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他,应该不需要我陪伴了吧,有雅在他身边,不过看个星星,还是会满足他的。
“你是在抱怨族长不陪你看星星吗?”我笑的坏,带着几分逗弄与调侃,唯有我自己才知道心中的苦涩。
他呵呵笑了声,没回答我。
但是那笑声听在耳内,说不出的凄凉。
他的目光继续望着凉亭外的星星,一言不发的,若不是偶尔看那长长的睫毛闪动一下,我几乎以为他睡了过去。
在很久以后,他抬起手腕,壶中的酒长泄,划过一道清亮的弧线,落入他开启的口中。
酒液流淌着,顺着他的唇角滑下,湿濡了衣衫,他也不管,一任酒液流淌着,当壶中酒泄尽,他狠狠地一甩头,酒珠四溅,远远地也滴了两滴在我的手背上。
“很多人喜欢你是吧?”他忽然看我,眼神娇媚,眼底都是清粼粼的光,“听闻你好风雅,迷乱了不少男子的心。”
可怜的我,这算是为七叶背黑锅了。
可他这眼神……
我仔细看看,再仔细看看,做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判断,他、他大概是那一口灌的太猛,喝醉了吧。
“你告诉我,怎么样才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了?”
我笑笑,“莫非你还不确认自己对族长的感情?”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双手抱着膝盖,可爱地姿势里,也看不出来到底醉了几分。
“喜欢不喜欢,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他的脸靠在膝盖上摇了摇,许是这个动作让他酒意上涌,他的身体也晃了下,勉强撑住身旁的栏杆才稳住了身体。
他扶着额头,“快告诉我。”
就连声音,也带了几分醉意的娇软,犹如在对我撒娇一般。
也不记得多少个夜晚,他趴在**榻间,对着我撒娇,也是这般无辜又可爱的神情,让人难以拒绝。
“当你想到一个人时,发现自己傻傻的笑了,便是爱上对方了。”我叹息着,开口。
他低垂下眼,看着脚下黑漆漆的河水,我再也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更无法猜测他的心思,但是我看到了一抹笑。
自然而然的,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傻笑。
他的下巴支在膝盖上,发丝散乱在肩头,被风吹动,那温柔飘散的发丝,就和他的笑容一样,满是温柔。
我不知道他想到了谁,只知道被这笑容灼伤了,我甚至连调侃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看着河水,我看着他的侧脸。
他的笑容从初始的傻笑,变成了后来的浅笑,再浅笑之后,便染上了寂寥,整个世界中唯有他一个人,任谁也走不进去。
风忽然大了,一朵乌云飘过,月色忽然不见了,空气里也飘起了淡淡的水汽,似乎要下雨了。
他的衣服猛地吹起,露出了那双漂亮的赤足,风刮动了他足踝上的锁,铃铃声不绝。
“穿鞋啊。”我忍不住的开口。
话出口了再想收回却已不能,面对着曲忘忧忽然抬起的目光,我只能以酒挡住自己的表情,尽量轻松地笑着,仿佛只是随口。
“你是第二个叫我穿鞋的人。”他盯着我,“为什么你们喜欢叫人穿鞋?”
不是我们,是我。
我目光认真地看他,“中原教条中,女尊男卑,男子要为女子守贞守节,不能被外人看到他的肌肤。在有些占有欲强烈的女子眼中,足几乎等于最隐秘的部位,骨子里不希望自己男人的足被外人看到。而我恰巧就是这种占有欲很强的女人。”
“只对你喜欢的男人才会有这样的要求?”他又突然问了句。
我点头,“是,只对我喜欢的男人。”
春日的雨说下就下,已然无声地飘了起来,轻柔的雨丝绣花针般的细,又如牛毛般轻柔,飘上他的发丝,薄薄的在那青丝上覆了一层柔光。
“谢谢你的酒。”他站起身,朝着凉亭外走去,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我还能再来吗?”
我的手摊开,“这里的酒,你可以随时来取。”
他点点头,转身走入雨中。湿润的风雨侵上他的肩头,那双白皙**的足在暗夜微雨中格外刺眼。
铃铃……铃铃……
声音从响到弱,伴随着他的脚步,离开我的视线,彻底消失。
留下我面对着手中的酒,长长的叹息着。
他的名字,忘忧。
就如他的师傅段无容对我说过的话,给予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一生无忧,可是我看到的曲忘忧,比从前沉重了太多。
可想帮他,但是如今的身份,除了陪他喝酒,我还能做什么?
