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有人来呢?
正当我定定出神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我手剑一挥,“噌……”剑鸣出鞘,直指门口。
“哎呀我的妈呀!”一名老妇噔噔噔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身后的老者看着我,目瞪口呆,两个人挤在一起,看着我手的剑,瑟瑟发抖。
“你们是什么人?”我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居然会犯这样的错误,他们明明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我居然没从脚步上判断出来。
是什么,扰乱了我的心神?
“我、我们……”那老妇哆嗦着,“我们是这里、这里的……”
身体如筛糠,话也说不清楚。
“你们是这家的主人?”我询问出声。
两个人张着嘴巴,惊恐地看着我,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点头。
我手的剑归鞘,单手扶上老妇,“对不起,我非有意,惊扰了。”
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这几日的借宿费用,请收下。”
两人连连摆手,那老者更是急忙把我的手推了回来,“那公子已经给了很多,即便买下我们的屋子也够了,我们只是、只是舍不得一些衣物,想回来取。”
“公子?”我心暗暗猜测着。
那老者不住地点头,“神仙也似的公子。他那日夜晚出现,丢下百两银子,让我们连夜让出房间,还不准我们对任何人提及,说是要借屋招待客人,我想姑娘、姑娘大概就是那客人吧。”
事情似乎有了脉络,那**容成凤衣的突然消失,大概是已经盘算好了后着,所以才会有了这间临时藏身的小屋。
唯有这种地方,才是雅计算不到,猜不到的藏身之所。
“姑娘……”老妇试探性地开口,“我们能拿几件衣服吗?”
生怕我不高兴般,赶紧又接了句,“拿了我们就走!”
我点了点头,老妇飞快地跑了进去,屋内传来收拾的声音,而老者则远远地站着,看了我好半晌,才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到了我的眼前,“姑娘,这个、还给你们吧。”
那布包展开,我看到是一柄精致的发簪,玲珑剔透,玉质温润。
这是容成凤衣一贯挽发的簪子,果然定下这小屋的人,是他。
“那公子除了银子之外,就给了我这个,说是心意,可是我们、我们粗人,用、用不起。”那老者嗫嚅着,把布包放到我的手,“那百两银子已足够我们买大屋置田地了,这个真的不用、不用的。”
那簪子入手,我依稀看到的是昔日握着他发时的触感,那**,我亲手拔下他的簪子,散了他的发。
“与君相决绝,青丝暮成雪。”我低声呢喃着。
“不见当年人,唯有旧时月。”那老者竟接下了我的话。
我看着他,不敢相信一个村野老者,竟然会吟诗,太……神奇了。
老者干笑了下,“我、我是不懂的,只是那日公子将它给我的时候,我听到他也是这么念着的。”
这容成凤衣什么意思?
我的手又推了回去,“这是他的东西,既然他赠与了您,您就收着吧。”
那日之后,我只在“落葵”见过容成凤衣,那时候的他,的确没有再用过这柄簪子。
“我不敢要。”老者拼命摇头,“财不露白,这簪子一看就是贵重之物,我要不起,年纪一把也不爱美,您还是替我交还他吧。”
见他执意,我笑着点头,不再勉强。
说话间,老妇已出了屋,身上背着大大的包袱,两人在我的坚持下,又收了锭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他们走了,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面对着手的玉簪,心思复杂。
“怎么?睹物思人了?”夹杂着火气的声音,冷哼着。
我猛抬头,院内的墙根下,已多了两道身影。
青衫的人,双手抱肩,嘴角斜斜拉着,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跳动着火焰,明亮夺目,一丝冷笑挂在唇边。
他身边不远处,白衣如雪,背手挺立的人,目光远眺着白云碧空,我却从那清冷的眼眸,读到了轻松的笑。
最初的惊诧转眼化为惊喜,我站在原地,想要叫他们的名字,可是声音到了喉咙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化为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
千言万语,这就够了。
我笑,因为我安好。
我笑,因为他们也安好。
不需要再说更多,所有的牵挂,所有的担忧,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不过我的笑,换来的却是某人更加阴沉的脸,那抱在肩头的手放下,捏了捏,骨节咔咔作响。
这是什么意思,揍我吗?
果然,我听到一声暴吼,“还笑,老子一巴呼死你!”
