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说完,看着他的侧脸,那俊秀的面容上,由始至终带着一缕笑,“**不离十。”
所以,在这么多年坚持的梦想面前,在他一定要回归的心思,我是那个被放弃的人。
他才有了“白蔻”时的那番话。但是现在,他为什么又……
“曾经,找到回去的路是我的责任,如今方法已经找到,只要你答应我一定开启‘百玄山河阵’,我便留下。”
这,这让我怎么回答?
回答一定开启,就变成了我求他留下,明明是他自己的决定,我原本暗自窃喜,谁知道转眼地位就上下倒置了。
不行,不能说,要是说了以后我还怎么在他面前振声威?
“还是说,你不想我留下?”我的心思变换,他笑意淡淡,清渺渺的开口。
不说,就是不说,说了就没地位了。
他做我师傅那些年,我已被他牢牢压制着,一直趴在沙滩上,好不容易十年等来一个浪头翻了身,这是又要我翻回去?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要我回去了。”他优雅地又补上一句。
“不要!”
什么倔强,都***见鬼去吧,先留下人再说。
那清冷的唇角边,笑容又一次浮现,“徒弟,就要尊师重道。”
这是在点我不要妄图王八翻身吗?
“那师傅能否告诉徒儿,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这身我是一定要翻,这掌控权我是一定要拿到,“莫不是我这次差点死,让师傅忽然舍不得了?”
青篱的脸上,永远别指望能看到心思,口舌之利似乎也只能让我得到短暂的心理安慰。
对于他的忽然改变,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我与他之间那微妙的关系,那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坚持,在得到我生死不明的消息后,崩断了。
我的受伤,换来了青篱的改变主意,大约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教了十年的徒弟,心血花了不少,奈何没教养好,身为师傅自是有责任,若是你死在他人手上,我岂不是被人嘲笑?”他眼角一扫,那冷若冰霜的面容下,我分明看到了一缕调侃闪过。
“再说,便是一条狗,这些年也费了力,若是死了,很亏。”
一条狗?
一条狗!?
我嘴角抽动着,“师傅,你和寒莳关系不错呀。”
何止是不错,连寒莳的嘴毒嘲讽都学了个十足十。
还有傲娇!
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一贯便是如此,徒儿观察力有待加强。”
“徒儿知错,从今日起,一定深入了解师傅。”我重重地咬着“深入”两个字,睨着他,引申着只有他明白的意思。
“为师也是。”青篱丝毫不为所动,“十余年来,了解不够深入,他日定会加强。”
和我的话比起来,他的显然更有杀伤力,也更有威胁感。
但是,这样的青篱与往日的他比起来,也更多了几分人气,我与他之间那份隔阂,也在短短几句玩笑间,冲破。
喜欢这种,被他牵着手漫步的感觉。小小的温馨,就在这样的清风暖日下,流淌。
不知不觉,这荒漠边也进入了暖日的季节,干燥的风在脸上,偶尔带着点点沙粒,沾染上他的发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等等。”我叫住他,在他驻足时,手掌拨弄上他的发,为他将那发上的沙抖落。
他爱干净,这风尘仆仆让我怎忍心?
当我拂去他身上的沙尘时,他也同样抬起手腕,慢慢地梳理着我的发。
在当年,我也幻想过会有一日,前方这个雪白的身影会被我追逐的脚步赶上。夜梦时,肖想过他的手会这般温柔为我梳发,但那时他给我的,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背影,高不可攀的神圣。
事隔经年,再想当年那种心情,恍如隔世。
从未想过能得到的人,从未奢求过能得到的情,上天对我何厚待。
他的脸俯在我的耳边,“厚待你的不是上天,是我。”
“你来‘紫苑’,也是为了我?”初始想不通的事,在此刻终于明白,青篱的到来与理智无关,与计谋无关,只因为他要亲眼看到我,看到我的无恙。
“是。”他的回答让我心头甜滋滋的,“若不见到,终是不放心。”
“还有吗?”
“还有就是揍小七。”他冷冷地开口,身上飘起猎猎寒气,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次青篱是真的生气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舍得?”
“舍得!”
