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喜欢他!”她急忙为自己辩解。
“哦?那你喜欢谁?我吗?”
她又准备逃避他的目光,他突然把她的脸掰了过去。她看见他眼下那块淤青,伸手摸了上去,又仔细瞧了瞧他,发现他一身狼狈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很好笑?”手立刻被他握住。她点头。
“那前一个问题呢?”他又追问。
终于,他看到她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在心里得意,就知道她喜欢的是自己。她替他挡箭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给她拔箭的时候,她一直抓着他,嘴里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她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他早就亲了她,在青楼那是第一次,在替她拔箭清洗伤口的时候,他又亲了一次,现在,他又想亲她了。
终于没有人来打扰了,他激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移近她的脸,吻了吻她脸上的胎记,又抬起目光去看她,她眨了眨眼睛,随后乖乖地闭上了。他又凑近她的唇亲了亲,尝到了药的苦涩,以舌头卷入口中,竟然是甘甜的。她始终闭着眼睛由他亲吻,他吻得很浅,怕用力过度牵引出她伤口的疼痛。然而,当她伸出左手环住他的腰时,他似乎被勾魂摄魄,一时无法克制住自己,竟把她推倒在那张简朴的床上去了,她平躺在那里,强忍着肩上的疼痛,他俯下身子继续在她唇上亲吻,起初如蜻蜓点水,后来竟一发不可收。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拆散江洲与苏晚晚的姻缘”这里,怕大家对女主产生误解,我好想剧透哇,可是一剧透就没意思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接着码字,码到自圆其说的那天。啊啊求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ㄒoㄒ)/~~(捂脸)估计有亲已经猜粗来了O(∩_∩)O
☆、月如圭
一切来的太突然,什么都在意料之外,颜倾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重生之后,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么早就遇见江洲,也从来没有想过跟他短短几天的相处之后,他就和自己亲吻了,他今天早上不是还把她当男人的吗?甚至是刚才还叫她小公子,那他现在,这是喜欢上自己了?好虚幻的感觉,但是,从她肩上阵阵袭来的疼痛感却是真真切切的……
两人开始亲吻的时候,脸上的肌肤时不时会若即若离地触一下,偶尔轻轻地贴在一起。后来江洲太激动,动作激烈了一些,撞到了她的牙,发出了一种尴尬的沉闷声音,然而,他似乎没怎么在意,热情只增不减,致使二人脸皮相擦,还发出了不小的嚓嚓声。
所有的感觉都被自己脸上那火焰一样的热度给盖过去了,随后,她觉得要窒息,开始强烈地渴望正常的呼吸,想尽快摆脱当前的窒迫,可是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辗转间,和他的脸再次相贴,她感觉他的脸也是一样的灼热。
然而,他自己知道,他灼热的不只是和她相贴的脸,还有血液,就像煮沸的水,在釜里翻滚沸腾。慢慢地,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化了。江洲的心狂跳了一下,蓦然停止亲吻,快速坐起了身子,转过脸去,撑在她身体两侧的胳膊方才坚持了那么久,什么感觉也没有,现在竟开始酸痛了。
他不敢再转过去看她,站起了身子,开始踱步,妄图平静下来,一边踱步一边又忍不住斜了斜眼睛去瞧她。这一斜,看见了她肩头新出的一滩血迹。他大步跨到她跟前,她好看的眉毛已痛得拧做了一团,红润的肤色再次转为苍白,他掀开她的衣服,重新给她清洗上药。
颜倾平躺在榻上,刚睁开眼睛瞧了他一会儿,屋顶的横梁上突然飘下一些灰尘,巧合地落在了她眼里,她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睛,又拼命挤了挤,还是抑制不住地要流眼泪。
“很痛罢!”江洲心疼地帮她拭去眼泪,以为她流泪是因为伤口疼痛难忍,给她上药的动作又轻了许多。
伤口的确痛,但她还没有那么脆弱,重生之后,她不再因为肉体上的痛楚而落泪,她流泪是因为大脑被各种复杂的情感支配,或者遇上了一些不可抵抗的外力,比如方才,眼里落了灰。
江洲的心里又开始自责,自己刚才不应该那么急不可耐,若不是自己太激动了,她的伤口也许就不会裂了开来。方才的自己,就像“三月不知肉味”,突然开荤了一样,不过他仔细想想,自己一直吃素,不是“三月不知肉味”,而是从来都不知道肉的味道。
