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今儿又何必……”
奉箭忙要辩解,北堂傲那等他辩,冷哼一声:“何必什么?借刀杀人你没学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眼下不除他,就是他除本公子了!你当何季叔是个傻子?什么男子都能进家门乖乖听话?他心里会没数?他那精明的眼儿一看就是个玲珑心窍的男人,不然他一个妾室何以敢欺凌正室,还敢咄咄逼人?公然让家仆唤他老爷?”老爷是何等尊贵的称呼,岂是一个妾室能问津的?
奉箭立刻抿唇,暗暗吞口水,虽觉爷不怎么仗义,但……那何季叔可真不是省油的灯。
“奉箭,这后院之争就好比沙场,少一个就多一份胜算!无论夫人此胎是男还是女,或者……不是本公子的,你都要记清楚一件事,那何季叔身边的妖精,必须在孩子落胎前改嫁,要不……就除掉!”
想养他北堂傲的孩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配不配?敢和他斗!
北堂傲眼扫奉箭微微发白的脸:
“是逼着他赶紧嫁,还是想送他去沉江,你心里好生掂量掂量!本公子妻主身边,不会留一个不是本公子的孩子!更不会放一个孩子他爹,活着!”怪只怪他运气不好。
“明白!”奉箭心口紧了紧,公子的那点心事他还能不知道?
“真明白?”北堂傲挑眉。
奉箭横了一颗心:“他要是不识时务,奉箭就让他有来无回!”沉入鱼肚。
北堂傲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指节好似赞许一般,轻轻地敲了敲奉箭的脑门:“开窍就好!你先让弄瓦几个回去露露口风……我想着这案子一时也审不下来,今儿不过是走走过场,一待那玉堂春几个出来,你就赶紧接着他们出去绕绕圈……城门处等着就好!”
“是!”
“本公子要去总兵大人哪儿一遭儿……且慢!”
说着,北堂傲好似想起了什么事儿,又赶紧拉过奉箭嘀咕道:“昨儿让你给何季叔汤里放的“合欢”散,可记得令人按着分量酌情放进去了?”
“一切都照爷的吩咐,一次半勺!”奉箭暗擦冷汗,轻轻道。
北堂傲心中一喜:“一会儿回去,注意看看何季叔那神色,然后不经意说说咱们想去京城我娘家的事儿,知道么?”
“爷,放心,奉箭一定想着法儿让那何季叔早日回去!”奉箭一边说,一边微微为那个何季叔捏了把汗,那“合欢”散,可是宫里男御们临幸前,必用来吞服助兴的爱物啊!
北堂傲满意地点点头,暗赞奉箭是比那个奉书呆子聪明,点点就好使,接着,他一番叮嘱后,去了对面十里香祭奠自己的五脏庙,备战夜晚翁婿再交手。
然后,再见一个人!
**8***
晌午,不出北堂傲所料,奸狡如胡跋岂肯堂上当众得罪刘府,草草以人证、物证不足,择定改日再审,就匆匆将迫在眉睫的案子无限期延迟了。
用脚趾头想,刘府的人今晚必然是要去寻胡跋的!
北堂傲指腹在杯沿上摩挲,眼瞅着一顶小轿子抬着玉堂春、莺哥二人绕着那边长安街兜了个大圈子后,换乘上了奉箭备下的马车远远地去了!然后另一个人乘着八抬大轿晃晃悠悠地朝知府大门而去……
约莫大半个时辰,柳金蟾喜上眉梢地出来,大有得天助之样,出门就四下里张望,似乎在找玉堂春等人。
北堂傲的马车当即“哒哒哒”慢慢悠悠地出现在了柳金蟾面前。
“妻主?”北堂傲轻轻地挑起一角的帘子,露出芊芊十指,“是何喜事,让夫人这脸都笑得合不拢嘴了?”真是沉不住气!
柳金蟾眉眼俱笑,一面想要一跃跳上马车、一面兴奋难抑地开口道:“相公,你猜怎么着?”天大的好事儿!
北堂傲见柳金蟾欢喜,心里也欢喜,只是这人都胖成肉球了,还想蹦上来,吓得他赶紧伸出两手将蹦了三寸的柳金蟾腰扶住:“这让为夫哪里猜得着?”哪有孕妇这么生龙活虎的!
柳金蟾丝毫没觉察一丝不妥当,爬上马车还当她是当姑娘那会儿,大大咧咧地钻进马车,张口就将刚某大人走后,知府大人当即拍案,不仅说要立刻着手严查当日刘府逼良为娼、陷害忠良的案子,而且还当即下令,今儿就要亲下白鹭镇审理白鹭县令私吞官粮一事儿。
言语间,柳金蟾说得眉飞色舞,得意之状溢于言表,看在北堂傲眼底,满是长长的叹息:妻主这点子城府,到了京城可要如何与那些个老狐狸们斗?难道就不该想想一切太顺利,后面会藏着什么蹊跷吗?
