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好查的,我们相安无事这么多年,哪些是外人,就是谁了。”路长老的眼神一扫,最先看到的居然是我身边的曲忘忧,伸手一指,“他是什么人?”
雅张了下嘴,却忽然没说话。
曲忘忧半抬了下眸光,嘴角抽出一抹不屑的笑。
“什么东西。”路长老哼了声,“一个男人,还敢如此目中无人,欠教训。”
曲忘忧停下手,手指抹过鬓边,掌心中多了一朵蓝色的山茶花。他拈花而笑,神情潇洒,“来啊,你试试。”
那口吻中带了两分娇媚,眼神也是轻巧勾着,不像是对武,更像是青楼公子在向恩客卖笑。
雅皱着眉,一手按着路长老的手,一边看向曲忘忧,“忘忧儿……”
口气中,有着几分责难。
“怎么,我的身份很难向外人道吗?”曲忘忧犹如故意挑衅般,凉凉的,“不是口口声声爱我吗,这都说不出口?”
我无声的笑了,还是那恣意妄为的性格,率性的可爱。
不仅路长老,我看到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裘长老看向雅,“族长,您该知道,我们天族的血统高贵,这种人界的男子,您玩玩就算了,何必带回族里。”
当着曲忘忧的面说玩玩就算了,以曲忘忧那脾性,还不立马就跳起来先打了再说!
但是出我意料之外的是,曲忘忧只是看着雅,“你对我的承诺呢,敢不敢当着她们的面说出来?”
所有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转回了雅的脸上。
雅的声音重了几分,“忘忧儿!”
“族长,你若真喜欢,带在身边我们也不好多反对,只希望您记得,未来的族长之夫可必须要天族的人,这种人少招惹为妙。”
似乎故意与她做对一般,曲忘忧慢悠悠地开口,“不是说只娶我为夫的吗?不是说除了我再不碰别的男子吗?你怎么不敢对你的长老说?”
从我的角度看去,他那娇媚的姿态里,手指托着腮,指尖轻轻敲着脸颊,口气很是散漫,他人看到的是他不正经的姿势,只有我看到他眼中冰冷的光。
这不是爱人在争取自己地位的眼神!
“算了。”裘长老按着路长老的肩头,“族长男宠而已,与这种人计较,掉了身份。”
“他是与我一起回来的,之前一直与我在一起,从未来过这里,不会是他。”雅没有解释更多,只是撇清了曲忘忧的身份。
曲忘忧也没有更多开口,喝着酒。
路长老的眼神扫过容成凤衣,“凤衣公子也算是我们老友,应该不会是叛徒。”又看了看我,“七叶姑娘也有数年的交情,也帮了不少忙,这……”
她似乎再也找不到陌生的面孔了,一时间语塞,说不出话了。
“那近期,有谁入族?”裘长老冷静地询问着。
她身边的人俯首回答道:“只有七叶姑娘。”
三人的目光一紧,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懒懒地开口,“我原本不屑于解释,但是天族有危机对我也没有好处,唯有自证下清白了。”
叹了口气,“我没有武功,诸位忘记了吗?”
三人微微思量了下,互相看了眼,同时点了点头。
“‘圣泉’除了长老守护外,还有三十位顶尖高手,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声无息地靠近,七叶姑娘没有武功,只怕百步之外就被人发现了。”裘长老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个眼神,绝不是友善。
看来这个“落葵”中,也是藏满了各种玄机。
“与其查外人,不如查那夜值守‘圣泉’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开口的,是一直旁边沉默着的容成凤衣。
在我所遇到过的对手当中,论心智之深,思虑之周全,鬼神莫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七叶,一个是容成凤衣。
雅的手抬起,指着一旁的人,“你,说说那夜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没?”
那人一个瑟缩,视线下意识地看了眼蜚蒲的方向,又忽地低下头,“没、没、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动作太假了吧,别说是我,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更不对劲的是,我看到了裘长老眼中的一抹得色。
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雅面色一冷,身上爆发出凛冽的杀气,手已经慢慢提了起来,“说!”
