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解药吗?”想起木槿,我的心就是一阵狂跳,即便这样的手段不胜光彩,我也顾不了许多了。
“驭蛊之术哪来的解药。”他笑了,明媚恬静,“我给你引出来不就行了嘛。”
“不过……”他的脸色忽然一正,“如果是男人,我不救。”
“为什么?”
“能让你开口救的男人,一定是和我抢你的人,我不救!”他犹如宣告主权般,“谁敢抢你,我就杀谁。”
我头疼了,我忘记了他变来变去的刁蛮的性格。
“那你先恢复身体,不要再伤了自己。”我看着满地的狼藉,牵上他的手,“我送你回那边船上,不要再乱跑了。”
“你不要我了?”那声音陡然高了,惊慌失措,手死死地抱着我的腰,脸上泫然欲泣。
“没有。”我耐下性子哄着他。
“有!”他的表情开始扭曲,“你一定是想和上次一样,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小屋中等你,等了一个月,每天都想着你会回来,可你始终没有回来。”
“这次不会的。”我依然试图安慰他,“我只是办事,若不要你,今天何必认你?”
他歪头想了想,露出一丝微笑。
“那你每天会来看我吗?”
这个问题让我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愣了半晌。
他脸上的哀戚之色越发的浓烈,低垂下脸,神情黯淡。
“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字就如此顺口而出。
看到他脸上瞬间轻松绽放的笑容,明知这个回答是不智之举,依然没有半点后悔。
“真的吗?”
“真的。”
他的手撩动着脚踝上的金锁,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信你,只是不知你什么时候来?”
目光落在桌上那个木盒上,荧石在烛光下散发着幽幽蓝光,我想也不想拿起镯子放进他的手中,“这一对,你拿一个,当它发热的时候,我就到了。”
把镯子套进他的手腕中,荧荧之光中,他将手腕贴上脸颊,柔柔地偎贴着,眉目之间那朵茶花开的更加幽魅,“凰,你还是第一次赠我东西。”
第一次?
难道他脚上的金锁,不是端木凰鸣送的,是自己买的?
这……姐姐,你实在太小气了吧,我以为只是帮你尽点心,结果却成了第一次,你这爱人当的真不地道!
“你的眼睛,要多久才能好?”我的手轻抚过他的眼睑,想起昔日他眼中的飞舞与骄纵。
“不知道。”他终于低头,说了实话,“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我小心地不流露出开心的表情,嘴角拉扯着弧度。
看不到才好啊,看不到才不会认出我是谁啊,看不到我才能骗下去啊。
为他扫平面前的细碎残物,小心地牵着他,将他送上那艘画舫,在无数次索吻中,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
当我离开时,回首那艘画舫,他伫立船头,执着地“遥望”我的方向,晨雾蒙蒙,寒色笼罩里,清瘦身影一直不肯离去。
我心头无名火起,“端木凰鸣,你个混蛋!”
☆、一夜相候
一夜相候
清晨人少,我遮遮掩掩地回到了驿站,偷偷摸摸地溜向我的房间,心头碎碎念着:寒莳不在,寒莳不在,寒莳不在……我可没忘出门前他说过什么,允我晚归,不是一夜不归,否则亲自掐死我!
虽然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但是这一夜不回,太引人遐思了。
我的手放在房门上,先小心地感应了下,确定房内无人,这才轻轻推开了门。
一只脚才踏进门内,耳边突然听到一声低喝,“站住!”
我崩住身体,慢慢转身……
“合欢。”我喊着某人的名字,“你越来越坏了。”
他坐在角落的树下,笑的一脸灿烂,眼中满是揶揄,“怎么,怕是寒哥哥吗?”