我原本抬起准备前迈的脚步,想也不想地缩了回来,提起脚飞快地后窜。
“你还好意思跑?”那声音更怒了,衣袂破空,朝着我飞扑而来,“你给我站住。”
站住让他揍么?我又不是傻子!
围绕着院子狂奔,倒也不敢跑出门,两个人在院子里展开了疯狂的追逐。
一边跑,身后还能听到呼呼的掌风,炸在我身边的地上,崩起无数土疙瘩,打在身上也有些细细碎碎的疼。
“沈寒莳,你玩真的?”我回头叫着。
回答我的是迎面而来更大的一股掌风,要不是我跳的快,这一掌真的能呼死我了。
于是,我只能继续跑。
两个人围着院子滴溜溜地打转,而那个墙边的谪仙,还是那副背手而立的姿态,眺望天边,仿佛根本没看到我们。
“青篱。”在某一次我跳过他身边时,我开口求助,“别光看着啊。”
“你可以打回去。”他淡漠地回了句,“难道你不会吗?”
我是可以打回去,但是……我敢吗?
我知道沈寒莳的暴怒因为什么,也只是因为知道,才舍不得还手;也正是因为知道,才任他追打,消解他的怒意。
“你还好意思叫帮手?”我的脑后呼地闪过风声,低头躲过,却是一只靴子擦着脑袋飞出去。
我站下脚步,回头,“你又来?”
可惜我再有气势,也敌不过一位沙场战将的霸气,外加……无赖。
他的手举着另外一个靴子,扬在半空,“老子今天呼不死你!”
看来我只能,继续抱头鼠窜了。
一边跑,还不断地叹着气,“泼夫!”
脑后的风声更急了,靴底挥舞着,咻咻作响。
我传声青篱,“师傅,帮下啊。”
“好。”青篱回了我一声,含笑点头。
我心头松了口气,跃到青篱身边,看见青篱那秀雅的手抬了起来——闪电般地扣住了我的脉门。
这……
一分神的时间,沈寒莳已经到了我的身边,那手的靴子高高地举起,我甚至能看到靴底的黄泥巴。
“呼!”靴子擦着我的脸颊而过,刮起了脸侧的发丝。
我苦着脸,却还是带着笑,“师傅,你什么时候帮他了?”
青篱松开手,“我谁也不帮,只是有的人,该揍。”
我这算是惹众怒了吗?
我笑笑,“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是为这些日子惹他们的担忧而道歉,为自己的冲动鲁莽而愧疚。
沈寒莳的脸,始终是紧绷着的,唯有我看到了,那眼底深处,无声泛起的水雾。
这个口是心非,嘴硬心软的男人啊。
手指拉上他的袖子,轻轻拽了拽。
本以为这个示弱的举动,会让他心软,谁知道他那大掌一扯,径直揪上我胸前的衣衫,粗鲁的动作把我犹如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抵在墙上。
身后是粗糙的土墙,身前是怒意隐隐的沈寒莳,当我求救的眼神看向青篱的时候,青篱只是云淡风轻一笑,举步出了小院。
他前脚出门,沈寒莳的唇就落了下来。
那炙热的吻,浓烈地情,吻带着涩涩的味道,那眼的水雾,不知何时,已入我口。
这骄傲的男儿,死撑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忍住。
☆、沈寒莳,你又拿鞋底抽我?
沈寒莳,你又拿鞋底抽我?
“还气吗?”我低声问着。
他的吻,让我的心里都是酸酸的,那紧搂的手力道,仿佛松开下一刻我就会不见了似的。
“你真的要我抽死你?”他闷闷地回答,将脸扭到一旁,“反正你这么喜欢去死,不如让我拍死算了。”
“不会了。”我用力地摇头,“我舍不得。”
我冲动过,但这一次,我真的努力挣扎着求生,我告诉自己不能死,因为我有太多的放不下,可惜我还是让他们担心了。
“你保证?”
“我发誓!”我认真地说着,“如果我再冲动,就让我……生儿子没屁眼!”
沈寒莳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你说谁生儿子没屁眼?”
“我!”脱口而出的话在反应过来之后再想舔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他眉头倒竖,“你想我儿子没屁眼?”
果然话是不能乱说的,我噎在那,半晌没话说。
他的手撑在我脸侧的墙上,另外一只手竖在我的面前,慢慢捏紧、捏紧,骨节又一次咔咔作响,“你是想说我的儿子没屁眼,还是想说你跟别人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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