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完全无法解释。
而我的耳边,传来了容成凤衣的一句话,“蜚长老,你说将蜚零下了药,他应该与七叶姑娘在一起,为什么是应该而不是肯定?是你亲自把他送到七叶姑娘的屋中来的吗?若不是,那他现在在哪?”
所谓落井下石,我的那一堆小石头撇清了自己,而容成凤衣的最大一块石头,却砸的蜚蒲再也翻不了身。
雅只有一个字,“搜!”
大家都在静静的等着,我揉了揉腰,又懒回了台阶上,此刻曲忘忧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听不到水声后,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若喜欢,你随时可去我那拿。”我笑着冲他举起酒壶。
曲忘忧看我一眼,理也不理,翻身直接在台阶上躺了下来,迎接着暖暖的阳光,发出均匀的呼吸,竟睡了过去。
修长的曲线,毫不顾忌地暴露在阳光下的大腿,随性地曲起,锦色斑斓的衣衫在阳光下散发着七彩的光晕,脸颊上的花朵,悠然绽放。
我的目光一一观察着场中的每一个人,看白态众生像,很有种置身事外的快意。
即便此刻我的心里,急切如焚。
那三个人会对蜚蒲发难不稀奇,稀奇的是容成凤衣,他的话不仅将我彻底开脱了出来,也让蜚蒲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于蜚零身上。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帮忙?
他是为了那三位长老,还是为了七叶?
容成凤衣与七叶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当我半眯着眼睛慢慢扫过每一个人时,与容成凤衣的目光在空中微一碰撞,他展颜微笑。
我回以微笑。
时辰一点一滴地过去,陆陆续续有人归来,远远地就急匆匆开口,“族长,找不到蜚零公子的下落。”
每回来一波人,蜚蒲的表情就黯一分,当所有人归来,她垂着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而我的心,也终于彻彻底底地放下了。
蜚零他,应该是借着人群迎接雅的混乱,安然地逃出去了!
那剩下的,就容我搅一搅吧。
“我的院子找了吗?”我打了个呵欠,“省的被人说我窝藏蜚零,那夜之后蜚零究竟与谁在一起,我可不知道。”
三两句话,把自己推脱的干干净净。
“我想,蜚零叛族已是不争的事实,而蜚长老,开启出族的机关由你掌握,蜚零是如何从天族消失的,似乎要请蜚长老好好解释下了。”容成凤衣毫不留情,一句接一句地说着,“守护‘圣泉’责任超越一切,蜚长老私自离开也就罢了,竟然带走全部守护的护卫,是否也该解释下?”
蜚蒲挺直着背,“蜚蒲从未叛族,也绝没有引外人入族,若族长要处罚,蜚蒲一力承担。”
耿直的人,有她直接的脾性,她扬起头,“蜚家忠心于族长,从未有二心,蜚蒲绝不会背叛族长,若族长不信,大可杀了蜚蒲。”
这种话于她而言是表忠心,但以我对雅的了解,在雅听来只怕不是这个意思吧。
在雅的心中,这只怕是挟功劳逼迫自己不敢当着众人面下手了!
果然,我看到雅眼中的光芒更寒了。
等不到雅的动作,蜚蒲索性单手一抓剑柄,“我愿意自绝在族长面前,以证清白。”
手挥出,剑出鞘。
而雅,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第一时间没有阻止。
一只手横空伸出,握住了蜚蒲的手,“蜚长老,与其以死证清白,不如做另外一件事更好。”
温柔的嗓音,如春风般的笑意扬起。
“既然所有的问题都在蜚零公子身上,不如蜚长老将功补过,将蜚零带回族中受审,如何?”