“他那小身板,一拳只怕就要去见阎王了,你真敢揍?”我继续笑道。
只听闻青篱一声长长的叹息,满是无奈。
忽然间,我看到青篱脸色变了,整个人犹如被点穴般站在那,一直手捂上胸口,痛苦难当地弯下腰,额头上冷汗涔涔。
我双手抱住青篱的腰身,“你怎么了?”
认识他许久,从未见过他这样,是病?是伤?
我、我不知道!
刚才他还好好的,为什么转瞬间就苍白了脸颊,让我很是担心,手快地摸上他的脉门。
脉息有力,跳动平稳,就连真气也是隐隐勃发,没有病也没有伤,但看青篱的神色,绝不似在骗人,而青篱更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
莫非他有隐疾?
他的手捏着我的手掌,重的让我觉得生疼。可我却没有时间去喊疼,更没有时间去顾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他的身体颤抖着,像是下一刻就要昏过去了一样,那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你到底怎么了?”我听到了他一阵阵凌乱的喘气声,像是呼吸艰难。
他一把扯起我的身体,“走,快去看小七。”
小七不是**吗?为什么他这么急要去找**?
这个时候不是询问的时候,我要做的就是陪着他,以极致的功力,朝着我安置**的地方而去。
隐蔽的院子,看上去没有什么人气,而实际上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的手下,犹如天罗地,若非如此暗布,我也不会放心地离开。
而此刻,青篱却面色苍白,人影落下的瞬间脚步凌乱,朝着院猛扑了进去,完全地失态喊叫着,“小七!!!”
那跌跌撞撞的脚步,似乎下一步就要摔倒在地,他近乎是跌进厅,目光胡乱地搜寻着,朝着其一间房撞过去。
“哗啦!”房门碎裂,四溅着。
巨大的声响,他站在房门口,定住了。
我紧随在他身后,当我飘入房间时,**正坐在**榻上,手捂着胸口低头喘息,在声响抬起脸,看着门口。
青篱想也不想就冲到**边,手腕抬起,雪白的丝绸衣袖滑下,露出更加晶莹细润的肌肤。
一抹寒光刚起,还没划向手腕,**已经飞快地开口,“不是我。”
什么叫不是我?
我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个人的表情。
若我方才隐约的猜测青篱的神情变化是以为**病发的话,现在他们的对话则让我彻底不明白了。
青篱怔愣,呆住。
**的手捂着胸口,表情也是同样的痛苦,艰难地喘息,“你也感应到了?”
青篱木然地、木然地、点头,然后说了一句与**相同的话,“也不是我。”
他们两个人的话语,传递着只有他们才懂的话。
**苦笑,“不是你,也不是我,那只能是……”
青篱接嘴,“他!”
他是谁?
青篱调转身,“我去找他。”
他的表情并没有比刚才以为**病发要好,反而是**一贯调皮的眼眸也有了凝重,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也派人去找,今日必须找到。”
青篱甚至连话都没说,只是重重一点头。
“你们要找谁,我帮你们找。”我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连忙开口。
青篱深深地看我一眼,吐出两个字,“洛岚。”
“洛岚是谁?”我急切地询问着,“年纪、相貌、衣着?”
这一次,青篱与**互相交换了一次眼神,两人神色复杂,在迟疑了一瞬间后,担忧超越了疑虑,他抛给我四个字,让我与他一样呆怔的四个字——“容成凤衣。”
☆、容成凤衣有难
容成凤衣有难
我彻底呆住了。
我知道这个叫洛岚的人和青篱与**有着极为不寻常的关系,能让青篱如此失态如此疯狂的,肯定是他心独特的存在,在我看到**同样的惊慌后,这个人则更让我好奇。
一个连生死都不在乎的**,却在乎这个叫洛岚的人。
可这个人,竟然是容成凤衣。
不过是短暂的惊讶,我又很快地释然,既然容成凤衣是那个能为**以血救命的人,他们之间亲密也正常,只是我被他们彼此间最初冷淡的表象欺骗了,直到这个时候才恍然,这种关切和在乎才是他们之间最真实的关系。
“七叶的真名叫**,青篱的真名叫浅雨,而他……叫洛岚。”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我看到的不是真实的他们,就连名字也是假的。
我看着**和青篱以动用全部力量的方式发出命令寻找容成凤衣,那看似调理的话语下藏着的慌乱,甚至就连对“青云楼”的安排与发号施令,都是我最后下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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