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真是京城男人的穿着!”柳金蟾忍不住替北堂傲说了句公道话。
“还没抬进家门呢!你就替他说话了……真正是有了女婿忘了爹,亏你爹为你操碎了心!你个小没良心的……”何幺幺立刻一阵心酸。
柳金蟾心累,少不得道:“那女儿一个男人也不抬进家门,绝不让爹爹伤心!”
何幺幺心里微微一平,只是仔细一想:“一个也不抬进家门?你丫头存的什么意思?难不成都在外面养?哪有一辈子不娶正夫呢?”
柳金蟾撇嘴:“可蟾儿不想再成亲了!”娶过一个北堂傲,已经觉得很累了!他走了,她真就要潇洒过一生了!
“这又是说胡话了?就是爹答应,你娘也不答应!”何幺幺揪揪女儿的小鼻子,“都要当娘了,还一天说混话!”
柳金蟾抿唇,调皮道:“女儿不回去,娘也无法儿!”
“说什么呢?”何幺幺当即沉了脸,“你不回来,谁给你爹养老送终?”还是长不大!
柳金蟾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何幺幺,心里想着北堂傲许就有一天会走,不禁道:“蟾儿,将来把孩子送回来给爹养,好不好?”
何幺幺一听这话儿,当即目视柳金蟾盈盈的大眼:“你想什么呢?”自来孩子落地都是孩子爹养,把孩子抱给他养,这是不是说……
“孩子不是……”
柳金蟾嘟嘴,状似漫不经心地摇头:“是他的!只是……不想……他养!”不养就不会有感情!改嫁时,也就不会痛吧?
何幺幺的一颗心瞬间就沉沉地落进了深潭,声音不禁有些抖:“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生生剥夺一个男人的孩子,意味着什么,也许女儿不懂,但他懂!
柳金蟾赶紧摇头,急道;“他与女儿在一起时,有落红的!”
许是说得太急,此话当即换来何幺幺的怀疑的一瞥。
柳金蟾这当儿顿觉自己,傻不拉几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少不得垂眼,似是挽回似的错开话题,满脸忧思地道:“但他家里不知道……女儿担心……”
第251章 愁锁柳眉:柳金蟾未雨绸缪
“担心他家会来带他走?”
一听女儿此言,何幺幺心内一惊,他虽不喜欢这个女婿,但……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大孙子亲爹。
柳金蟾默默的点头:“爹,你想,那会子,他与孩子有了感情……生生分开,这辈子不得都想着?”尤其是一辈子不可能再见时,太残忍了!
何幺幺抿唇,其实他更想说,在大周,抱走一个男人的第一个孩子,尤其是女儿,就好比要了他的命——很多男人终其一生,甚至连当爹的份儿都没有!
但……他更不愿自己的女儿为难!
“好!”
何幺幺点头,说句私心话,他也不想那个野狐狸,夫凭女贵,最后逼金蟾抬他进柳家门,与他叫板!
随后父女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别后的话,临出来,何幺幺忍不住对柳金蟾道了一句:“青儿,等你了这么些年,你今晚不如去看看他?”
柳金蟾低眼看脚尖:“爹,你把他放出去吧!”
何幺幺那里肯依,他培养那薛青可是花了近两年的心血……当即拿手拍了拍柳金蟾的头:“放个屁儿!都放了,谁给你爹养孙女?爹和你说,你这外面偷偷娶相公的事儿,爹先给记着,以后慢慢收拾你!”
柳金蟾撇嘴:“爹这话说得,好似娘能放过女儿似的!一天就是收拾、收拾,你们合着都是来收拾女儿的!弄得人都怕回家了……哎哟——爹哦,说着玩儿的!”
“死丫头,说你两句,就说不回家了,翅膀硬了……啊?”何幺幺当即提着柳金蟾的耳朵,“爹爹告诉你,敢不听话,就断你嚼用,让你喝西北风去!背着爹娘在外面娶男人、养小相公,给老子带球跑,没收拾你,你就该偷笑了,还敢吓唬你爹!”
“爹,这话你都重复好几遍了!”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好几遍?爹打你逛妓院那天,就提醒你,良家男子不能摸、不能摸,你听了?”
“爹——人都听着呢!”
“怕丢脸就别不听话!爹可警告你,适可而止!纸可包不住火!”
何幺幺说罢拽着柳金蟾往回走,眼见何幺幺要把柳金蟾提着进那边厢房,弄瓦忽然就冒出来道:“前面掌柜有事,爷请夫人过去说话!”
柳金蟾微微有些乏,这一听,才想起,她忙着家里那点事儿,差点把这大事忘了,赶紧叮嘱她爹去休息,自己往北堂傲屋里走。
这么快就让那胆敢“左一句何季叔、右一句何季叔”的野狐精,如愿以偿骗了他女儿去哄他?他呸——
也不看看他何幺幺是谁?
