁,谁会信?
不知他玉堂春根底的还罢了,知他根底的女人,谁不是玩玩?几个愿意真正纳进屋去?
而且,他这种乱了人伦的男人,进了后院还不得让那后院的男人们口水淹死了去——嫁人,说是有个靠山,但于他而言无异于自寻死路!
想到此,玉堂春一想到那院子里厉害的柳家爹爹,当即白了脸儿,他待要冲进柳金蟾的屋里求个一二三,但忍不住退了一步,自问:若是让她不欢喜了当如何?毕竟我已为鱼肉,人为刀俎……知府大人都忌惮她三分,自己无端端地去扰了她的好心情,她倘或一甩手不管了,自己昨儿已得罪了知府大人,后路又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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