第341章 太多蹊跷:柳金蟾心生疑窦
“待知府大人拘了白鹭县令来,咱们就可以返回白鹭镇了,想想就觉得不易啊!”
柳金蟾在北堂傲的眸底满眼都是美好的憧憬,虽然她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一日,顺风顺水的好似其中有诈一般,但脸上却丝毫不愿意露出一丝让北堂傲担忧的神思来,一个劲儿的笑,直说“否极泰来”,他们夫妻要交好运了。
柳金蟾笑,北堂傲也笑,还一边给柳金蟾加上挡风的夹衣,一边附和似的地道:“既如此,那么妻主这颗心总算是落下了。”而他的心却提起来了。
“是啊,一等知府大人回来,咱们夫妻就能回去,想想就高兴!”
柳金蟾拍着北堂傲的手背,笑言,一颗却沉甸甸的,暗自忖思:除了少点开销外,还不知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她柳金蟾不知的猫腻呢!
一听这话,北堂傲不喜反忧地叹了口气后,微微嘟了嘴依偎着柳金蟾,轻轻轻地忧虑道:“妻主的事儿倒是顺风顺水,有贵人相助!为夫现在却是一想到回家,整个心啊,就‘嗵嗵嗵’地肉跳!”
柳金蟾吞吞口水,她老爹那两手叉腰骂她大爹爹的泼辣劲儿,立刻浮上她的心头:她爹可是牛村……错,是整个景陵县除后起之秀天白相公之外,另一个远近闻名的泼夫!
“呃呃呃……不如……不如……这样!”柳金蟾脑子一转,立刻献计,“我就和我爹说你回娘家一二月了?”
北堂傲敛眉低头,一副似乎只能如此的模样,微微点点,但……
“那……妻主,晚上?”睡哪儿?
柳金蟾眼瞅北堂傲抬起的眼晶晶亮,少不得亲亲大美人相公:“自然是……陪相公大人……”
“去——少来!”
北堂傲欲拒还迎地先抬手,轻打开柳金蟾毛毛的手,再整个人做大鹏依偎状,上半身微微匍匐在柳金蟾怀里,轻轻娇嗔:“马车里,干什么呢?要来就来,这会子也不怕帘子外面的人笑话?”三句不离本行,也不知羞!
柳金蟾讪讪地缩回自作多情的爪子,抱着北堂傲的大脑袋,微微往后坐:“累了?”
说起累,柳金蟾才觉得自己今儿真的累,不禁说话间,静静地靠着坐垫,不自觉一心二用地梳理梳理这一天来的思绪——
太多的蹊跷、太多的心想事成,只在短短的一日就全部达成……让人心里直发憷:后面到底藏着谁?又或者是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不累,只要妻主在身边儿,再苦再累,为夫,也心里甜丝丝的!”
北堂傲一边半是闭眼的柔柔地说着话儿,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让那玉堂春替他妥妥帖帖地除掉眼中钉、肉中刺——薛青。
“为夫不求富、也不求贵,只求妻主这心尖尖上,一辈子都能把为夫挂牵着,不离不弃、白首相依才好!”天天念得你耳根生茧子!
柳金蟾努力发出一丝低低的笑音,来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
“不离不弃”?
“白首相依”?
是她柳金蟾能决定呢?
柳金蟾不愿意去想,也无暇也预言那不可预知的未来,她眼下只想好好地保护北堂傲,趁着一切都还风平浪静之时。
“这天色也快晚了,为妻估摸着……这会子出城,再送你回驿馆也不妥当,不如……我领着他们两个进去时,你悄悄儿从后门回去?”
虽然刚才说想让北堂傲与自己老爹见面,但……北堂傲也绝不能再进苏州城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也是一个刘家设的局——
玉堂春与苏阡陌就是前车之鉴!
北堂傲懒懒地匍匐在柳金蟾的腿上,手摸着妻主肚子里那个一展拳脚的宝宝,不置可否,只漫不经心似的地问问:“回去倒无妨,就是……一时不察,又让公公逮个正着,公公发起脾气来,为夫担心妻主……又替为夫挨骂,为夫这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呢!”爹永远是亲爹,莽夫才只会和自己公爹正面交锋呢!
柳金蟾头疼,暗想可不是,尤其……柳金蟾一想到入夜后合帐后,北堂傲那异乎寻常的动静……内心就满是汗。
“不如……你且先住着对面的客栈?”
柳金蟾大胆建议。
北堂傲想要立刻点头,但转念一想,这住客栈倒是避免再见那恶公公了,然……那薛青岂不是也少了他这么一个拦路虎了?
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北堂傲千算万算岂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受气一时,怎能比下堂来得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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