蜚蒲茫然地抬起头,然后重重地一点头,“好。蜚蒲这就去追回逆子,若他真做了对不起族人的事,我定然取他性命。”
她站起身,朝外行去,这一刻雅的眼中是有不满的,却被容成凤衣以眼神制止了。
事情到这里似乎告一段落了,蜚蒲成了替罪羔羊,对于心中有想法的人来说,也是皆大欢喜了。
人群散去,只有三位长老、容成凤衣、雅已经懒得动弹的我和不知道睡没睡着的曲忘忧还留着。
“为什么让她走?”雅冷冷的开口,“她根本不能解释她的行为,你应该知道,我对背叛我的我,绝不容她活着。”
宁杀错,不放过,即便追随了自己太多年的部下,她也不会放过,这才是雅的行为。
“为什么不让她走?”容成凤衣淡淡地反问,“她若追杀蜚零,则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她若借机离族,岂不是我放虎归山?”雅依然是不满。
“若她叛族,则必将与叛徒接触,你既然找不到煌吟在哪,不妨等她的行动,若他们之间有接触,你既找到了煌吟的下落,又坐实了蜚蒲叛徒之名。那时候再举全族之力追杀她,族中人不会有任何人对你杀忠诚的部下而不满,岂不是更圆满的计划?”容成凤衣温缓的语调里有着不容质疑的力量,让雅慢慢点了头。
这个计谋不可谓不歹毒,一石数鸟,但是很可惜被我听到了。
我轻声笑了,“族长不妨派人暗中跟随,她的一举一动依然在你的眼皮底下,若她对蜚零仍留有慈悲之心,就是对族长不够忠心,到时候也可以再杀了。”
我的话音一落,艾长老立即请命,“族长,我愿意暗中监视蜚蒲。”
看着三个人交换的眼神,我起身慢悠悠地往小院走,心头也有着快意。
我暂时是安全了,但却也不能在此刻离开,只能默默地等待着与七叶约定的日子。
正当我走出两步远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明朗的声音,“喂,你说让我我拿酒,是不是真的?”
回头,曲忘忧正睁着一双眼,清明不见半点朦胧,朝着我开口。
我停下脚步,冲他点了点头。再度回转,行去小屋。
☆、忘忧借酒
忘忧借酒
独活一直没有觉醒的迹象,我也暂时不能出族,除了我那个无聊的小院,我哪也不愿去。
不敢急切地练功,只能在脑海中不断循环着领悟来的招式,让我深感欣慰的是经历了这么多事,那些领悟来的招式不但没有从我的脑海中淡化,反而清晰无比,一招一式,都在心中一一流淌而过。
不能亲身练功,这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再加上内功的流转,四肢暖暖的,舒适地让人躺在**上,不想动。
窗开着,月光柔柔地撒在**沿,耳边能听到哗哗的流水,还有草丛里的虫儿鸣叫,也是让人舒心极了。
心系蜚零,却是睡不着。
“呼啦。”流水中传来一阵轻响,却不是水流的正常响动。
从我的角度看去,视线穿过窗户,刚好可以将小亭中的景况看的清清楚楚。
小亭里,一道人影正拽着吊在水中的酒壶,随手拎上来一瓶,就地坐下,喝了起来。
“落葵”居然闹贼?还是在我的屋子外!
我悄然起了身,下地走向那个凉亭,才近凉亭,就嗅到一股淡淡的酒香,看来那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在石凳上坐下,“我还以为闹贼呢。”
他看我一眼,“是你让我来取的。”
那自负的口吻,那张扬的姿态,这天下间还能找到比他更理所应当的人吗?
“我是让你来取,却没想到是这个时候,夜半三更孤男寡女,你不怕落人口实说你我有奸情吗?”这大胆的人,从来不管所谓的教条礼仪,还真是说来就来,连时辰也不看看,“我可算不上名声好的女人。”
“我在乎吗?”他嗤笑了声,满不在乎地躺在石凳上,目光斜斜看着凉亭外。
他在看什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满天的星星和月光,再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了。
“好看吗?”他忽然问我。
我该表现出什么样的神情面对他?
曲忘忧自从来了这里,根本不与人亲近,却突然和我聊了起来。
亲密?
我没忘记现在的我是七叶。
不理?
那原本意气飞扬的少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愁绪,又让我有些不忍心。
“星星?”我的口气有些无聊,回答也是敷衍,“不错。”
“每天都看,是不是觉得一点也不稀奇?”
记忆中的曲忘忧,很少说话绕弯子,可他现在的语气,让我摸不着头脑。
“是啊。”我看着他目光中闪烁的光芒,就像天边的星子落入了眼眸中,只是这光芒里,是孤单。
“每天都看的时候就觉得不好看了,如果有一天你看不到了,就会想哪怕每天晚上看星星都是幸福。”他突然开口。
我的心一拧,像块布巾似的扭到了一起。
他的话让我突然想了起来,以前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曾经开心地对我说,“纹叶族”夜晚,躺在草地间看星星,就仿佛在头顶一般。问我将来能不能陪他一起悠闲躺在草地间看星星。
那时候的我随口答应着他,现在因为他提起,我又仿佛回到了那时候相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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