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没有办法了,她若再不提醒他,他也许就会成为那刺客箭下亡魂,她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扬起鞭子对着身下的坐骑狠狠抽打,骏马驮着她飞快地往江洲的马前驰去。
躲在林木后的刺客骂了一句,快速对准江洲射出箭矢。
“谁让你过来的!”江洲大吼一声,也甩动马鞭往前驰去。已经来不及了,她成功抢在了他前面,替他挨了那一箭。箭矢插在了她右肩上,颜倾只觉得刺骨的疼痛在刹那间就席卷了全身,淋淋的鲜血溅上她的脸面,整个身体轻飘飘地从马背上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今天更四千字。
虽然江洲以前不近女色,但他才是泡妞高手,有木有?
前世,二人用亲身经历创造了一个新词:滚草丛!哎呦,偶把滚草丛那一幕写滴够委婉了,因为是前世,不能抢了今生的风头是不是!(坏笑)
作者这几天要赶个报告,很忙,更新时间和频率不定,不过在一周之内一定会认真完成榜单要求的两万字的/(ㄒoㄒ)/
☆、女儿身
江洲没有接住她,只抓住了她衣服的一角,眼睁睁地望着她坠落在地。
不等他跃下马背,那隐蔽在林木中的刺客又朝他连射了三支箭矢过来。江洲猝不及防,快速闪身,虽然避开了飞来的箭矢,身下的白马却早已受惊,狂躁地甩动起鬃毛,仰天长嘶,不分方向地狂奔起来。
江洲差点跌下马背,及时以足尖勾住马镫,倒挂在了马背上,热血倒灌,江洲赶快吹起指哨,白马在原地打转了两下渐渐平静下来。江洲抓准了时机,一跃弹起,翻转上了马背,双腿夹紧马腹,快速挽弓搭箭,移动中对准林木中奔顾的影子,用足了全力,一箭射去,箭如流星,直插人喉,顷刻间,鲜血喷涌,那人歪倒在树上,震落了林叶。
扔下弓箭,江洲一骨碌滚下了马背,往躺倒在地的人冲去,双腿一软,跪在她身边,颤抖着把她抱在怀中。他看了一眼中箭的位置,幸亏是在肩上,箭还插在她肩头,鲜血把她胸前的衣服都染红了,伤口却还在汩汩地出血,虽然他知道怎么处理箭伤,但他仍不敢轻易拔箭,他怕她撑不住。
唤来骏马,他把她拦腰抱起,快速翻身上马,往城中驰去。
她还有意识,明明想要睁大眼睛,双目却不由自主地要自己阖上。
江洲一边催马一边摇晃着她,顾不上拉缰绳了,不停地拍打着她的脸:“忍一忍,别睡!千万别睡!”
她努力地睁了睁眼睛,看见他的脸近在咫尺,张了张嘴,痛得说不出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额迹淌满了汗水,脸上血色尽褪,嘴唇也白得可怕。
听见她嘴里逸出的痛苦呻|吟,江洲心如刀绞,抬手替她擦了擦额迹的汗水。见她痛苦的样子,他把她搂得更紧了,她的眼角开始流泪,不知何故,看她落泪,他觉得自己的眼眶都开始发胀了,不忍再看她,他抬起了头,侧过脸去,有一颗晶莹的东西从他下颚滑落,消失在马蹄卷起的尘埃里。江洲急切地扬起鞭子催马赶路。
看不见他的脸了,颜倾只望见天空中呈现出了一片广袤的蓝,焦黄枯干的树叶从树杈间坠落,在接近土地;羽毛鲜丽的鸟儿从树杈间展翅,在接近蓝天。她眼里的泪一涌而出,两只眼睛很快成了泉眼,模糊了蓝天白云。
当时,颜倾心里特别恐惧,她怕自己要死了,却剩下那么多未了的心愿,好不容易获得的新生又要失去了。她想接近他,竭尽全力地抬起手,绞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他察觉到了,低头见她把他胸前的衣服绞得死死的,又看见她的唇一开一阖,非常吃力,似乎想对自己说什么话。
“你想说什么?别说话,别害怕,会没事的。”他把她紧紧搂着,双手却在颤抖。尤其是感觉到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冰凉的时候。
“别睡!千万别睡!”江洲猛烈地摇晃着她。然而她还是昏昏欲睡,再看她时,她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嘴唇变成了青紫色。
江洲不停地呼唤着她,听到他的呼唤,她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些意识,又努力地睁开眼睛。眼神却逐渐涣散,慢慢失去了神采。
江洲有些慌了,再次去查看她的伤口,却见伤口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来,凝固在周围。再去看那箭矢,发现半支箭矢都被人涂了药。他全身发软,愤怒地骂了一句。肩头的那一箭要不了她性命,可是那支箭上却涂了药。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今日把她带出来了,他又开始自责,责怪自己没有在抱起她的那一刻好好检查出箭矢上的毒|药来。脑中一片空白,慌乱中已行至一条岔路口,他竟然不知道该上哪条路了,此时的江洲比热锅上的蚂蚁要更煎熬。
就在这时,他远远地望见了前方策马而来的人影,赶快驱马过去。
王隶也看见了他们,快速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了?”