“怎么会!”我哼了声,眼光却不由自主私下溜了圈,确定没看到那个醋坛子,才举步朝合欢行了过去。
角落里,树影婆娑,一大片的阴影将他的身影遮挡,难怪我一进门没发现他的存在,我打了个哈哈,“合欢啊,你起的真早。”
他淡笑不语,只拿一双眼睛瞅我,那眼神瞅的我直犯嘀咕。
娃儿越来越有帝王家的丰姿了,那气定神闲的态度,那含笑淡然的神采,都无时无刻不在展露着他吸引人的一面。
相比起来,我居然有些怀念当初那个为了一笼包子就满足无比的清纯少年,不是嫌弃他改变,只因为纯净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他展颜一笑,卓绝无双,额间一点紫色熠熠生辉。
那笑容分明还是当初的单纯,让我恍神,可那身华丽衣衫,又在无情诉说他的转变。
“要不要我帮忙,和寒哥哥说你昨夜被我缠着了?”他手指轻拍着轮椅的扶手,“不过,你要陪我吃早饭。”
单纯个屁,这娃儿都会谈条件了。
我无奈地推上他的轮椅,“好吧,吃早饭。”
秋日叶落,几片凋零,飘于他的肩头,我顺手拂拭去,手指触碰上他的衣衫,清寒中带着薄露。
“你在这等了一夜?”我吃惊地问出口。
这冰凉的衣衫,根本就是被夜露侵染过,他不是早起,而是一直在这里守候。
“嗯。”他倒也不隐瞒,“你知道皇子诏书已下,我的身份昭告大白,本以为还能有数日清净,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我只想再多看你几眼,再让你多陪我几日。”
他口中的她我知道是赫连千笙,许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生分,他从未在我面前提到过母皇、娘亲的字眼,只以她称呼,但是他们,又是什么意思?
“昨日,‘白蔻’‘悉茗’的使者已到,已有人向她提及联姻。”合欢靠在轮椅上,掌心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肩头。
这么快?
看来“紫苑”的动静都被人盯着呢,难怪昨日施淮溪那么急切地拉拢我,毕竟与联姻带来的国家后盾相比,她这个将军再有权势,也难以胜出,可如果有了“泽兰”为依仗,那就完全不同了。
“我不知道还能让你陪我多久,所以就在这看看,想象着你我相处过的点滴,不知不觉就一夜过去了。”
他的淡然,已不像那时在“泽兰”的仓皇,总有些看透后的冷漠,唯有在说这样话的时候,能听到一丝无奈感伤。
“真希望那册立之日能晚些到来。”他感慨着。
我知道他的期望什么,这样我就能晚些离开。
“咦。”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间,“好漂亮的镯子。”
我下意识地垂下手,让袖子掩饰掉那腕间的幽蓝色,这是曲忘忧缠着给我戴上的,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放我离去。
看到我的动作,合欢嗤笑了声,“姐姐,我又不讨你的东西,怕什么。”
我呵呵笑了声,不自在。
“施淮溪送的?”他撇了撇嘴,“讨好你就这么个东西吗?我还以为会更大手笔些呢。”
不等我开口,他又笑了,饱含深意,“说不定人家有贴心的东西送,是不是,姐姐?”
“哪有。”
“没有吗?”那双眼水透黑亮,“那你这满身香气又怎么来的?”
那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嘴巴嘟了起来,“浓的十里外都闻见了,好冶艳的味道。”
传说中“纹叶族”的人以花叶为食,一生都如此,那曲忘忧想必也是,身上才有那么浓烈的花香味。
这冶艳的词用的好,的确与那个人极为符合。
“被我说中了?”他的手戳了戳我,“看你马上就走神了,想昨夜的风流呢。”
这小子,都学会呛人了。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寒哥哥的。”他挤了挤眼睛,率先推上轮椅,吱吱呀呀的声音中,那背影已前行。
枯黄的树叶在他身后飘下,秋风中有一股轻冷的萧瑟。
一觉醒来时,已然是夕阳西斜了,诡异的是我仍然没见到沈寒莳的身影,就连他身边的护卫也说不清他去了哪儿,这让我有些怪异。
而合欢早已在门前等我,看着他苍白的面容,难免责难,“你不同我,下次别熬夜了。”
他打了个呵欠,“有人递帖子给我,把我闹起来了。”
拜帖在他指尖摇晃着,斜阳光线里,那手指半透明,粉白润泽。
熟悉的拜帖制式,我心中明了了。
他歪着脑袋,表情颇为可爱,“你不猜下是谁吗?”
“不用。”我摇了下头。
他叹了口气,“你不猜,是因为她已经与你商量好了吗?”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什么时候开始,合欢变得如此精明了?
“你若不想,便拒绝吧。”我拿过拜帖,看也不看其中的内容,随手抛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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