躺在凉亭的长椅上,形象全无地将腿架上栏杆,微雨打在脸上凉凉的,酒入腹中热热的,舒坦的感觉让人几欲睡去。
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我的眼角依稀看到了一道人影在凉亭的一角落下。
大半夜的,真是惊出一身冷汗,无声无息的几乎以为撞鬼了。
我揉揉眼睛,还很的是惊出一身冷汗,与谁相遇,我在此刻都不想与他相遇,没想到我刻意的躲避原以为是相安无事,没想到他倒先找上门了。
“怎么,你也是来找我喝酒的?”
他慢慢行近,在我的面前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饮酒伤身,你似乎不该多喝酒。”
这一次,我的背心再度发凉。
冒牌货最怕碰到什么?一个是本尊,另外一个就是熟人。
而他的口吻,不啻于告诉我,他和七叶之间,很熟。
不该遇到的人,不想遇到的人,都遇到了。而且是他,一个最该让我提防,一个心智上令我畏惧的人。
容成凤衣!
☆、容成凤衣的怪异举动
容成凤衣的怪异举动
“不过,这样的夜晚,一壶冷酒,感觉着实不错。”他拿起我面前的酒壶,直接凑上唇边,慢慢饮了口。
凤衣不是贪酒的人,也不好酒,这么直接的动作,极为少见。
酒的背后,往往藏着的是故事。
每一个好酒的人,喝的不是酒,是那杯被斟满的思绪。一个真正能控制自己思绪的人,是不会碰酒的。
所谓酒能乱性,乱的是心底被压抑的痛苦,不知不觉在酒被释放出来。所以真正能掌控一切,强大到按捺所有心思的人,不需要酒。
什么时候,连容成凤衣也需要到我这讨杯酒了?
“随意。”我对他,有爱、有恨、有怨念、有难以释怀的不平,我不愿意面对他,只能将目光投远,看着无尽的黑夜。
只要有感情,就会从眼神表达出来,不愿看他,怕眼神泄露太多情绪。
“争天下的感觉如何?”凤衣突然开口。
我似笑非笑,“感觉如何,你会不清楚吗?”
有些事根本不必说出口,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人,何必多问。
他微微动了下嘴角,也不知是笑还是苦,“也是。”
场面又一次沉默,寒夜微雨的风,吹在身上,有些湿润的粘腻,原本些许我并未放在心上,但待的久了,身体便开始觉得寒凉。
一阵风吹过,我缩了下肩。
一件衣服带着体温,迎面覆上我的身体,满满的檀香味萦绕呼吸间,我皱了下眉头。
喜欢如此超然出尘味道的人,却有着天下间最冷酷的心,佛口魔心的男人。
而我的举动,只是懒懒地拢住那件衣服,披在身上,“谢了。”
高高飞扬的眼角,只那么轻微扫过一抹光,便觉得媚色无边,**柔软,把人的心暖化。
多少次,我就是拜倒在他的这一道眼神之下。
人若被伤害,不是对方太强,而是你给了对方弱点。我对他的爱,就是我最大的弱点。
他的衣服,如同他的怀抱,太容易将人心底的思绪**上来,披着一件这样的衣衫,简直是最残忍的考验。
花瓣借着风势,飘飘悠悠吹入亭,他低头看了一眼,笑着开口:“**花。”
我也笑着接嘴,“**,我喜欢这个名字。”
旖旎而**的名字,一贯好风雅的七叶,只怕也挑不出半点瑕疵。
“难道不喜欢人吗?”容成凤衣反问,略带玩笑。
我闭上眼睛,努力在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再转目看向他,“怎能不喜欢。”
“那蜚零呢?”
今日的容成凤衣有些奇怪,居然追问起七叶的感情事。
“但凡是美男,我都爱。”我懒洋洋地哼了声,“调琴阅经,红袖添香,人生最美的事不过如此。”
“若有朝一日,你的爱人背叛你呢?”他忽然问我。
“蜚零吗?”我轻声笑着,“我与他,本就是利益关系,爱既不深,无所谓背叛与否。”
“那若是**呢?”他锲而不舍地继续问。
“你是想问我,若是我真心付出过爱恋的对象背叛我,我会如何反应吧?”
他颔首,“算吧。”
背叛,他才是真正那个背叛我的人呢。
我举起手的水晶杯,里面还残留着半盏酒,“情如酒,越陈越香。而背叛过的感情,就如同酿坏了的酒,无论我放过多少好的材料,馊了就是馊了,勉强饮了只会让自己难受。所以不必可惜那些珍贵的材料,倒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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