他就亲过他妹妹的脸,可那是两码事,又不能相提并论。突然叫他吃一次肉,能不狼吞虎咽吗?他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好像没那么自责了。他把她扶坐起来,换了纱布包扎完毕,轻轻帮她掩好衣服,再把她抱在怀中,他这下乖乖的了,什么都没敢干,更何况,她还这么小,他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成为女人了,能干什么?他就抱着她,跟抱他妹妹一样。
她的身体还是僵硬得不太自然,他察觉了,在她耳边低语:“睡吧,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天黑之前还得把你带回去。”说完,他就把她的头往自己怀里按了按,又把她的左手抬起来箍住自己的腰,还低头在她额前吻了吻:“习惯了就不会不自然了。”
她吟吟微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合上眼睑开始入睡。
其实,两情相悦,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如果不考虑久长时,只在乎朝朝暮暮的话。
江洲低首去凝视她的香腮,她的睫毛垂下,在光滑如羊脂玉的面颊上投射出一片扇形的影子。她真是美丽,未施粉黛、不饰铅华,受伤中气血不佳,也能美得摄人魂魄。她的皮肤如凝脂般细腻,这么近的距离观察,都无法见到毛孔,就算右脸有块胎记,也不影响她的美丽。
因为那块胎记,她才是独一无二的。
江洲看得如痴如醉,最后把目光停在那块胎记上,细细描绘了一番,榆叶形的。
虽然靠在他怀里还没有躺下去舒服,但她却在他怀里均匀地呼吸,睡得很是安稳。而江洲则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怕弄醒了她。
门栓的缝隙里有一束光,投射过来的时候点亮了一路的空气,江洲清晰地看见数不清的细小尘埃,轻盈如蜉蝣的羽,在那束光里往来穿梭,忽然而上,忽然而下。不计其数的尘埃跻身在那束光线里,偏偏有两粒却撞到了一起,也许是“萍水相逢”,仅仅触碰了一下又分开。他知道与她将聚无多日,不禁低首再次去凝视她,偶尔会轻轻用唇点一下她的眉心。
时光静静地流淌,很快,投射进来的那光束就渐渐黯淡下去了。直到太阳落山,她依然没有醒来,江洲继续等,又等到新月初上,天边起了稀稀落落的星光。他轻轻把她抱起来,往屋外走去。他抱着她立在月光下,只看见那匹黑马在槐树下悠闲地咀着草。王隶离开之时,骑的是他的白马。
江洲抱着她上了马,小心翼翼地翻转着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骑在了马背上,她实在是困倦疲乏得不行,身子动了动,又在他怀里睡着了。江洲让她面对自己坐的原因很简单,她意识不清时,若背对自己,身体容易往前栽去。刚救起她时,那一路,她背对着自己,往前栽了好几次。
骏马开始缓行,她的身子却慢慢地往下滑,江洲慌忙勒马,又将她的双手放到自己背后,让她抱住自己,终于见她抱住,江洲才松了口气,又催马缓缓前行。这时怀中的人动了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眉头蹙了蹙,双手抱紧了他的腰。
他低头一笑,无比享受着此刻与她沐浴在同一片柔和月光下的静谧时光。月如圭,人如玉,芙蓉如面柳如眉,长空如洗月如皎,凌波如梦影如妖。也许明年此时,再沐浴同一片月光,就是千里共沾裳了。
虽然马儿行的很慢,但还是有颠簸的感觉,颜倾很快就醒了,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坐在马背上,还和他面对面,穿梭在月光里,她的鼻子埋在他衣服里,鼻端充斥的全是他的气息,她悄悄抬起头来,望见有斜斜的树影清枝在他脸上停驻又陆续离开,明月的映照下,他的缁衣泛出了一层银白色的光泽,仿佛清冽甘醇的美酒里晃荡的缕缕幽光。
她对这次夜行印象极其深刻,后来每每回忆,总会想起:明月缁衣下,流光衣上白。如果无缘,她为何会在他及冠之前就早早与他相遇,他那时不过是个十七岁的翩翩少年郎。
“醒了?”江洲低头去看她时,她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微仰着头望着他的下颚,他浅笑着问她:“伤口还疼吗?”
说话更容易被看出撒谎,颜倾摇了摇头,一转话题问:“是不是一直都有刺客想要取你性命?”
“嗯。”
“那你出行为什么不多带一些侍从?”
“不需要。”他抬起头望着前方。
“为什么不需要?你太小看他们了,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就像今日这样,他们潜伏在暗处,你也许会被他们的毒箭射中,跌下马,失去……部分记忆,甚至,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江洲低首笑了笑:“你是在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