那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趴伏在雅的脚边,“那夜,那夜原本我们都已将‘圣泉’围了起来,可是突然蜚零公子硬闯机关,想要出族,蜚长老让我们先抓蜚零公子,所以大家就离开了‘圣泉’旁,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后才回来,后来、后来蜚长老不准我们把事情说出去,若我们敢泄露半句,就杀了我们。”
“胡说八道!”蜚蒲大怒,手中的剑提了起来,寒光四射。
所有的话都是真的,若有假只怕是那最后一句吧,以蜚蒲这么耿直的人,是不会为儿子或者自己的疏漏隐瞒的,但是这么一说,再加上盛怒之下的提剑行为,怎么看,都像是杀人灭口。
果然,裘长老一声冷笑,“蜚长老,这是杀人灭口吗?”
而雅的手,已经快一步按在了蜚蒲的手腕上,一双冰封的眸子盯着蜚蒲,“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蜚蒲的脸紧紧绷着,那捏着剑柄的手慢慢垂下,身体一软,跪倒在雅的面前,“蜚蒲教子无方,请族长责怪。”
三位长老对看一眼,艾长老冷冷地开口,“是教子无方还是勾结外敌,只怕现在还说不清楚呢,蜚长老最好还是把事情的原委说个清楚吧。”
蜚蒲看也不看他们三人,而是始终笔挺地跪在雅的面前,“蜚零不安于室,想趁我镇守‘圣泉’的时候偷偷出族,我才抓了他回来,而且、而且……”她看了我一眼,“将他下了药,他应该、应该是与七叶姑娘在一起。蜚蒲绝未有通敌!”
裘长老的视线再度扫过我,“原本以为七叶姑娘是清白的,原来却另有内情,看来七叶姑娘还是没能脱离干系啊。”
此刻的我,终于明白了方才那一抹得色因何而来。
分明是这三个人与蜚蒲内斗,争夺雅面前的长老权势,而七叶因为与蜚零的联姻,也成了他们一并想要铲除的对象。
我看着三个人,又看看蜚蒲,心头一叹。
蜚蒲啊蜚蒲,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对我来说,也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手扬起,满满饮尽那杯酒。
笑了。
☆、诬陷
诬陷
“蜚长老。”我啧啧出声,“莫要忘了,数日前蜚零对我出手,我这没有武功的身体,可禁不住他一掐,差点被他掐死呢。当时蜚长老你答应我,会将蜚零带去多加管束,不过一日,怎么蜚零又被您放出来了?”
蜚蒲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说,她震惊地看着我,表情僵硬。
论练武,她或许是个奇才。
论忠心,她只怕也是个刚烈的人。
但是可惜,对于我来说,她这样的存在会是个很大的绊脚石,既然别人都伸脚了,我也就只好顺势踹一下。
我懒散地拨弄了下发丝,轻哼着,“蜚零虽为我夫,心中却爱着别人,这事蜚长老不会不知道,我平日里给你面子,始终未曾责难于他,但再是心宽的女子,也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下杀手。更何况,我与他之间,只有夫妻之名,却未曾有过夫妻之实,这一点蜚长老您不可能不知道。”
蜚零对不起了,原谅我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们之间,应该是有夫妻之实,没有夫妻之名才对。
蜚蒲的表情很难看,她想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揭穿这件事,而雅的表情却并未有太多改变。
“族长,蜚零心中的人是谁,您不可能不知道。”我漫不经心地口吻里,也不见太多感情。
雅微一点头。
我嘲笑了声,慢慢站起身,走到蜚蒲的面前,“蜚长老,蜚零昔日抗拒与我的联姻私自出族,三年间与煌吟形影不离,那女人是谁,你更不可能不知道。她是……”我看着众人,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她是叛族的族长,族长最大的敌人,可是三年来,您可曾对族中说过一句?”
众人哗然,裘长老眼中闪过惊讶后,是炙热的狂喜。
蜚蒲若说对蜚零有感情,只怕这唯一的感情就是为他隐瞒下了这件事。而这成为她威胁蜚零嫁给七叶的事情,却成了我利用的工具。
一报还一报,也算出了我心中一口恶气。
自己喜欢的男人被逼嫁给别人,始终是我心里堵着的石头,所以未来的婆婆,只怪你不该得罪我。
蜚蒲将目光投射向雅,在她心中雅应该是坚定相信她的人,可是此刻的雅没有任何表态,而是寒着脸,无动于衷。
我叹息着又一次摇头,“前一日还对我动手的男人,第二日会来找我,你不觉得这话不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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