柳家那一院子的男人,没一个能斗得过他的!小小的嫩草这点小伎俩就敢和他叫板!这的确暂时不是他的地盘,但,何幺幺今晚可没妻主等着,有的是时间耗!
二话不说,不待人请,何幺幺一副关心女儿女婿安危的模样,厚着脸皮,就跟着进了女儿女婿过夜的小正房。
屋内,北堂傲刚从洒满血瓣的氤氲之气袅袅起身,披衣踏出。
肤上水汽未干,细肌的香脂才刚从鲜嫩的花冠里挑出一指,正待在肩上摸匀,抱瓦就扑腾腾、冒冒失失地跑出来道:“不好了,那何季叔跟着夫人一起来了!”
一架凤穿牡丹丹阳五彩檀木绣屏后,北堂傲指上的动作一顿,差点气煞了美颜:见过不要脸的,但这半夜还往自己女儿女婿屋里钻的公公,他北堂傲真正是开了眼界!
奉书忙要拿这外袍披将过来,北堂傲正在气头上,如何会穿?他不仅不穿,还故意继续细细抹,全当没这回事不说,还说不知上次用的去毛发的膏好不好,又让在他的内室点了灯两盏,再把一腿抬高,落在一案几上,继续擦。
奉书心知爷今儿这是气疯了,所以明知不合礼法,却也不敢十分狠劝,只求爷不说别的,先好歹把腿拿下来是正经。
北堂傲是头倔牛,越劝越来劲,就在几个仆人无法,伺机要站在屏风几个要紧处微微挡挡时,柳金蟾硬着头皮,冒着二度赴死的决心,领着他爹一脚踏进屋时,一抬眼惊得两眼前凸,不及惊艳,第二个反应就是赶紧扭过身去蒙她老爹的眼——
那屏风上的黑影可是什么都露得干干净净了,还整个人被妖魔了似的,什么都被放大了尺寸,就连纱衣的飘渺幻影也纹丝没少的好似缕缕淡淡的波纹……
可怜的何幺幺,自认平生三十余载什么没见过的他,今儿也阴沟里翻了船——彻底傻眼了:这是什么人家养的儿子啊!
何幺幺夜风中满是凌乱。
“爹!”
柳金蟾紧张地赶紧拿手在何幺幺几乎忘了闭上的眼前挥了挥!就怕他爹这良家妇男一时心脏受不住,当场两眼一黑,迅即休克了去!
何幺幺的眼倒是发黑,只是吓得都要忘了怎么闭,他只得直愣愣地转向他的金闺女,好半日好半日都说不出半个字,只在凸起的眼底,实实在在地写着:你这是哪儿寻来的男人?不会真是某花楼的花魁吧?
柳金蟾很想解释,她今儿也是头一遭见北堂傲这般豪放不拘,但……她也没机会开口半个字,屏风后的北堂傲就以他堪比影帝的演技,故意在柳金蟾那声“爹”起时,天衣无缝地受惊得大喊一声:“谁?”
紧接着,屏风后是他惊慌失措滚上衣物,怯怯诺诺从屏风后探出的头,那说不尽的妖娆、道不尽的羞涩,在他脸上交错纵横,差点把柳金蟾的魂二度勾得丝丝难留。
“妻主……公……公?”
北堂傲顶着半湿的发,凌乱的裳……娇不甚羞地微微低了眼,暗拉着屏风半倚,只把那艳诗里的“不胜乏力娇胜羞”演绎的淋漓尽致,直把柳金蟾看得困意顿扫,想也不想地露出了狼女的色、迷迷眼。
何幺幺真想把自己的脚剁了,不然怎么会让他亲眼目睹这小浪夫在他眼前****呢?他还半个字都说他不得呢?真正是呕死他了!
第252章 敲山震虎:翁婿之战再升级
走?
不走!
何幺幺一张脸阴晴不定。
但不该看的都看了,他此刻走,岂不是让这小蹄子笑话他,下次又来这招儿?他何幺幺可是浑水里摸爬滚打来了的,什么没见过?不就发发浪么?当日在赌场,他还亲自拿过敢在他们后院里,抱着场里的小倌滚的呢!
何幺幺努力给自己打气,站着愣是没开口说半个字走!反倒还故意轻轻地“咳咳咳——”数声,然后用他那老道的眼挑衅地回向北堂傲:嫩了点,这样就想让老夫走?失算了吧?
柳金蟾赶紧回神,对着北堂傲递来的柔柔责备之目,暗暗指了指自己老爹:“爹……听说相公有事商量,担心……所以就来问问……给咱们想想办法!”
“哦……奉书奉茶,为夫、小婿……理理衣裳就……出来!”
北堂傲柔柔的目扫过柳金蟾,落在何幺幺眸底就是十足地迎战之色:行啊,要斗是吧?我北堂傲可不怕你!
四目交接,火光“兹兹”乱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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