江洲来不及解释更多,焦急道:“快!你快去抓个大夫回来!顺便买来处理箭伤的药物,她中了毒箭,必须马上拔箭处理伤口。”江洲说完,左顾右盼,竟然找不到为她处理箭伤的地方。
“别急,跟我过去,前边有座废弃的房屋,你先把她带去那里替她处理,我去找大夫。”
王隶说完,快速调转马头奔驰而去。
……
隐隐约约地,她听见了他们在对话,随后就昏昏沉沉地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小公子……”
“小公子,你的头发还未及腰,没我的长呢!”
“小公子你屋里熏的是什么香?”
“你的身上也是那种味道,床帏间也熏的是那种香?”
“小公子明眸皓齿,红唇桃腮,柳眉长睫,比女孩子还生得漂亮。”
“小公子,跟我一起出去。”
“小公子,跟我一起出去……”
“江洲?”颜倾在原地打转,四处张望,只听见他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影子,她急了,对着每一个方向大声叫喊着他的名字,回应她的也只是自己的回声。
“江洲......”她蹲下身子恸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之时却再次听见了他的声音:“小公子……小公子……小公子……”
她欢喜地抬起头来,渺渺的雾霭中,有一个人影朝她款步走来。她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人的靠近。
浓雾中的人好似天外的仙人,腾云驾雾而来,衣带飘飘,携一种闲云野鹤的风流,雾霭逐渐散开,来人笑如春阳,面带荣光,轩轩若朝霞举,温柔地对她伸手。
她高兴地扑向他的怀抱,把他的身子撞得往后一震。她满足地拱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身喜极而泣。他伸手环抱住她,低头与她亲吻……
肩上蓦地传来钻心的疼痛,和他分开,她低头去看肩头,那里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一支箭矢。她再抬头去看他,发现他口中开始涌血,红色的血珠像雪霰子滚落而下,他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了,她头一偏,看见他背后插着三支箭矢……
他笑了,倒在了她肩上,她伸臂揽住他,无声垂泪……
无力地睁开眼睛,看见屋顶上蜘蛛网乱垂的横梁,颜倾非常讶异,想知道自己置身何处。欲坐起身子,肩头传来一阵痛楚,有一股力量把她的手按住。然后,她随着那股力量施予的方向发现了江洲。江洲正坐在床边,半个身子伏在她身上,“你中了毒箭。”他说完,抬起深邃的目光仅与她对视一瞬,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又垂下目光去看她的伤口,随后把唇再次移去她伤口上吮吸起来。
一时没太弄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颜倾只觉得肩头那伤口处因为他的吮吸又痛又痒。翘起脑袋低了目光去看,顿时红了脸。
她右边的衣衫已被褪到了肩下,半个肩膀都裸|露在了他跟前。更奇怪的是,她早上才束的那条裹胸没了。她翘起的头酸痛地垂下,一偏头,发现自己的头发散了,全都铺展在了枕头上。
她知道他是在救她性命,于是就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他结束。心中则在思索:不知道他给她脱衣服的时候发现她是女人之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一紧张,胸口开始剧烈地上下起伏,一颗心仿佛要穿透她的胸腔跳出来。
江洲抬起头来,吐掉污血,视线在她脸上扫视了片刻,见她面色红润,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而后视线又扫过她起伏的胸口,停在右乳上方那块红色印记上。
她慌张地抬手捂住胸口。他的手伸去了她胸口,捉住她的手拿了开来,随后慢慢帮她掩上衣服。完了又去看她那张脸,发现那颜色真是无比正常。
颜倾更加紧张,她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开口了,当初以男装的样子撞见他时,她是一副狼狈样,现在暴露了女儿身,还是一副狼狈样,她真是无比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始终保持着缄默。
江洲看穿了她的心思。先开了口:“我早就知道你是女的。”
她一惊,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一笑,答:“第一次,你撞进我怀里的时候。”
她惊愕地小声追问:“你,你是怎么发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